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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267)

    卫孟喜点点头,那就可以再一次证明,当时孟淑娴压根不在现场。
    你张叔喊人,街坊们都想去帮忙,但又找不到你妈,最后是有人去街道办汇报,这才有街道办做主,把你爸给送到殡仪馆的胖嫂这把年纪的人,身边的人走了好几个,眼泪都流干了,她只是叹气。
    不住地叹气。
    小喜啊,不是胖婶我挑拨你们母女关系,你妈是真街道办的要把遗体送去城南的殡仪馆火化,但找不着家属,你又太小,最后人家殡仪馆不收,还是你张叔给想办法,大着胆子把人给送到城北的殡仪馆,塞了两块钱那边才收的。
    孟淑娴真的在说谎,她连父亲到底是在哪个殡仪馆火化的都说不清楚。
    当时啊,人殡仪馆要家属签字,你张叔急忙回来找你妈,最后还是没找着,幸好转回去的时候,殡仪馆已经火化好了,骨灰这才由你张叔抱回来,交给你妈的。
    从发现人死到火化完成,中间还辗转了两个殡仪馆,至少耗时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里,作为妻子的孟淑娴居然都找不见影儿这搁谁身上不奇怪啊?
    再加上这全程没人盯着,只要买通或者趁工作人员不备,假死遁走完全有时间和空间。
    卫孟喜叹口气,这孟淑娴当年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不过,这不是她今天来的重点,只要可以肯定卫衡存在假死遁走的可能,那卫小陆的猜测就是有可能成立的。
    说着,胖婶说到饭点了,硬要去做饭,还技痒得很,硬要犟着给她做一顿包子吃,还使老三赶紧出去割肉,卫孟喜要是再走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于是只能坐下。
    胖嫂在厨房忙碌,她就在院里看风景。
    胖嫂家和自家之间长着一棵大柿子树,每年一到秋天,那火红的柿子就勾得孩子们流口水,胖嫂虽然嘴巴厉害,但为人厚道,会把伸到卫家那几枝都送给她。
    正想着,忽然不远处传来嘭一声,卫孟喜赶紧回头去看,就见一老太太正颤颤巍巍的准备从炕上爬起来,身子都老得缩成一只虾米的形状了,一头白发掉了十之八九,只剩零星几根,被一顶很古老的帽子罩住。
    卫孟喜怔了怔,这不是当年的聋老太太吗?
    话说,当年枣子巷最阔气的一家,不是卫衡家,而是巷口第一家。
    那里的房子最大,最宽敞,听说里头好东西也不少,是整个枣子巷的坏小子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因为里头只住着一位聋老太太,无儿无女,没有人能说清她到底是多大年纪,就连街道办的来统计做人口普查也搞不清楚,因为她啥也不听,也听不见,谁要是进去她就抡起拐杖打人,街道办主任都给打出来好几次。
    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叫她聋老太太。
    可只有小喜知道,她其实不聋。
    大家欺负她耳朵聋,也不叫她,胡同里开会啥的都把她撇出去,小喜就觉得,老奶奶跟她一样是个小可怜,小孩子的共情能力和同理心作祟吧,别人越是不叫她,她越是要叫,每次从老太太身边经过都会悄悄的,弱弱的叫一声太太,有时候还会问太太今天吃饭了吗,太太今天开心吗,太太今天刷牙了吗
    说得多了,仿佛自己也成了个小神经病,自言自语。
    可就在某一天,这位聋老太太居然还真答应她了,说让她别问了,她耳朵都起老茧了。
    小喜先是被吓一跳,后是惊喜连连,她觉着一定是自己每天风雨无阻的问候治好了老太太耳朵聋的毛病,恨不得奔走相告可惜,这里除了聋老太太,没人会认真听她说话。
    现在的卫孟喜一面震惊于当年自己的毅力,很明显人家是嫌烦,或者社恐,故意装聋的,一面也震惊于老太太生命力之顽强现在离她最后一次离开枣子巷,已经二十年了,可她居然还活着!
