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仅每年维持住施密特的订单,还能把以前每一年广交会上结识的外商都维护好,订单基本就没断过,这也是一种能耐。
卫孟喜忽然想起来,今年的分红之所以这么多,还得多亏他从施密特挖了两名设计师过来,现在出的款式市面上就很少能找到山寨货了。
侯烨得意的扬了扬眉角,等着吧,总有一天,咱们一定能用上自己生产的圆珠笔头。
可以说,现在唯一制约他们大干特干的,就是圆珠笔头不能自主,只能从国外进口,而国外厂家也拿准了他们不买不行,进价一直打不下来。
好,我等着这一天。总有一天,他们也要跟施密特并驾齐驱。
说好他们自己的分红先不分了,提出来放在一起,准备来一波大的,但侯爱琴等人的却要分给她们,毕竟她们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也不适合跟着他们冒险。
跟顾家有仇的是他俩,不能拖其他人下水。
想好这点,当天把她们的分红提出来,卫孟喜就带着迪迪回矿区了。
一路上,迪迪显得很不安,一直拽着她的衣袖,小喜。
嗯。
小喜。
嗯。
他还要再叫,卫东就在一边吸引他注意力,带他玩魔方。
说来,卫衡居然还没卫东聪明,卫东在卫国和老陆的秘诀传授之下,已经能一次性复原魔方了,可现在的卫衡,玩两个小时最多复原两面。
你可不许欺负姥爷,你姥爷以前就是个文弱书生,不喜欢玩这些,要是比赛写诗画画,你们谁也比不过他。
那我妹呢?
卫孟喜一愣,她以前就怀疑过,老闺女的绘画天赋很可能遗传自她姥爷,没比过,但估计还是你姥爷更胜一筹吧。
下飞机,小五来接他们,卫衡的注意力依然在魔方上,一直翻来覆去的转,只是听着略微熟悉的石兰方言,他的神情会显得更祥和,更平静。
从书城市机场到矿区,开车也就四十分钟左右,一路上卫孟喜的心都跳得特别快她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大半年了。
这半年里,虽然电话是每三天打一个,但只能听声音,她怎么能不思念呢?住在矿区的,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女,她的朋友们啊。
进入矿区后面的村口,小五刚把车子停下,呼啦啦的六七个人就窜上来,帮忙拉车门的,搀扶卫孟喜和卫衡的,提行李的,一,二五个崽加老陆,都齐了。
卫小陆是个不知道害臊的小姑娘,直接一把抱住她,脑袋就往她怀里拱,妈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都。
居然还带着鼻音,可见是真的想妈,真的委屈了。
卫孟喜也是心头软得不像话,我也想你们。
她的视线在每一个身上都稍作停留,发现大家伙的变化或多或少都有点:卫雪稍微长了点肉,双颊红润是爱情的滋润;卫国似乎是又长高了点,比以前黑了点,听说是每天一放学就去跟老专家上门诊,每天蹬自行车,蹬着蹬着,身体也壮实不少;卫红剪短了头发,站得笔直,像棵小白杨,简直就是妈妈年轻时候的翻版老陆呢,两鬓居然就花白了。
卫孟喜一愣,她没想到变化最大的居然是他。
因为每次在电话里,他都从不提自己工作的事,她问他就说挺好,挺顺利,其实真正的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此时,老陆的眼神与她对上,很克制的微微颔首,因为他正搀扶着卫衡。
经过两天的相处,卫衡跟卫东比较熟,但他居然也没反对女婿的搀扶,不仅没反对,还好奇的打量他,就像在看一个什么奇怪的好玩的东西一样。
卫小陆的身高也长了点,瘦了一点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好好吃的,张奶奶每天晚上都给我们做宵夜哟。张秋芳跟她一样,都上高三了,张大娘可怜她俩小姑娘,每天等饭店其他人都下班了,她还在饭店等着,一直等到她们下晚自习回来,给她们炖各种汤羹各种补。
张秋芳倒是胖了,但卫小陆因为身高还在长,反倒抽条了,视觉上看上去还瘦了。
卫孟喜点点头,这得好好感谢张大娘,先进屋吧。
家里,卫雪卫红把客厅布置成迎新晚会似的,几乎是张灯结彩,小彩旗,小彩灯,各种气球,以及这么多年的全家福。
最让卫孟喜意外的是,墙上还贴着好几张她的肖像画,从六岁开始,几乎每三年一张,从女童到少女到女青年到现在,而且更神奇的是每一张的神情都不一样,比如六岁那年的就是天真活泼娇憨可爱,九岁那年的就是瘦弱委屈,十二岁的就是怯懦一直到二十一岁那一年,开始多了自信和勇气,往后的每一张都越来越接近现在的她。
这是小陆画的?
