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老陆整天忙工作,她现在是留守妇女,出去玩一玩也好。
现在的歌舞厅可不少,金水市也有了好几家,书城市更是,有一家叫金嗓子的歌舞厅,那可是全省有名的消金窟,听说随便进去消费两个小时就要一百多,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
卫孟喜还从来没去过,于是就打算去这家,甚至为了玩得开心,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谁知到了里面,各种五颜六色的灯球,震天响的音乐,到处都在扭动的腰和屁股,她一会儿就被晃得头晕眼花,赶紧溜了溜了。
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她来,还不如去唱卡拉OK呢!
不过,在这家金嗓子不远处,还有一个入口,那才叫人山人海,摩肩擦踵,想要进去的人在门口排起了长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早晚高峰等公共汽车呢。
卫孟喜正想过去看看,晓梅拉住她,姐别去。
卫孟喜一头雾水,咋啦?
你看,那里排队的都是男人。
卫孟喜一看,还真是,一个女性都没有,偶尔有一两个,也是穿着红红绿绿的超短裙配上各种渔网黑丝厚底高跟鞋,她们不用排队,直接从另一道小门就进去了。
卫孟喜大概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然,晓梅凑过来,小声道:这是一家新开的摸摸舞厅。
一说摸摸舞,卫孟喜就如醍醐灌顶,她知道,不知道全国其它地方有没有,但在石兰省,最近半年新出的一种舞厅,名字叫什么利民益民大众娱乐舞厅,名字是正经名字,就是舞不是正经舞。
顾名思义,就是每人收个十块二十块的高昂费用,进去能跳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只要是舞池里的女孩他们都可以摸。
把女孩当作一种可以随意亵玩的资源或者物件,真的很恶心。
卫孟喜嫌恶心,看了一会儿,就去车上等其他人,这比当年的温馨发廊还让人恶心,发廊那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地方,不感兴趣的正经人不会误入,这个舞厅,很多青少年不知道还会进错呢!
看来回家得好好跟五个崽交代一下,谁敢进这种舞厅腿打断。
一恶心,她也没心情在这儿,把晓梅交给来接她的丈夫,这就开着车子去八一中学门口,等着接孩子。
这几天快要期末考了,一考完,这不就又要放假了嘛,上次答应这个寒假带他们上东北玩儿,因为南方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孩子们开始对大兴安岭漠河地区感兴趣了。
到底是年前去还是年后,卫孟喜还没想好,她得等老陆那边的消息。
老陆最近在做个什么项目,神秘兮兮的,还十分忙碌,她也不敢去打扰他,还想着等哪天他得闲问一下呢。
车子刚到门口,门卫大叔就冲她打招呼,接孩子呢?
卫孟喜摇下车窗,说了几句话,这辆大黄发每天这个点儿都在这里出现,门卫眼熟也正常,再加上她有时会给大叔送两包烟什么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哪天来晚了,孩子下雨能有个躲雨的地方,能有人帮忙看着点。
卫国她不担心,主要是三个女孩,虽然上一个叫嚣着要欺负她闺女的人现在已经双眼瞎了人废了,以后能不能有命出狱还不一定,但小心一点总没错。
女孩子们,家人一定要好好爱她们,保护她们。卫孟喜想着,又开始掏出小本子算账,目前存款200,加今天入账的分红,留下四万多块当家庭备用金,能凑个250万的存款,又够做点什么了。
至于要做什么,她已经想好了开饭店。
这两年老百姓兜里有钱了,生活水平也提升了,外出用餐的人数越来越多,她就想把自己的卫家宴发扬出去,是时候让书城的老百姓知道正宗卫家菜的味道了。
这几年在矿区做得不错,名声十分响亮,出去说不定就有现成的回头客。
想着想着,几个孩子就出来了,妈妈,哥哥姐姐去接我啦。
三个大的一下自习就先去妹妹教室门口等着。
嗯,不错嘛,你们班怎么这么晚?
老师拖堂了呀,数学老师她虽然是艺术特长生考进来的,但分班并未单独分在一个班,而是就跟俩姐姐一样打散在普通班级。
她的数学底子真是跟不上,但卫孟喜现在已经彻底弃疗了,能考多少算多少吧,孩子现在要学的科目多,自己总抓着数学不放,别到时候数学没抓上来,其它科目也掉下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母子几个回到家,老陆依然没回来,大家早就习以为常,洗漱一下赶紧睡觉。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卫孟喜躺下一会儿,一直睡不着。可能是年纪渐渐大了,过了三十岁后,她居然偶尔会失眠,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她决定明天去找矿医院的老大夫抓点中药调理一下,那位老大夫很厉害,当年自从连续喝了几个月他开的中药,卫红和呦呦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过敏过,有时候小姑娘嘴馋偷吃几颗石榴,居然也安然无恙。
她本来也觉着过敏这种发作性的急症,不可能真治好,可事实就是,好几年了一次都没发过。
反倒是她这个失眠的问题,去找柳迎春介绍的省医院神经内科专家,药是开了不少,但都是一开始有用,后来就没用了,有时候还会越吃越兴奋。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有时候老陆不回来,她就一直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一到起床做早饭的点又会自然醒就是铁人,也招架不住啊。
今晚也是,她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角度,依然无法入睡,甚至还有点想上厕所。
可惜厕所在一楼,她披上衣服往楼下去,刚走到二楼忽然听见根宝的房间里有声音,以为是他说梦话呢,站门外听了几句根宝居然是在背书!
