展昭更呆:“……太子殿下?”
殿下不该在开封府见白兄么?
赵桓伸手一捋头发,潇洒上前:“展护卫,好巧,我迷路了。”
他这话既解答了展昭的疑问,又表明了他自己的困境。
两人面面相觑,展昭无师自通,不等赵桓开口,带着赵桓一起回了开封府。
路上赵桓问起白玉堂是否有喜欢的东西,展昭不知他念头,想了想,答女儿红,还是金红颜色浓浓香,倒了碗内要挂碗,犹如琥珀一般的女儿红。
一时半刻哪找的来这种酒,于是赵桓思虑片刻,果断放弃了带赔礼的念头。
展昭见赵桓毫无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微笑时温和乖顺,不知不觉间没了顾虑,问道:“殿下迷路,为何不问路上行人?”
赵桓道:“……未曾有过这个念头,大约是心中焦急,一时忘了。”
这话是真话——毕竟有系统的平面地图,他全然未想过问路的可行性。
靓仔系统不知道赵桓心里的想法,却敏锐地察觉到赵桓回答前的沉默蕴含的意义,哼唧道:【别把问题怪到我的地图上,看不懂平面地图的你才该承担最大的责任。】
赵桓认错:【我不对。】
展昭和赵桓是在巡街捕快们回了开封府半刻钟后才到达府衙,包大人正在等他一起回来用膳,而白玉堂则因太子殿下迟迟不来气恼万分,在厅内听见展昭的声音,当即便冲出去抱怨:“展小猫!你可知那位好相处的那位太子殿下乃不守承诺之人——”
包大人与展昭略带讶异地望向他,白玉堂看见展昭身侧站着一位小少年。
那少年还颇为眼熟。
赵桓满怀歉意地上前道歉:“有劳白少侠久等。”
白玉堂:“……”
他憋下那口气,问道:“你便是太子?”
赵桓道:“是,真巧啊白少侠。”
包大人问道:“太子殿下见过白少侠么?”
赵桓回答道:“白少侠入皇宫时有过一面之缘。”
太子殿下是当初宫中见过的少年一事打断了白玉堂的怒气,待回过神,他也气不起来了。
赵桓让包大人和展昭不必等他,自去用膳便好,和白玉堂一同在会客厅坐下。
“你因何来迟?”白玉堂不悦皱眉,“我平生最是厌恶言而无信之人。”
赵桓面上露出一丝愧疚:“我迷路了。”
白玉堂:“……”
赵桓道:“我今日是一个人出宫,本以为能找住路,却看岔了地图,好在展护卫经过,将我带至开封府。”
白玉堂:“你贵为国之储君,竟是一人出宫?”
“我想一个人,所以未让人跟着我。”
“那你日后若是出宫还是莫要一人独行了。”
白玉堂心想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十分自由,但面上却仍是冷冷回应。
赵桓又诚心诚意地道歉:“毁约是我对不住白少侠,我问过展护卫,白少侠喜欢上好的女儿红,待我回宫让人送你一坛做赔礼。”
白玉堂不自在道:“莫要再提这档事,你来此不是为了处置我么?说吧,你待如何?”
赵桓从包袱里掏出笔墨纸砚,在桌面上展开,白玉堂微微扬眉,赵桓做完一系列动作,握墨递笔。
笔是紫毫笔,墨是徽州墨,纸是宣城纸,砚是红丝石砚。
白玉堂不接笔,问:“这是何意?”
“我爹爹夸你字写得好,风骨峭峻,潇洒恣意,要我见你时让你写一幅字。”
赵桓实话实说。
白玉堂:“……”
他闭口不言,接过笔:“写什么?”
赵桓想了想:“写‘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白玉堂不多问,待赵桓磨出墨汁,提笔蘸墨落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都道字如其人,白玉堂心性高傲,为人潇洒恣意,他听“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想的是山河湖海,天高地阔,写出的字也带了这层意境。
赵桓在一旁垂眸看着,神色怔忪,随后,他微微笑了起来。
墨干后赵桓收起宣纸就要回宫,展昭担忧他再次迷路,提出要送他回宫,赵桓心情复杂地答应。两人临行前赵桓对白玉堂道:“白少侠这两日先不要离开,我回宫中会派人送女儿红至开封府。”
展昭心下讶异又好笑,看向白玉堂,却得了后者没好气的一眼。
赵桓热情洋溢地向开封府众人道别,随后被展昭一路护送着回了皇宫。
赵佶在东宫院中喝着茶水等赵桓回来,他处理了一堆事务,想放松小歇片刻,妃子的宫殿他不想去,也找不到其他的事做,唯有和赵桓聊天时能有一丝乐趣。
赵桓带着白玉堂写的字回到东宫,其他人在他踏入宫门时便已识相离开,赵桓在赵佶面前展开字卷。
赵佶看他做这些事,笑着道:“白玉堂竟会乖乖写么?我还以为他听到是我要的,不愿写呢。”
赵桓道:“白少侠既然愿意跟展护卫回汴梁,自然是真心认错。”
字卷在桌面展开,赵佶本想接赵桓的话茬,待瞥见白纸上的字迹,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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