卫红点点头,她早就在画了,根据妈你以前给咱们讲过的故事,每一个阶段都画了几百张,最后我们一起挑出一张最像的。
卫孟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太像了,何止是像,那么多年她自己没有一张照片,可孩子们却能根据她讲过的经历细节把当时的她画出来,这份不仅是天赋,还有用心!
难怪好几次打电话回来,老闺女都说她在画画,其实她是想好了要给她一个惊喜吧。
而这份惊喜,不独属于她卫孟喜,还属于卫衡。
这不,卫衡指着她六岁的肖像,神情很是奇怪,先是惊奇,后是发呆,可看着看着,忽然就一个人默默流泪。
卫孟喜的心,又痛起来,她想杀了孟淑娴和谢鼎。
他们欠父亲的,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不敢想象,上辈子自己没有找过去,父亲经历了什么才能恢复神志,后来他来港城买走粉钻,足以证明他是恢复正常了,可那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一个男人,最年轻力壮最重要的三十年,他都荒废在了那座港口,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更重要的是,如果上辈子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父亲买走了粉钻,那为什么没来找自己呢?是不是他其实是来找过的,但被孟淑娴和谢鼎给挡回去了,就像当年舅舅回来找自己一样,他们说她死了,说她失联了?
从粉钻重现江湖到卫孟喜上辈子丧失意识,中间只隔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父亲应该是努力在寻找她的,但被狗男女阻拦和烟雾弹,他在自己死后找到自己了吗?那他该有多伤心呢?
心心念念记着跟她的约定,好容易把宝贝女儿找到了,女儿却又死了,上天为什么对这个可怜的男人这么不公?!
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做错事的是别人,可被惩罚的却是他。
卫孟喜捏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爆粗口,迪迪,你看这个像不像我?
她把那张肖像拿到自己脸旁,轻轻的晃了晃,卫衡原本呆滞的目光忽然就亮起来,他指着她,叫了一声小喜,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以为他马上就能认出她的时候
他忽然啊一声,抱着头蹲下去,脸色青白,牙关紧咬,额角冒汗。
大家都被这场景吓坏了,就是卫孟喜跟他相处这么久,也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那分明是在强忍剧痛。
卫国终究是学医的,马上就大三了,很多理论课程已提前休完,我姥爷这是发病了,大家先散开,去找柳院长。
于是,大家赶紧分头行动,力气大的就把卫衡抱到床上,跑得快的就去喊人,卫国则搭着姥爷的脉搏,随时注意他的呼吸频次和脉搏跳动情况,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以防他咬到自己舌头。
幸好,柳迎春今天在医院,她带着急救箱和另外几名大夫赶来,先将屋里的人清除出去,打开门窗开始处理。
卫孟喜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去添乱,就在门外等着,她在想,是不是照片刺激了父亲,让他想起点什么了?
回国前,那边的专家就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很危险,不能让他用脑太过,因为到时候潮水般的海量记忆涌出,他现在这个身体是受不了的,万一刺激到血管神经,淤血块乱窜的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这几个月他一直很正常,卫孟喜没想到他被刺激到是这个样子。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卫小陆感觉自己闯祸了,很愧疚。
没事,你也是好意,想给我惊喜,想帮助姥爷早点恢复记忆。卫孟喜摸摸她脑袋,又问了几句复习的事,见她很有章法,知道扬长避短,自己这夜大学历好像也没办法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也就不问了。
通过这一次,她也是彻底想通了,孩子有孩子的世界,自己和老陆这么努力,一步一步与命运抗争,把他们从菜花沟带出来,有了户口,有了房子,有了车子,产业,钱财,地位想的不就是给他们创造一个更好的条件,能让他们未来无论是学习工作还是婚姻都能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吗?
既然如此,那现在他们想要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她又何必一定要逼着他们按照自己预定好的方式生活呢?
自己打自己的脸,她卫孟喜这么多年其实都在做这件事。
卫小陆搂着老妈拱了几下,妈你就不想你老闺女吗?
卫孟喜笑,这小姑娘是要粘人很多,比卫雪卫红都粘人,但父母嘛,哪里会嫌孩子爱你太多呢?
他们爱还爱不够呢!
想,当然想,但妈妈也是姥爷的女儿,也想姥爷。
卫小陆表示理解,对了妈,你那颗宝贝粉钻呢?拿给姥爷看看,说不定他能想起什么。
是啊,这可曾是卫衡死之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护女儿衣食无忧的东西,这说明这个东西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
卫孟喜正要回房去拿,正巧客厅里老陆叫她,孟二哥电话。
喂,二哥?