    要知道,当年就有枣子巷的老居民说过,这老太太起码是八十了,现在又过了二十年,岂不就是百岁了?!
    胖婶听见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搀扶着老太太,嘴里埋怨道:你这老聋子,怎么就一点不省心,好好躺着不行吗,非要起来,可不许起了,啊,都说了煮熟会给你送到炕上的,你急啥
    小喜还记得太太吗?十年前你张叔看她一个人可怜,就把她接来咱们这里一起吃住了,有人说话难听,说咱们是图太太的大房子,你张叔气不过,当着街道办的面说,这房子咱们不要,以后真有一天太太百年了,房子就归街道办,充公!
    还立下字句的,谁知他自己却比太太走得还早,这老天爷啊
    卫孟喜感念这张叔一家子的善良与无私,心里也惋惜张叔去世太早了,正想着,那老太太忽然说: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话痨丫头。
    虽然牙没几颗了,但说话却依然口齿伶俐,卫孟喜震惊的不止是她口齿清晰,还震惊于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卫孟喜自从十七岁离开枣子巷之后,就只回来过三四次,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这二十年里,很多人或许都把她忘了,可自己只是在院里站了会儿,老太太这么随意的瞟了一眼,居然就能认出她来!
    这份精神头,比长寿山那些老人们,也不差啊。
    你是个好丫头,比你妈好。老太太也不躺了,躺久了浑身骨头疼,卫孟喜赶紧去搀扶她。
    嗐,小喜你别听她胡说,老太太最近几年会说话了,但她听不见,所以说的都是自己心里想的胡话,以前她还说你妈偷偷躲她院里流产,你说这不是胡说嘛
    老太太像个小孩,听见之后立马反驳:我记得清楚,那是六五年春天,你爹还没走呢,你们都当我聋,我看见她跑进我柴房里躲着,后来我柴房里还有好大一滩血,一坨肉,哎哟喂造孽哟
    大家都欺负她孤老太太是聋子,所以经常往她院里扔杂物啥的,更过分的是那些小青年喝醉了酒大半夜翻墙进去,就睡在她家里的都有,所以她能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卫孟喜是从小跟她碎碎念习惯了的,知道老太太虽然不爱说话,装聋作哑,但她头脑清晰,思路正常,单凭她刚才能一下子认出她,她的话就不是胡话,而是眼见为实。
    但卫孟喜此时却被流产两个字给冲昏了头,六五年春天,是的,父亲还活着,那孟淑娴流的哪门子产?那时候又没计划生育,家里也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她怀孕了为什么不要?
    除非,是不敢要。
    第155章
    且不说跑到别人家里去干这种造孽的事有多缺德, 卫孟喜现在就想问清楚事情是不是真的,太太,那您还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吗?
    老太太摩挲着自己不剩几根的银丝,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想要从几十年的记忆故纸堆里翻找这么细节的东西,其实还是挺难的。
    至少, 卫孟喜觉得自己有命能活到这个岁数的话,也记不清这么多了。
    那是惊蛰之后第二天,我记得很清楚。后来她嫌晦气,还把这家里里外外给清洗了好几遍, 大家都说聋老太太瞎讲究, 一个人住还搞那么干净干嘛,给鬼来光顾吗。
    卫孟喜一愣,惊蛰!
