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轻叹一口气,握着他的手道:那是要早些去。
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那魏大人也会去淮山?
庄姑娘点头:自然。
季羽心中立马有了主意:庄姑娘,你等会儿。
他跑去了堂屋,和安家兄弟说了这事。
安五一拍大腿:那我们直接去淮山好了。
安四冷眼看着他:我和羽哥儿去,你在家照顾母亲。
安五自然不愿意:四哥
而季羽心里高兴不已,四哥终于答应带他去了?
安四无奈地看着季羽。能不答应吗?以羽哥儿的性子,他就是不带着去,羽哥儿也会偷偷跟着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好护着。
季羽笑眯眯地道:小五,就这样说好了啊!快回去歇着吧!你看你那手,谁给你包扎的啊!跟木乃伊一样。
安五一愣,看着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手:景元哥给我包扎的啊!
又不解地问道:嫂夫郎,木乃伊是甚?
没什么季羽自知失言,脸一红,又跑回了里间,和庄姑娘商量去淮山的事。
一听他们也要去淮山,庄姑娘自然是高兴的。可一听不能同时出发,又不解地问道:同时走不行吗?我和你坐一辆马车,我们聊聊话本。子砚陪我父亲坐一辆马车,说说他们师生之间的话。大家都好过啊!
季羽轻叹一口气:我担心辛知县会在路上拦截我们。我们去淮山的事,还是隐秘谨慎点好。
原来是这样。庄姑娘倒是能理解他的决定,可仍失望不已,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翌日,天才微微亮,城门处便排起了长队。而排在最前面的一溜,自然是运送夜香灰桶的车辆。
既然是夜香,那气味可想而知,运送的人皆个个布团塞鼻。
不止后头排队的百姓受不了这气味,守城的士兵也受不了,捂着鼻子,都不愿往他们这边看。
待晨曦升起,城门打开,守城的士兵不耐烦地驱赶道:快走快走,臭死了。
待出了城,穿过流民营来到郊外,就见一高一矮两位身穿灰色短打,脸色脏污的汉子推着车,离开运送夜香的车队,朝河边奔去。
一到河边,矮个的那位便趴了下来,吐了个天翻地覆。
高个的那位帮他拍着背,心疼地道:羽哥儿,为难你了。
这两人正是安四和季羽,担心会被辛知县和大房的人跟踪盘查,便乔装一番混入运送夜香的队伍中,顺利地出了城。
等吐干净了,季羽又连忙洗手,边洗边道:前日在公堂上那尸臭,我当时差点就吐了,而今日又闻了这夜香真是
抱怨了几句,又怕四哥会以为他矫情,便连忙道:无妨,吐出来就好了。
安四心疼得不行,将推车上的一个灰桶扔下去,又将季羽抱上了车:羽哥儿,我推着你走。
季羽摆了摆手:四哥,我没事,我能自己走。
可才下车走了几步,大腿内侧又火辣辣地痛。
见他龇牙咧嘴的,安四连忙将他按在推车上坐下:又痛了吧?
安四后悔了,不该带羽哥儿来的。前夜看到羽哥儿的大腿,他的心都快碎了。
为了他,羽哥儿一个哥儿竟骑着马百里奔袭,白嫩的大腿磨得血淋淋的,也不知那一路羽哥儿是如何熬过来的?
见安四一脸的愧疚,季羽不再推脱,乖乖坐着。
他再推脱,四哥只怕会更内疚。
四哥,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镇子,我们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赶马的。若是有,就租辆马车,你也不用这么累。
不累。安四脸上带着笑,推着车走得飞快:羽哥儿,饿吗?
不饿。季羽连忙摆手,他才吐过,此刻还恶心着呢!岂会饿?
四哥,你的伤还痛吗?
不痛了。安四笑了笑。
抹了两日的药,好多了。何况,他一个汉子,这点伤算什么?
又见羽哥儿紧张地四处张望,安四安慰道:羽哥儿,莫要紧张,他们此时不会动手的。
季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这里才离开青城,不仅人来人往,地形还一览无余,辛知县的人就算要动手,也会选一处僻静之地。
季羽暂时放下心来,边和安四说着闲话,边悠闲地看着官道两旁的风景。
此时已入冬,实在没什么可欣赏的,可季羽觉得哪里哪里都好看。
只要和四哥在一起,灰色阴沉的天也是蓝的,冷飕飕的风也是暖的,就连光秃秃的树木、尘土飞扬的官道都别有一番风味。
第七十四章 以身诱敌2
四哥,你知道吗?季羽靠着桶面对安四坐着,笑眯眯地道:有个地方,那里有个风俗,刚成婚的夫夫要去度蜜月的。
安四微微皱着眉头,问道:何为度蜜月?
