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五条悟忽然迷迷煳煳地出声,夏油杰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怎麽了。」
「生日快乐…杰。」他眼都没睁,含混不清,彷彿梦呓般的说道。说完彻底便进入了梦乡。
「…」
夏油杰闭上眼,手掌彻底落在了他的发间,像给大猫顺毛一样,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低声回到:「我很开心,谢谢你。」
列车咣当咣当地驶入隧道。夏油杰低下头,在一片漆黑中吻了吻自己手背。
五条悟对此一无所知。待他醒来,列车已经到了地方。夏油杰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
五条悟也向他挥了挥手,吊儿郎当的插着兜走了,走出去一段路,他不经意回头,却发现夏油杰还在原地,笑容却变了,有点悲伤,好像在惋惜什麽一样。看到他回头,又很快收了这种笑容:「走吧!」他提高了点声量喊道,「不要回头了。」
五条悟点点头,熘熘哒哒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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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他们很久没有再见。五条悟实在忙得脚不沾地,高层好像是觉得他太好用,哪哪的事稍微困难点,让他来处理就准没错。一群蠢货。五条悟毫无顾虑地想,要是那天把这群蠢货都杀乾淨就好了。反正这些废物什麽事也派不上用场。
唉,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想。好想见杰啊。
好不容易到了夏末,一系列麻烦事总算告一段落,五条悟回到咒术高专,夏油杰听说他回来,站在门口等他。「悟,你回来了。」他这样说道,没有笑容。
五条悟隐隐约约感觉哪裡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恩,我回来了。硝子呢?」
「在治疗同伴呢。」夏油杰甚至有点无精打采地回答,「最近受伤的咒术师特别多。」
「这样啊。」
接下来连着几天都是如此,五条悟在场地裡继续训练瞬移。夏油杰在旁边看着,没有笑容。
不对劲。
五条悟问他怎麽了,他低着头,「夏天嘛。」他说,「你知道的,夏天事情多。」
五条悟没再追问。
杰眼睛细长,平时总喜欢带笑半眯着眼,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狐狸一样。而如今他的眼尾总是微垂着。五条悟知道,绝不仅仅是夏天事情多这麽简单。
终于,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五条悟忍不住在走廊上叫住他。
夏油杰起初没听到。「我说,杰!」五条悟拔高音量,夏油杰这才回头,看到五条悟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睛清亮又乾淨,明白地透露着困扰,「到底怎麽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你笑过了。」
夏油杰愣了愣,下一秒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没事的。」他笑着说,「就是夏乏罢了。」
五条悟没吭声,夏油杰又继续说,「你看,我现在这不笑了吗…」
「你这根本不是发自心底的笑!」五条悟忽然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冲他喊道。夏油杰睁大眼睛,头一次表露出被看穿般难堪的表情,像是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的狐狸被踩了尾巴。他别过头,有些为难的低声说:「别闹了,悟。」
「到底怎麽了,杰,你是为什麽不开心吗?」五条悟继续问,这回换夏油杰不说话了。
五条悟走近几步,拉住他的手,「你说话啊…」
夏油杰往后退了一步,「放手,悟。」
够了,已经够了。
「杰,你到底…」
「我说放手!」他猛地一甩手——没有甩开。只要五条悟自己不想松手,世界上没有人能让他放开手。夏油杰紧咬着后槽牙,青筋暴起,好像情绪已经绷到了极致。
五条悟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失态过,声音下意识放到更轻了些,「和我说说啊,杰。」
「………」
长久的沉默,无声的对峙。
这一分钟彷彿过了很久。五条悟慢慢松开他的手,「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时,夏油杰终于开口,「我————」
五条悟下意识屏住呼吸。
「五条悟!」硝子从远处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校长正找你呢,有紧急事务要你处理。」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
前!功!尽!弃!
他用能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硝子,「怎,麽,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咬牙切齿地。
「你这什麽眼神。」硝子不明所以,「校长找你,我就过来通知一声。」
五条悟转过头,看到夏油杰又恢復了往常的样子,「快去吧。」夏油杰笑着说,「要不校长又得着急上火。」
好极了。五条悟迈着能与地板挫出火的重步,不情不愿的走人了。
待五条悟走远了。硝子才开口,「你们这,什麽情况?」
夏油杰不置可否,「悟闹脾气罢了,不用管他。倒是你,受伤的同伴治疗完了?」
「恩。」硝子倚在栏杆上,「可算治疗完了,累死我了。今年夏天可真够多灾多难的,怨灵太多了,我一个后勤的任务都应接不暇。」
「是啊。」夏油杰靠在牆上,「咒灵就像杀不尽的老鼠。杀完这一波,还会有下一波,永远无法根治。最后耗死的,只有我们自己。」
硝子转过头,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你想说什麽?」
「你知道天内理子吗?」
「知道。」硝子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死去的那个星浆体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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