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明天她第一次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去旁听堂主授课就得打瞌睡了。
白傲雪见她眼里兴致缺缺,反倒生出了一股无名火。
她还没被这么看轻过!
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摆在你面前的神宗教学,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比你那劈柴的师父教你的道术高明多了!她说。
没兴趣。叶玫抬头望着更远处,视线穿过层层云雾,落在中心岛的第五峰。
她的尸骨大概还埋在那里。
她更关心的是钱。
振兴师门需要大笔资金,修建房屋也要大笔资金
也不知道在她死后,那些说好的陪葬品还算不算数?
第23章 挖坟(捉虫)
白傲雪第一次见到不给她面子的人。
没见识的女人她觉得没必要和这种乡巴佬争, 想想又觉得不甘心。
就在这时,管事的屋子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袍、衣角用金丝绣着枚四芒星的山羊胡子中年人, 装模作样地走了出来。
谁在这里闹事?他明知故问。
神宗以衣服颜色区分内外门弟子,而身上有一官半职的人, 从一岛管事, 到堂主、峰主、长老等等,都是用衣角的星星区分的。
星星的角数越多,代表着级别越高, 比如她老爹的衣服上, 就有第五峰峰主独有的七芒星标志。
是她!白傲雪连忙站了出来,气愤地指着叶玫的脑袋,这个新来的外人丝毫不守规矩,在管事门外也大吵大嚷,出言不逊, 望大人以门规处置, 好好教教她神宗的规矩!
你可知罪?山羊胡子管事向她看了过来。
这里排着队的都是有求于他的外门弟子,无一例外地穿着灰衣。
只有她们四个,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黑白道袍, 一个黑纱遮面,浑身裹在黑色里,另一个沈星穿得像个街头混混, 而她穿着红黑相间的抹胸小裙, 人群中最为显眼。
罪?什么罪?她故作不知。
林行见山羊胡子眼神不妙, 连忙把她扯到一边, 微微挪动步子挡住了她:是这样, 道宗刚收了三个小弟子, 没有床位了,我正准备过来报备一声。他们几个刚来,不懂规矩也正常,管事莫要责怪。
山羊胡子忽然厉声:那就是你的失职!来的时候没有好好教导岛上的规矩,待到闹出事儿来才说,晚了!
叶玫冷笑。
狗仗人势。
他的故意克扣,他的尖酸刻薄,他的故意针对,若说背后没有神宗授意,她是不信的。
原来管事的也懂规矩啊。她嘴角扬起几分讥讽,我虽是第一次来,但看这长队,禁止私收贿赂一条,应该不在门规上吧?
管事一下涨红了脸,张了张口,一甩袖子:贿赂?什么贿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受礼物,张口就来?这些金银钱财本就是我的,你问问他们,大家都是来学艺的,谁会向我一个小小管事行贿?
这是立马有外门弟子站队:就是,我们不过是上来领每月的物资,不要误会了。
叶枚其实已见怪不怪,想当年她老爹确实上谏宗主,想要肃清歪风邪气,可惜查起来难,从上到下都有的是站队者打掩护,还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划算。
倒是你,在管事门外大声喧哗,影响秩序,寻衅滋事,破坏同门情谊,按门规,当罚三月俸禄,并于柴房劳作一周!管事似乎因为这些人的声讨找回了场子,冷声喝道。
这我就要怀疑您有没有背过真正的门规了。叶玫一推挡在自己面前的沈星,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请问您,这一条实现的前提是什么?门规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可听信一人之辞,需管事进行调查后方可判罚,可您不问事情青红皂白便对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且不说我有无犯禁恐怕您先违了门规,这是其一。
其二,我道宗虽与神宗同属一门,但今日我刚进入道宗,未行拜师之礼。而门规第一条便写着本规矩仅针对门内弟子,第三十六条写着,未经焚香拜师之礼,不得视作门内弟子,您说我一个穿着常服的外人,还未有先生教习门内规矩,未行拜师之礼,怎么就能作门内弟子惩处?