蜜月就是刚成婚的头一个月。而在蜜月期间新婚夫夫携手外出游玩,这便是度蜜月季羽将他那个世界的生活习俗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了个眉飞色舞。
安四静静地听着。
这些习俗他从未听过,可从羽哥儿嘴里说出来,他并不觉得诧异,甚至还深信不已。
羽哥儿若是知道的东西不多,又岂能写得出那么好的话本?
时间就在季羽叽叽喳喳的说话中很快过去,他们终于到达季羽所说的那个镇子。
只是可惜,这里并没有赶马的。
不止没赶马的,街上连人都没几个。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大家都想待在屋里,谁愿意外出吹西北风?
夫夫俩找了好一会儿才买到几个冷包子。
待出了镇子,又走了约摸三五里路,见官道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土地庙,安四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便推着车下了官道,躲在土地庙后面歇息。
这里有大树,有土地庙的小房子遮挡,风小。
安四挨着季羽坐着,打开水囊地给他,又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沉声道:羽哥儿,冷吗?
季羽接过水囊,摇头笑了笑,张嘴便是甜言蜜语:不冷。跟四哥在一起,再冷心也是热的。
安四忍不住会心一笑,抬手摸着他抹了锅底灰的脸,眼中满是温柔:羽哥儿,等这事完了,我定要带你度一个像样的蜜月。
而不是穿着脏兮兮的短打,坐着推车,在这冷飕飕的冬日里吹西北风。
季羽心中顿时欣喜不已。
四哥看着一副老顽固的模样,未曾想接受新事物竟这般快?
他回握着安四的手,笑眯眯地道:好,四哥,待明年春暖花开,那时度蜜月最好不过。
又抱着安四的腰,问道:四哥,累吗?
安四摇了摇头:不累。我记得有回打了头野猪,至少两百来斤,我从深山里抗到桃花村,不止走了十几里,那还是山路呢!
季羽:
怎么拿他和野猪比啊?
夫夫俩紧紧抱着,直到肚子咕噜噜直叫,季羽才松开手,探头看了眼官道,又拿出包子分了两个给安四,小小声地道:四哥,他们为何还未来?是不是没有发现我们?
安四接过包子,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他们说要偷偷地不为人知地去桂平,却在家里吵吵闹闹争执了许久。
守在他家院子外面的那些人只要不聋,只要不太蠢,必定知道了。
他们虽然乔装了一番,可早上从院子后门出来时,他明明看到守在外面的人探头看了一眼。若是这样还未发觉他们的意图,那这样的对手也谋划不出之前的栽赃陷害、案来。
羽哥儿,等着吧!他们要动手必定会等出了青城界内再行动。
季羽点了点头,咬了口冰冷的包子:有道理。
片刻后,他又探头看了眼官道,只见寂静无声,前方既没人来,后面也没人去:四哥,你说庄先生家的马车为何还未来?庄姑娘不是说一大早就要出发吗?
他们走路,庄先生坐马车,按理应该到了啊!
不会是出事了吧?城外那么多流民,不会是拦着马车不放吧?
又或者他突然心口一紧:四哥,你说辛知县和大房的人会不会打庄先生的主意?
庄先生在公堂上为四哥小五说话,蒋校尉给知县的信也是魏主薄写的,辛知县和大房必定怀恨在心,会不会趁庄家去淮山的路上将人
安四面色变得凝重:难说。虽说以庄先生在青城名望,以及他们家的那些亲戚,辛知县和大房不至于如此大胆。但狗急了还会跳墙,为了自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季羽连忙跳下车:四哥,那我们快回头去找吧!万一庄先生他们
安四放下包子,点头道:好!
未曾想,他们才走上官道往回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来时路哒哒地过来一辆马车。
而那车夫,季羽熟得不能再熟,心下顿时一喜,连忙跳下车朝马车跑去,喊道:庄姑娘。
马车停下,帘子掀开,露出庄姑娘面若桃花的脸:羽哥儿?
季羽那颗高悬的心顿时落了地。
是他想多了,庄姑娘平安无事。
庄姑娘跳下车,拉着季羽的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何又作这副汉子的打扮?
季羽挤出笑容笑了笑。
他们去淮山县可不是去度蜜月游玩的,而是有任务的。不稍微装扮一下,辛知县那般心思缜密的人只怕不会中计。
他们俩挨在一起亲热、地说着话,安四则对车里的庄先生拱手道:学生见过先生。
庄先生盯着安四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是作甚?