很小声的背诵,时不时还有一点光线从窗帘透出来。
难怪这孩子最近老说眼睛干涩,有时候看起来还红红的,她找柳迎春给开了点眼药水,可缓解并不明显,原来是用眼过度!
用眼过度也就罢了,这孩子怕被她发现,不敢开大灯,也不敢用书桌上的台灯,而是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这种错误的用眼方式,才是最伤害视力的!
卫孟喜赶紧敲门,卫国睡了吗?
陆卫国赶紧将手电筒关掉,哒哒哒跑下床开门,妈妈快进来,别着凉了。
卫孟喜看他穿得比自己还单薄,以前买的线衣线裤旧了就当睡衣睡裤穿,此时贴在身上,更加显得小胳膊小腿,他在初三班级里是最矮的那一拨,别说男生,随便拉个女生过来都比他高难怪会对身高那么介意呢。
老母亲也不忍心说重话,不是说不躲着看书了嘛?妈妈知道你爱学习,但不用这么刻苦,你本来就比别人聪明,还比别人努力,你这是要卷得别人没活路了呀。
被妈妈夸聪明,小暖男还挺得意,可下一秒,什么是卷?
卫孟喜哈哈大笑,尽量不吵到其他孩子,就是过分的,一点也不理性的竞争,咱们不用太在意成绩,主要是身体健康,开心就好了。
再说,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好啦,是年级前三名呢,这可是全省最好的初中,意味着你的排名在全省也是顶尖的,不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看你爸爸聪明吧?辛苦吧?妈妈可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老陆,到时候我既看不见丈夫还看不见儿子,我可不干。
她这个蛮横的要求,让根宝瞬间觉得自己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好,我以后不学爸爸,我要经常陪着妈妈,听妈妈的话。
你听听你听听,这多暖多会说啊,这种肉麻话就连卫小陆都难以启齿了,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居然还能说出来,足以想见他有多爱妈妈。
卫孟喜正想鼓励鼓励他,忽然不远处传来哇一声,响破天际。
下一秒,矿区的狗吠声开始此起彼伏,配上这个女人的哭声,有种恐怖片既视感。
卫孟喜也有点害怕,女人的哭声实在是又高亢又尖利,又哭又喊的,压根听不清叫些什么,直觉的,并不是好事。
第124章
半夜, 女人,哭声,狂吠任何一个元素单独拎出来都够拍一部恐怖片的, 今晚可好, 偏偏全遇上了。
卫孟喜自然也免不了会有点害怕,根宝立马站到她跟前, 挨着她,妈妈别怕,咱们把门锁好。
他还记得他们小时候在老家,妈妈带他们分家去住牲口房的时候, 妈妈睡觉就是要在枕头下面藏一把剪刀。
这个秘密, 除了他,谁都不知道。
这个情景,也一度成为他的童年阴影, 总觉得现在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就像偷来捡来的一样, 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坏爷爷奶奶发现, 就会打破他们的美梦。
幸好, 后来随着爸爸妈妈把他们户口迁走, 与老家人彻底断了联系, 他的安全感才慢慢归位。
可即使如此, 今晚的哭声还是再次唤醒了他的童年阴影。
半大孩子的腿有点抖, 可他依然坚定的挡在妈妈身前, 还要去锁门。
卫孟喜倒是没想这么多,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待听到外头陆续有人出门查看情况, 家家户户的灯都亮起来, 她已经稳住心神,你先睡觉,我出去看看。
可她刚走两步,根宝就追上来,想去拉她的手,又觉着不好意思,于是就想像卫东那样搂着妈妈肩膀,可他又发现,自己还够不着妈妈肩膀于是,他更郁闷了。
卫孟喜噗嗤一乐,主动搂了搂他,先把衣服穿好,在家看着妹妹,别让妹妹睡迷糊了出去乱跑。
任何时候,都不能留女孩子们单独在家。这是她给俩儿子灌输的观点,平时打打闹闹没啥,但该保护的时候还得保护。
根宝这才顿住,赶紧去穿衣服,卫孟喜已经很快来到门口,先听了听动静,确保外面真的有很多人,才打开大门。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听着像家属区传来的,会不会是两口子干架啊?
哭这么惨,那得打成啥样,谁家男人啊这是?
可没男人声音,我听着不像是打架。
哭得这么惨,会不会是井下出事了?
