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自拍是前几天,她们在乡下。许桐桐顶着干农活时佩戴的草帽,盛栖无奈地笑,正帮她调整脖子下的带子,被她拍下来。
看到这些,温潋舒心不少,至少她还有疼爱的妹妹,一直陪着她。尽管许桐桐说她欺负过盛栖,但那时候许桐桐还小,盛栖一向大方,想来不会搭理。
她问许桐桐盛栖头上那道疤哪里来的。
许桐桐:[我不能说。]
[不方便吗?]
[算了,跟你讲吧,盛栖说只要你问关于她的事情,我就要截图发给她。我这次不会截图给她,但是也不能告诉你,她不喜欢别人关注她的疤,你别问。]
温潋:[谢谢你不告诉她。好,我不问细节,但你能告诉我,是意外吗?]
[当然是意外,不然谁愿意脸上挂彩。过去不少年了,你别担心。]
[多少年?]她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以告诉你,但我问你一件事,你跟我姐什么关系?]许桐桐开始坐地起价。
[邻居。]
[不用吧姐姐,这关系我还用问你吗?]
多的,温潋无可奉告。她不知道许桐桐为什么怀疑,但她不能乱跟许桐桐说,给盛栖惹麻烦。
换位思考,她明白今天找许桐桐不是明智的抉择。盛栖本人不愿意说的事情,她妹妹怎么可能替她跟外人宣扬。
跟许桐桐的对话不了了之。
晚上,她又找了个借口来看盛栖。
可以什么都不做,看看就好。
温潋一度觉得众人的面目都浑浊难看,以至于她不愿意出去交际,不愿意结识新的朋友。
但是盛栖像夏日清澈的溪水,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干净又蛊惑人心。
她跟盛栖说第一句话,盛栖就听出来了,你感冒了?
嗓子有点不舒服,还好。
盛栖原本不大乐意,脸上的笑意客气又疏远,随时准备赶客。听完这个,表情顿时温和起来,含着歉意,没好意思说对不起。
温潋怕她瞎想,我昨晚被子没盖好,受凉了。
她不想盛栖往身上揽责任。
温潋越这么解释,盛栖就越知道跟自己有关系。昨天晚上冷,她们俩没盖好被子,还一遍遍地出汗。
你的内裤我收起来了,等一下,我去拿。盛栖本来还想损她两句,问她是不是就两条,所以急着来要。
现在她发现自己把温潋搞感冒了,嘴巴就善良了,而且她怕她不爽快些还,温潋又当她有什么癖好。
她进房间,温潋就跟着她,在床前抱住她。
盛栖眼神暗了暗,才要低头,就被她拒绝:我感冒了,不要亲我。
这拒绝让盛栖有些挂不住脸,那你抱我干什么?
温潋问:我昨晚抓伤你了?
这家伙语出惊人。
没有。盛栖不想跟她聊这个,一口否认。
看看。
看个头看。被她弄得有些想笑,盛栖弯下眉眼,你在调戏我吗?
没有,我只是看看。温潋一脸认真。
几道指甲印而已,昨晚冲澡有些疼,现在估计都快消了,没必要给人看。
但她现在耳根子软得不像话,温潋要求两句,她就趴在床上让看了。温潋把她衣服掀起来的那刻,她脑子嗡嗡的,心想她怎么又跟温潋上了床。
说好冷静冷静。
消了吧。
温潋煞有介事地端详:没,我回去找找有没有药膏,帮你涂一点。
盛栖头顶问号,拿手摸,什么也没摸出来。
你别再吓着你妈,以为我怎么了呢。不需要。盛栖盘腿坐起,看着她,语气不自觉就轻下来:倒是你,感冒了得吃药。
好。温潋答应她。
昨晚回去你妈问什么了吗?她怕温潋为难。
没有。
哦,今晚早点回吧。不是来拿衣服的?盛栖作势要下床。
我不要了。温潋抱住她手臂,放在你家。
盛栖被点破,脸红道:我没这种爱好。
你就当是我有。
盛栖想到今晚下单的东西,本来还犹豫要不要退,闻言咳了一声,好吧。
第37章
两人平躺在床上望着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彷佛耳边就是钟表走动的声音,缓缓催眠。她们各自陷在床里,头发缠绕头发,呼吸交织呼吸。
盛栖猛地想起要紧事,坐起,把被子扯过来,盖在温潋身上。温潋看着她,用目光领了情。
盛栖就静静端详她的眼睛,琥珀色,冷清清的,安静得像此时此刻的房间。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
也不想说话。
她又躺回去,温潋把被子分她一些,仍没有开口。
不用沟通,不用思考。
她有意将思考的能力封存,扔在最荒僻的角落。她近来都这样跟温潋相处,不把高兴、难过、怨念摆出来,随心而行,想跟温潋躺在一起就躺在一起,想一个人待着就一个人待着。
就当以前不认识温潋,现在对新的邻居感兴趣,暂时接近。
她也知道这想法立不住脚,但她选择自欺欺人。
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温潋不得不找话题。
但她显然不会找话题,连铺陈都没有,直接点到了致命的位置:你书架上有高中的课本和练习册,你一直留在身边吗?