怎打扮成这副模样?不止穿着寒酸,连脸都抹黑了。
若不是这身高,若不是这份气势,若不是这熟悉的声音,他必定认不出来。
见庄先生并不知他们的目的,安四轻叹一口气,看了眼庄姑娘。
看来庄姑娘确实做到了守口如瓶。
可庄姑娘根本未关注他们这边,只拉着羽哥儿的手,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何往回走啊?
季羽轻叹一口气:你们这么久未来,我们担心你们出了事,便想着去找你们。
是这样啊!庄姑娘笑道:我们出城时,在流民营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羽哥儿,你不知道,那些抢吃的小孩将路堵得严严实实,守卫过来驱赶,弄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得以通过。
安四看了眼季羽,又问庄先生:先生可知前面有地形较复杂、适合埋伏之处?
这话题庄姑娘喜欢得很,庄先生还未回答,她便兴奋地道:有,前面大概十里过了青城界内处,有个大坡,坡上长满了树和灌木,最适合埋伏。以前那里还出过山贼呢!
安四季羽夫夫对视一眼。
要对付他们的人只怕就埋伏在那里,就等着他们。
那里不在青城,又曾出过山贼,到时他们出了事,幕后黑手便说他们是遇上山贼了,谁也不会怀疑到辛知县和大房身上。
安四拱手道:先生,你和庄姑娘暂且先下车,和羽哥儿同行,马车我来驾。
庄先生不解其意,庄姑娘先反应过来:子砚、羽哥儿,是不是前面有埋伏?
夫夫俩沉默未说话。
庄姑娘又兴奋地问道:是等你们?还是等我们?是谁要杀我们?是辛知县的人?还是安家大房?
季羽忍不住在心中给庄姑娘点个赞。
聪明!
可庄先生不信这事:朗朗乾坤,他辛无忌敢青天白日地杀老朽?
庄姑娘反驳道:为何不敢?父亲您忘了?那日在公堂上,您那般不留情面地训斥辛知县,而蒋校尉带来的书信也是姨丈写的。因为这些事,他不仅未能陷害到子砚,还惹了一身骚,他必定对我家恨之入骨呢!
庄先生被反驳得一时接不上话,可他仍是不信的:子砚一事,辛无忌虽糊涂,但他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他只是被安家大房蒙骗了而已。
见他这般顽固,安四轻叹一口气:先生,或许学生我多虑,也许他们是来杀学生的,也许前头根本无人埋伏,一切只是学生猜测。
又拱手道:先生,请慢行,待我们去前头探路。
庄先生虽不信,却不舍得安四去冒险:你们上来,坐在我庄家的马车上,我看哪个敢动你们。
季羽无奈地暗叹一口气。
庄先生怎这般自信呢?怎么就不信辛知县和大房的人敢下杀手呢?
安四也叹了一口气:庄先生,学生的猜测是否有误,我们拭目以待吧!
既然庄先生不肯下马车,安四便将灰桶里的弩箭匕首等武器拿出来,递给季羽,又徒手拆了推车,将板子搁在车厢里当盾牌。
车夫战战兢兢驾着马车往前跑去,安四季羽则将庄先生父女护在板子后。
莫怕!安四安慰车夫道。
庄姑娘也道:莫怕!过了这一关,给你五两银子打酒喝。
车夫仍吓得厉害。
姑奶奶,小的不想要银子,小的想要命啊!
见他抖得厉害,季羽道:我们换下衣裳,我来驾车。
吓成这样,若前面真有埋伏,必定会被看出端倪的。
可安四怎可能让他涉险:还是我来驾车吧!
不行。季羽反对道:四哥你太高大了,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庄家的车夫。
他的身高倒是和车夫差不多。
他们正争执着,车夫战战兢兢地道:小的暂时还顶得住。
他倒是想跳车不干了,可他怕安夫郎的箭。
那可是一射一个准啊!
见车夫不再害怕,安四季羽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不怕就好,他们正好趁此观察下地形。
第七十五章 以身诱敌3
往前走了三五里,行人渐渐变少了。越往前走,官道两旁的树和灌木越密集,又走了差不多三四里,离坡林处不远了,官道上再也不见一个行人。车夫吓得实在受不住了,脱了外面的衣裳,跳下车对庄先生躬身一拜:先生,小的家就在不远,小的先回家去了
可不能再和这安家夫郎一起走了,上回差点小命不保。
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就算先生怪罪,他就是跪地赔罪,就是扫地做门子,再也不做车夫了。
一晃眼,车夫便跑得没了影。
庄姑娘气得咬牙切齿:胆小鬼!
季羽看了眼安四,一把抓起车夫的衣裳往身上套。
安四按着他:羽哥儿,不可!
季羽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无奈地道:四哥,这车夫的衣裳你也穿不下啊!
安四反驳道:不必换衣裳。
不换衣裳,埋伏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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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美貌哥儿后(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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