毕竟,矿区嘛,最大的隐患就是安全,井下的安全问题就是悬在煤嫂们头上的一把大刀,这几年老陆的安全工作做得好,几乎是零事故,但不代表能完全避免,任何一家煤矿都避免不了的。
付红娟永远奔走在吃瓜第一线,她不知道是啥时候出去的,现在已经呼哧呼哧往回跑了,跑到卫孟喜家门口,大声道:小卫,是你妹妹在哭呢。
大家这就了然了,原来是谢依然,卫孟喜从不承认的妹妹,但至少在大家眼里,她们确实是亲戚。
卫孟喜一听是谢依然,也就不感兴趣了,但耐不住付红娟这个一线吃瓜专业人员,已经大咧咧说出来了:我听着什么一百万一百万的,哭得可惨啦,会不会是跟炒股的事有关?
毕竟,以她那么张扬的性格,抵押了所有房子店铺贷款去炒股的事,矿区老百姓们都知道,但大家只知道她居然有一百万投在股市,却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拮据到加油钱都没了。
卫孟喜一听更加不感兴趣,太贪心的人,总是守不住财的,这是她两辈子的教训,尤其是经过几次起起落落之后,她清楚自己上辈子的阅历和才干能混个辛苦钱有房有车就已经是极限了,绝不会去强求。
可谢依然不一样,她没有自知之明,她这个重生人士是坚决相信人定胜天的,甭管起点和基础怎么样,只要她敢拼敢闯,一定能有成为世界首富的一天。
是的,侯爱琴听说,儿媳妇的理想是成为世界首富的时候,就跟卫孟喜听卫东说他想当高考状元一样。
真想成为世界首富,那挫折还多着呢。
卫孟喜也不跟付红娟啰嗦,不想满足她们看好戏的八卦欲望,关门回屋睡觉。
这一夜,她居然没失眠,枕着谢依然破产的噩梦秒睡嗯,甲之蜜糖,乙之巴掌嘛。
但即使真赶上股市波动,也就一百万里亏个几万块吧,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几万块的承受能力都没有?这人,即使重生了,小毛病还是一样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的被窝是空的,一点温度也没有,估计昨晚老陆要么是在办公室将就,要么是又临时去外地开会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手里的是什么项目,问他他不肯说,她去旁敲侧击问许军,许军也只是淡淡的笑,说老陆这次要是成了,将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送孩子回来,卫孟喜先去矿医院找老中医开药,结果人家说她没什么毛病,就是肝旺脾虚,她也不懂是个什么意思,只抓了三副中药。
回来刚好把药煎上,侯爱琴居然来了,一张脸蜡黄蜡黄的,肿得像个冬瓜。
侯阿姨这是咋啦?
小卫啊,我要我迟早有一天要被气死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她现在跟卫孟喜就是忘年交,所以有什么苦闷都经常跟卫孟喜说,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直接打开闸门就开始倒苦水。
卫孟喜赶紧把她拉进屋里,大门口已经有闻见瓜味的群众来了,尤其是付红娟,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上班,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真是欠收拾!
下个月全勤奖别想了。
原来,跟卫孟喜预料的差不多,股市波动会影响谢依然的心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她昨儿白天刚想到这个事,晚上就传来噩耗。
不过,跟她想的也不是完全一样,谢依然崩溃大哭不是她的股票跌了,不是亏钱,不是什么小波动,而是她的砸锅卖铁凑出来的准备打个翻身仗的一百万,居然被人卷走了!
啥,卷,卷走了?卫孟喜也很吃惊。
看来,是她冤枉谢依然了,一百万,不是十万,是她也会哭的。
对,就是卷走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她的所谓炒股不是她自己去炒,是委托一个股神帮她,每次买进卖出都是那个股神在操作,她只是按时看看账户上还有多少钱就行。
这个年代,炒股得去海城,每天都要去海城交易大厅盯着才行,谢依然自己在石兰省做生意,肯定是没这时间去盯的,况且她自己也不懂,去了也没用,倒是委托别人只管收钱来的轻松。
可就是这样,在前面吃了两年的甜头之后,这次刚把一百万奉上,对方就卷着钱跑路了。
那报警没?卫孟喜心里也没幸灾乐祸,只是再一次感慨自己有自知之明,她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谁要是说稳赚不赔只需要把钱拿过去代炒股就行,她立马报警抓骗子。
谁,也别想骗走她的血汗钱!
报了,连夜找了龙所长,可龙所长也说了,这事是在海城发生的,他们只能发个函,请那边的调查,他们在这边配合一下。侯爱琴的眼泪现在已经流干了,虽然看不上谢依然,但至少儿子是自己生的啊,他们有钱,日子好过,父母不会去打秋风,远远的看着也心安。
可现在,一百万说没就没了,马上又到还贷款的时间,还不上来不就要把抵押的东西收走了吗?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后日子过不下去还不知道闹成啥样。
关键是,李怀恩还辞职了。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一个没有工作又挣不来钱的男人,你能指望啥家庭地位!
恋耽美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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