这话结束,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然后她意识到了,慌乱在眉梢挂起,被子下的手牵住盛栖的手。
比她想得要热一点,盛栖在床上体温总是高些。她昨晚没空细想,现在后知后觉,盛栖碰她时,手一点也不冷。
让她牵住,盛栖并未抽走。
表情平静,情绪也无起伏,只是语气像刚重逢那会一样,客气到疏离:麻烦你不要跟我提高中两个字。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同样是安静,刚才是静谧柔和的夜晚,闲到可以随便虚度时间。
现在的静是起风前的征兆,刻意,窒息,好像被子盖住了脸。
风到底是没起。
温潋感受着身边人近乎冷漠的态度,将想迈出去的脚,默默收回去。
盛栖早就想过,温潋如果过界,她会怎么做。她决定温柔一点。
那次温潋在厨房突然抱她,她的抗拒心理来得突然,她把温潋推开了。后来她问自己,对她不太好的人不是只有温潋,她在别人面前的隐忍和忍让,怎么不能给温潋。
她不能仗着温潋现在对她有点耐心,就做温潋眼里坏脾气的人。
因为这些所谓的好,别人想收就能收走,永远不知道会是哪种理由。大家一起稀里糊涂装傻就得了,但别自作聪明,把对方当成来负荆请罪的人。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现在她还想跟温潋装装糊涂,于是提醒温潋一起装。
温潋是聪明人,即使盛栖刚才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再提了。
温潋这个聪明人经常装傻,也叫大智若愚,尤其在亲友面前。盛栖以前以为她好骗,哄到手就能长长久久,后来人家踹开她的时候很清醒。
年少时的错事能有多严重,误会能有多深,小孩子而已,现在想想就像过家家。两个人只要想沟通,什么话都能聊开。
但要是一方没想过说清楚,抱定要退出的决心,自然没什么好聊的了。
揪着缺点骂就行。
这是盛栖在禹江养伤时想明白的,温潋不会那么笨,也不是真想骂她。温潋只是不想要她了,觉得她的存在弊大于利,于是赶她离开。
悟出这点,是从她爸和许桐桐她妈那儿找到的灵感。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
所以在盛栖这里,旧事没有重提的必要,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她浸在旧事里出不来,那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深知温潋捞不动她,她怕温潋推她沉得更深。
重来一次,温潋多半会做相同的决定。
送温潋从她家离开,她关上门,走到书架前,抽出几本课本和资料。
高中语文老师是个佛系中年人,每回看自习时,都喜欢到盛栖座位上找出语文书。
不为了检查笔记。谁抄不抄课件,他不在意。有人上课不听,但语文成绩很好,有人把书记得密密麻麻,但不及格还拖平均分。
所以他不管。
他喜欢看盛栖神经兮兮的画,把值得尊敬的历史人物改头换面,变成新的插画。这当然不值得鼓励,但他边看边笑,从不批评。
他夸盛栖的画有灵气,盛栖不谦虚地得意许久,还跟温潋说过。
高三的教师节那天又是他的晚自习,盛栖在书里夹了一幅给他的画像。个子小,瘦得皮包骨头,但是讲课眉飞色舞,表情夸张。
他收下画,站在讲台上,问全班同学:我脸上的痣有这么大?
班里当场哄笑不止。
盛栖跟着回忆里已经模糊的张张面容笑了一下,翻开刚刚取下的语文书。
书的扉页,盛栖两字端端正正,是漂亮的楷书。
年级第一帮她写的。
盛栖还能记得起,她背着一包新书去温潋卧室,让温潋帮她写上名字和班级。
理由也很简单:你的字好看。
这事其实无意义,好在刚开学,温潋还算闲,不嫌她麻烦,一本一本地帮她写上。
繁盛的盛,栖息的栖。
名字好听又好看,谁取的?
她夸人就像在说正经话,没一点儿表演成分,一听就是实话,让人受用。
好像是我妈,我问奶奶的时候,她表情不自然,说大家一起取的。我就猜是我妈妈了。
盛栖在这些事上有自己的判断,她不理解,她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自己倒飞走了,不知道栖息在哪儿。
不是埋怨,她实在好奇,她妈妈离她有多远,居然一面也不见。
可能她希望你能安安稳稳。
为了不辜负温潋的安慰,盛栖不吝笑容。
也就没说,她在字典里查过自己的名字,读另一个音时,刚好是相反的意思。
我也给你写个名字。
她字比温潋丑得多,挑了本几乎用不着的体育教材,在扉页一笔一划地写上温潋。
温潋总能想办法夸奖:字写得清楚多了。
有奖励吗?盛栖期待。
温潋腼腆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她脸颊上亲一口。
盛栖则盯住她的唇,没敢得寸进尺。
温潋,如果以后别人问你要奖励,你会亲吗?