    惊蛰, 她的记忆里也有一段跟那年的惊蛰有关,她记得的是, 父亲为了所谓的喝了惊蛰的第一口水能让孩子口齿伶俐的说法, 提前到大半夜两三点就出门, 要去山上给她打山泉水。
    卫衡虽然是个信奉科学的文人, 但事关小喜, 他就特别迷信, 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什么安宁寺的第一柱香啦,第一口水啦, 他深信不疑, 每年乐此不疲。
    那一年, 他水是打到了,但当时坐的老农的牛车翻了,摔到腿,在家里修养了好几天才能勉强下床走动,而那两天正好孟淑娴也回娘家了,据说是娘家有位乡下的远房亲戚结婚,她要去帮忙。
    卫孟喜之所以能清楚记得,是因为从小到大在她的心里,父亲就不会生病,那一次看着父亲连喝水都够不着,那种无助感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其实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那算是她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弱小吧。
    我记得很清楚,那几天我母亲是回娘家了的,怎么可能会在你院里,太太是不是记错了?
    老太太哼一声,我早说过她不是好人,她连你爹死的那天都在外面鬼混,你和你爹一样是个傻子,不信就算。
    不信,卫孟喜抓住这个词,太太也跟我父亲说过这件事吗?
    聋老太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多管闲事,但她就是心疼卫衡这孩子,不吐不快。
    卫孟喜联想到自己刚才从胖婶嘴里打听到的,父亲去世孟淑娴压根没在身旁,于是就问:那您知道那天她去了哪里吗?
    枣子巷的人,丝毫不怀疑聋老太太会听见他们的话,会把他们的丑事说出去,所以她算是这胡同里的垃圾桶,臭的脏的人们都不避讳在她面前展现。
    耳聋心瞎,只知道自己院里的事,其它事别来问我。老太太气哼哼的拄着拐杖出门晒太阳去了。
    胖婶在厨房听见,赶紧又拿着一把小葱出来搀她,哎哟喂您慢点儿,这太阳不晒一天也没啥,就你瞎讲究,一天天的,上坡下坎的,也不怕摔咯
    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在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垫上自己的围腰,斜靠着晒一天太阳。
    小时候,小喜就觉得她不用吃饭,晒太阳就能把肚子晒饱,有的时候谢家不给她饭吃,她也会学着她这么做,可惜那时候可没有老太太清闲,想晒太阳是做梦,大多数时候没多久就会被孟淑娴哄回家去干活了。
    卫孟喜脑子里有千头万绪,关于父亲到底真死假死,母亲到底怀没怀孕,为何偷偷躲着流产,父亲去世那天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找不到她,她又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说是全程陪同的,却连殡仪馆都说错?
    这一个个问题刺得她脑仁疼,总觉着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但就是差了临门一脚,就是没能把自己的思路理顺
    正想着,胖婶进来了,她在门口把老太太安顿好,忍不住要埋怨几句,这老太太,不说话吧,大家都当她又聋又哑,一说话吧,就全是胡话,你说气不气人。
    卫孟喜笑笑,胖婶虽然埋怨,但还不是照样无怨无悔的照顾了她那么多年,人是张叔接回来的,字据也立下了,这么多年要照顾她吃喝拉撒,还要给她看病,就是自家亲妈亲婆婆也不一定有这耐心。
    胖婶您是个好人,大好人。
    胖婶哈哈大笑,可惜啊,好人不长命,老张那短命鬼不就是嘛?还有你爸,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这不,把你这根小甜瓜苗放到谢家去,没几年就成了苦瓜秧子
    卫孟喜觉着,这比喻还有点好笑,但她笑不出来,现在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脑袋里都是烂七八糟的,仿佛立马就要爆炸似的。
    就差一点点,她就能理顺思路,就能把事情搞清楚了。
    于是,卫孟喜屁颠屁颠跟到门口去,学着老太太一样斜靠在门框上,这样晒太阳真的很舒服,难怪太太晒了这么多年。
    老太太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没气儿了。
    她的胸脯,仿佛一点起伏都看不见。
    就连巷子里的苍蝇,也不怕她,一只又一只落到她衣服上,头上,脸上,她似乎也不知道痒,卫孟喜实在看不下去,用手帮她赶了赶。
    枣子巷跟三十年前一个样,外头的日新月异与它无关,它依然该怎么过怎么过,垃圾堆还是那个垃圾堆,和公共厕所并驾齐驱,无论谁从跟前过,都要捂紧鼻子。
    我一辈子不说谎话不挑拨人,你要是还想问你妈的事就算了,我只记得这两件。
    卫孟喜再问,她气急了,干脆反问一句:你说你妈为什么不嫁别人就嫁姓谢的呢?
