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吧卖苦力不划算,这点钱太少,而且张林荣近几天好像已经快找到正式的冤大头员工,多半再过两个星期就用不上她了。
杨叔那边至今没传来消息,催也不好使,老头儿一把年纪就那么大能耐,帮忙追查纪家大哥的动向就足够费劲,同时又要找到相关的中间人,谈何容易。
心知这事牵扯复杂,纪岑安不急躁,亦不催促,每天有空了就瞅两眼手机,有消息就回去一趟,没有就继续等着,该干活搞钱就干活,没活儿便休息。
另外,她私下也在调查一些人的消息,包括曾经的“至交旧友”,南迦和徐行简,以及离开的这三年内发生的大事。
纪岑安腹背受敌那时,那些个“至交旧友”们可没少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急着撇清关系的,甚至有的人不搭把手帮衬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倒坑她。
平心而论,当初纪岑安也没对不起他们,她这人虽然爱张扬,太混,但对朋友没得挑,无可指摘,向来是能拉一把就拉,不能的也会想法子另寻它路,她算是整个交际圈子里最仗义的了。
可谁曾想呢,一朝事发,后来也是这些人踩她最狠,将忘恩负义的做派演绎得淋漓尽致。
如今纪岑安查这些倒不是为了报复,没那本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是想看一下能不能找到有关当年的蛛丝马迹,试试运气。
至于徐行简和南迦,其实也没能查到什么。
徐行简还是老样子,在理工大学任教,专心做科研,明面上没太大的变化。
南迦这边则更为封闭,很多方面都是纪岑安所无法企及的。
上次那个女生喊南迦“老师”,可对方并不是理工大学的教授,不在那边任教。南迦近两年捐助了理工大学许多,也不知道是出于哪层缘由,总之出钱又出力,做慈善不求回报。
南家也是做生意发家的,但几年前的实力还不行,远不如当年的纪家,不清楚现在的实力如何了。
离开太久,又没人脉圈子,很多事情纪岑安并不了解,连南迦近三年的经历都一无所知。
毕竟不在一个阶层了,差距太大,接触不了。
现实终归不是网络,一山更比一山高,正儿八经有钱有势的可能并不高调,普通人哪会认识。
说白了,那个层次都摸不到,距离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同一片天空呼吸,但各人的命格不同。
自从北苑那次见了一面,纪岑安与南迦就断联了。
——本来也没多深的联系,谈不上有牵扯。
查不到就算了,早就舍下的人,既然无关紧要,那也不必一再深究下去。
合格的前任就该是像死了一样,纪岑安将这点贯彻到底,差不多了就收手,敛起心思,专注更重要的事。
天晴时分,她到城中村晃荡大半圈,傍晚再到小酒吧做短工。
张林荣近期是越来越看不惯店里的员工,对谁都板着一张臭脸,好似大伙儿欠了他万儿八千块不还。
阿冲悄摸提醒纪岑安,让不要得罪这个火炮,说是快期末周了,酒吧生意不好做,接下来还会更加冷清。
“每年都这样,没办法,学生放假了就没啥赚头,你躲着点就是,别放在心上。”阿冲好心说,再朝着那堆油炸食品使了个眼色,眨巴眼皮,放低声音道,“下回要拿就避开他,别让发现了。他死抠,要是发起脾气来,卖不完的就是扔了也不给咱们。”
纪岑安心领神会,道了声谢。
阿冲笑了笑,突然记起上次她给了自己儿子十块钱,便叨叨讲了两句,让不要那么客气,随后再问她橘子好吃不。
纪岑安颔首,说:“还行,可以。”
她以前不爱吃那玩意儿,但现在也不挑,拿回去就都吃了。
阿冲挺高兴,分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位,却一副贴心过来人大姐姐的样子,啰嗦表示下回再带些过来,家里还有俩袋。
不太会与人套近乎交往,纪岑安略微不适应,不喜欢这种家常式的交际。
这天张林荣提前离开,酒吧快打烊收拾期间,阿冲她妈抱着孩子来了。
小孩儿有点发烧,刚在附近的诊所吊完水,这大晚上的,老人家单独带孩子回去费劲,于是到这边等阿冲下班,打算届时一块儿回家。
纪岑安从不烂好心,但要背上包要离开时,转身见到阿冲的病秧子妈有气无力地搂着已经睡着的小孩儿,犹豫了下,还是接手那孩子帮忙照顾一下。
阿冲母子三人租住的房子就在对面马路后边,四五分钟就能到。
眼看着阿冲起码还要打扫半个小时才能下班,纪岑安干脆抱着孩子过去,送祖孙俩回家。
阿冲她妈一个劲道谢,用外地方言嘀咕,大意是麻烦她了。
纪岑安懒得客套,没在马路对面久留,转身就走夜路回筒子巷那边。
待走到上次的桥上,兴许是错觉还是怎么,隐约中,纪岑安总觉着身后附着一道时有时无的视线,好像又被跟踪了。
但当她想要找出是谁,却一无所获,也没发现丝毫端倪。
不晓得是多虑了,还是前一次留下的后遗症。
这样的经历仅此一次,后面没再发生。
纪岑安只能愈发小心地提防,几天后见无事发生,这才放下心来。
且再过两日,这事又被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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