什么人?
别的朋友。
我暂时没时间跟别人做朋友了。
温潋考虑了下实际情况。比如此刻,给盛栖写名字,跟盛栖说话,是愉快的休息了。
但再多一个朋友,会变成她的负担,
以后呢?
不知道。温潋不花精力去想虚无的事情,只是朝她笑:别人也不会像你这么爱撒娇,喜欢被人亲。
从哪里找第二个盛栖。
盛栖被她说得不太好意思,脸一热,不说话了。
她留在温潋家吃饭,温潋表哥也来了。
盛栖之前跟万与铎见过几次,他戴着副黑框眼镜,白白胖胖,是讨家长喜欢的福相。
说话有男孩子特有的跳脱和收不住,盛栖偶尔听不下去,稍怼他两句,他脸就红了,但找不到话反驳。
大概是万与铎出阴招,背后告状,温潋私下跟盛栖说:不要逗我表哥了,他说不过你。
盛栖吃惊:啊,你替他说话。
温潋换了个好听的词眼:我在替他讨饶行了吧。
那我跟他吵架,你会帮谁?盛栖开始灵魂发问。
不管帮谁,另一方都要生气。所以你不要跟他吵架好不好?温潋淡定地将话题转开了。
盛栖故作任性,万一我跟他吵架,你不帮我,我就要跟你吵架。
你不许跟我吵架,我也说不过你。
温潋感觉她俩在说绕口令,笑了出声,好声劝她:不要闹脾气。
她目光里的温柔好似一个温暖的怀抱,盛栖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下她的唇。
温潋愣住,她自己也愣住。
那年春天格外温暖,每天都有阳光,正午时投进来,书房里明堂堂的。
盛栖脑子卡住后迅速重启,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如果你说不过我,你可以亲我,你看,这样我们俩都不会说话了。
她的遮掩这次有点明显,温潋听完没吭声。
你生气了吗?
盛栖闷不做声写了会作业后,不安地问,又小声说:可是你也亲过我嘴巴,我不能亲你一下吗?
这样不好,我觉得怪怪的。温潋坦然地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跟她商量:下次不要这么亲我了?
盛栖那时还学不会掩饰心情,满脸都是失落,却还是听话地答应:我知道了。
不知是她表情太难看,间接影响到温潋,还是温潋认真捋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
总之盛栖回去之前,温潋对她说:如果一定要亲,你提前告诉我,我试着做一下心里准备。
盛栖眼睛亮起星星,欣喜地看着她,真的吗?
嗯,做好准备可能就不会不安了。
盛栖把书重新放回书架,以前的温潋真好骗,也很讨人喜欢。
她自我反省,那时候她沉不住气,常常鲁莽,但温潋都慢慢地接受了。
她以为温潋永远都会接受她。
没想过中间断裂几年。
现在温潋重新开始接受她的鲁莽和索取,她倒不认为是好骗了,但不可否认,温潋还是讨人喜欢。
抓了她两下,能惦记一天,想着给她找药膏涂。
还会找个理由来她家,最后老实地跟她说不要那件衣服了,放在这里。
盛栖尽量克制,才没在这些时刻笑得太放肆。
紊乱的思绪重新清晰,她给温潋发消息,[明天早上如果感冒加重,很不舒服的话,跟我说,我送你去上班。]
[会打扰你睡觉吗?]
[不会。]
为了在温潋上班时间点制造偶遇,盛栖甚至做过定闹钟起床扔垃圾的蠢事。
这次无需找借口,轻松多了。谁让温潋被她害得感冒,她应该多照顾。
第38章
如盛栖预料的那样,第二天早晨,温潋发信息说感冒加重了。
盛栖起床去了她家。
春秋换季容易感冒,温潋身体弱,韩箬华怀疑不到盛栖头上。
给她盛了碗粥,最近班上感冒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小盛要注意,不然该难受了。
盛栖还没点头,她就微微弯腰做了个往桌面下看的动作,你看你这裤子,这不冻腿吗?
盛栖上身穿着长袖,还像过秋天的样子,下半身只穿了条中裤。
看见温潋深以为然的表情,盛栖心虚,将腿收了收,还好,我看了,今天气温高。
感冒的事就这么聊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韩箬华对盛栖算是关心。之前但凡连着两天没看到她出门,就会发信息问问她。
有她在,盛栖感到安心,好像自己也有长辈陪在身边。
盛栖想到她妈,做妈妈的大概都会这样关心女儿。看见她露腿,首先怕她冻着。
在Y省,她穿成这样,她爸只会觉得不成体统,别人看见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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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你为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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