    卫孟喜的猜测被得到证实,脑海里轰隆一声,瞬间如遭雷击。
    从小,孟淑娴想要PUA她的时候,说的都是当年父亲死后,有人来逼债,是隔壁的谢叔叔仗义执言,是谢叔叔帮着她们孤儿寡母,母亲感念他的恩情嫁给她,只有生个儿子,不让谢家香火断绝才是最大的报恩,而小喜最大的报恩就是好好听话,要眼里有活,要讨谢叔叔欢心,要任劳任怨当牛做马
    可万一,事实是,她跟谢鼎其实早就珠胎暗结了呢?
    两辈子,她都从没这么想过,即使跟母亲已经视如仇人,但一个正常人谁会去猜测母亲是那种人呢?这是对母亲两个字的亵渎。
    可这次回来,种种迹象都表明,孟淑娴跟谢鼎的结合或许暗藏玄机,自己父亲为什么会得急病,为什么会死,明明知道父亲病得很严重了,为什么作为恩爱妻子的孟淑娴却不在身边?怕传染压根就不是理由。
    太太,您还记得我父亲去世那天,我母亲去了哪里吗?刚才胖婶可是说她说过的。
    话痨丫头,你就别问了,做人要糊涂一些,啥都搞清楚,会把自己累死,难受死。
    这就是说,结果肯定会让她难过。
    卫孟喜冷笑一声,心里的火苗越烧越旺,起身就要返回去找孟淑娴问个清楚,看来自己上辈子对她还是太仁慈了,她就说嘛,为什么父亲才死没多久,她就能开开心心的再婚,跟谢鼎简直蜜里调油,还要逼着她改名改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绝情到这种程度?
    可事实是,不是绝情,是情多情少的问题,她跟卫衡或许也有两分真情在,可绝对没有跟谢鼎的多,连带着她也是讨好请人的牺牲品,附属品!
    可刚走了两步,她想起孟淑娴的尿性,这么多年撒谎成性,演技不错,不到最后一步不把她逼到死角她都不会承认,要从她那儿找突破口,反倒比谢鼎那里难。
    以前是自己太高看谢鼎了,可能从小被这个家庭里的权威人物PUA久了,她打心眼里畏惧,可那年李怀恩和谢依然的婚礼上,面对她的穷追猛打,他却落荒而逃,这么多年也没敢再在自己跟前晃悠,说明这人也不过如此,比孟淑娴还怂得快!
    于是,她转身进了车里,开着车子往谢鼎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
    小时候她给他送过无数次饭,知道他会在哪些地方出现,果然很快就在人民公园一角找到他,现在那里已经成了英语角,从大城市传过来的学英语的风潮,其实大城市已经没这么火热了,这里却才刚开始。
    十几年没见的谢鼎,真的谢顶了,成了地地道道的地中海,在一群老头子里泯然众人。
    不过,他年轻时候也说不上多帅,只能算五官端正文质彬彬,跟卫衡那是没法比的,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会哄人,低声下气的哄,毫无尊严人格的哄。
    有时候孟淑娴就只是生气饭菜不合口风,他就能踩着风火轮出门去找同事借工资,去熟食店给买卤肉,吃完还会帮她洗脚搓脚。
    这一度让卫孟喜以为,爱情的模样就该是这样,不给你借钱买卤肉就不是真的爱你,不给你洗脚就不是爱你。
    可直到现在,她也拥有了势均力敌的爱情之后,才知道人的性格是不同的,爱的形式也多种多样,有的人能做这些不足一提的小事哄你,可有的人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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