小喜啊,二哥有个事要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卫孟喜心里却有了不祥的预感,二哥很少这么郑重其事的打预防针。
上个月帮卫叔叔找的那位脑外科专家,于昨日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第159章
挂掉电话, 卫孟喜的心情跌落谷底,甚至比谷底还谷底。
妈怎么了?卫小陆赶紧问。
你二舅舅帮姥爷找的做手术的医生,去世了。
卫小陆啊一声, 这怎么办啊
目前, 卫孟喜冒险把卫衡带回家,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在熟悉的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然后伺机带他去美国做手术,45%的概率能成功,其实已经给了她很大希望。可一夕之间,45%变成了零, 目前国际上能做这个手术的人没几个, 要说经验丰富,还是孟仲平找的这个最丰富。
可现在,随着那位大夫的离世, 希望破灭了。
要是转回意大利去做,那20%她绝不接受。
什么叫做给了希望又失望, 卫孟喜是彻底领教到了, 她原本抱有多大希望, 现在就有多失望, 哦不, 是加倍失望。
正沮丧的时候, 柳迎春带着医生从楼上下来, 情况暂时稳住了, 但卫叔叔不能再被刺激了。
另外两名医生也是这么说,卫孟喜只能点头记下, 本来还想拿粉钻问问, 现在也不敢了, 万一这又是另一个更大的刺激呢?
卫孟喜甚至,都打消了带他回朝阳县老家看看的想法,以前他们住过的那栋房子,她已经让人买下来了,但这并不是卫家老宅,不是卫衡长大的地方,他长大的地方在城北,连绵有一两公里的大宅子。
当年为了娶孟淑娴,他跟老宅的叔伯兄弟们闹翻,一气之下就从祖宅搬出来,来到了枣子巷,在那里结婚,成家,有了孩子枣子巷的院子,才是他的家。
卫孟喜原本计划带他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可现在看来,回去寻找记忆又何尝不是一种刺激呢?那些美好的,丑恶的,想要记住的,努力忘却的,全都一窝蜂的涌来,对父亲更是一种伤害。
卫孟喜想了想,就只能先作罢,她上去看了一会儿,见卫国和卫东正拿着冷毛巾帮他敷额头降温,怎么样?
嘘睡着了。
见他脸色已经正常,牙关也没再紧咬,紧握的拳头也已经松开,卫孟喜这才松口气。
老陆拍了拍她肩膀,俩人上三楼说话。
自从回来后,他们还没机会单独相处,卫孟喜其实也挺想他的,进屋立马就抱住他腰,用手感受了一下,瘦了一圈。
怎么这么瘦?
怎么这么瘦?
俩人异口同声的,都在关心对方。
卫孟喜笑起来,我是在外面风吹日晒,没办法,谁让地中海风大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工作。
卫孟喜摸了摸他鬓角的白发,半年前这里还是黑的,更别说后脑勺上,以前他想起来还会染一下,现在直接就想不起来了,染发剂一褪,居然白的还更多。
你这人,真是工作能当饭吃吗,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
老陆牵了牵嘴角,自从她来到矿区后,他们还没这么长时间分开过,心里的思念都快从眼角的纹路溢出来了。
俩人抱着,什么也不做,就用力的,想要将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
好一会儿,他们才分开,把这半年多国外和家里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卫孟喜在电话里其实已经听了无数遍,但现在再听,却还是那么温暖,让她有种大权在握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老陆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知道她最在意什么捡着什么说,包括但不限于矿区的大事小情,还有湖心岛的,其它几家卫家宴的,徐良的,刘香的她不在,这些老朋友都来找过她。
说完,俩人牵着手,下楼看迪迪还没醒,但呼吸平稳绵长,显然是睡得很好。
卫孟喜让崽崽们在家看着姥爷,两口子手牵手去卫家宴点菜,中饭不想做了,有现成的馆子为啥不下?
他们这把年纪,还能毫不避讳的像小年轻一样十指紧握,矿区群众们早已见惯不怪,卫老板回来啦?
国外好玩吧?
有没有尝尝国外的好东西?
卫孟喜一五一十回答,好东西是有,刚开始那几个月人没找到,又加上闹胃病,她没心思品尝,后来最近两个月倒是去尝了不少,只能说一方水土一方风味吧,说不上好吃也不算难吃,就是偶尔尝个稀罕可以,但要论吃饱肚子,那还得是中餐。
为了吃上中餐,她都把罗马城给逛遍了。
这不,进到后厨,先感谢了张大娘这几个月对卫小陆的照顾,她就点了八个菜,都是父亲以前爱吃的,目前厨房也有材料,能现做的。
张大娘没什么变化,毕竟三个孙子孙女两个上了大学,还有一个也是准大学生了,每个月雷打不动的高工资拿着,她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小卫出去一趟咋还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外面的东西吃不惯?
卫孟喜笑着点头,这不,我一回来就来找大娘您了,我别的不想,就想您这一手好菜。
张大娘问清楚今天家里有几个人吃饭,八个人只点八个菜,其实是怕她太辛苦,没事,我给你每个菜都炒得足足的。忙让后面摘菜切菜的妇女们每样多准备点。
恋耽美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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