其三,方才这位白发女子对我出言贬低,我并未搭理,您听到的喧哗声可不是我,就算真要罚,也应当罚这位女子才是。
林行张大了嘴巴。
这徒儿平常沉默寡言,没沈星那样喜欢闹腾,他还以为她是有苦憋在心里的主儿,有点担心她会在这儿吃瘪。没想到该说的时候,这张嘴一个字儿没少!
神宗的门规他也没背下来,又听她说得一本正经,像是确有其事似的,她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裴羡冷笑。
呵,女人。
他刚才悄悄向前半步,是想着她遇到了麻烦,毕竟就算她以前是神宗弟子,也绝对背不出这些条条框框。
没想到她和自己一样,一个字背的都不差。
看来,也是个熟读门规,想钻规矩空子的老油条。
白傲雪见叶玫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气急败坏却又无从反驳,只能焦急地看着管事:我没有这是个误会!
怎讲?
管事也没料想到叶玫嘴巴这么能辩,如若是私下里也就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扯不出个正当理由,他还真不好怎么罚她。
如今他只能希望白傲雪上点道儿,让他下个台阶。
我只是看她没穿灰衣,加上只有五阶实力,不想让外人蒙混进来,便与她发生了几句口角,让管事的见了笑话。白傲雪难得乖顺起来,大事化小。
叶玫摸了摸鼻子。
经老爹三次修订的门规,就是严谨!想用门规压她,门儿都没有。
不过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没工夫和这闲人掰扯有的没的,师父还在吹凉风呢。
既然管事的已经出来,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便假装白傲雪说的都对,顺势点头:说起这个,我们三个还不是正式弟子确实是您这边还没发放外门弟子的统一服饰,才有了误会。今日师父上门拜访,就是想让您通融通融,道宗的屋子房间不够,想让我们三个先借住在竹院里,您看如何?
竹院,就是第一浮岛外门弟子们生活起居的地方,被一条青石阶横劈成两半,一半住着男修,一半住着女修。
听到道宗是有求于神宗,管事摸了摸山羊胡子,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可有些难办,毕竟外门弟子的房屋数量是算好的,这样可会增加额外的开支,不过念在同门之情,我会向上面请示。
说着,就有打发他们走的意思。
林行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以前是他一人也就罢了,如今还有三个徒弟无法安置,他再也忍不下去,从丹田内散发出一道金丹气息:巫管事,你不要欺人太甚
别忘了,同门之间未经允许不可擅自比斗。巫总管似乎早有对付他的办法,给他一道挑衅的眼神。
他知道林行厉害,但这里是神宗,这老乌龟哪里敢得罪他?
虽然他弱,但他握着实权,能不能讨好得了他,决定了道宗住的是茅草屋还是小木楼,决定了神宗分发给他们的灵液灵药有多少,这些依附着神宗而过的小宗,无论实力有没有超过他,都得仰他鼻息而活!
你可敢受我挑战,一同去演武场决个高下?林行握紧了拳。
他不能冲动,如若在这里杀了巫管事,神宗内部会有更强的高手来讨公道,如今老宗主正在闭关突破,若被打扰,则功亏一篑!
再说,要是招惹了那些人,他这三个徒儿恐怕也会被连累。
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神宗的规矩,去神宗唯一允许同门比斗的演武场一决胜负!
本管事日理万机,忙得很,没工夫陪你去演武场。巫管事摆了摆手,说了为你们申请,我也不会食言,不过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在神宗,就要遵守神宗的规矩。在上头批下来之前你们几个就睡柴房吧。
他又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想必道宗的弟子也不娇气。
内涵谁呢沈星总觉得他在骂道宗打不死的蟑螂,一肚子气,小声说了一句。
叶玫还想说话,被林行强行拖走了。
这巫管事脾气古怪,斤斤计较,你若得罪了他,今后在岛上可别想好过。林行在她耳边悄悄叮嘱,一脸不放心,你刚才杀了他的面子,说不定他已经对你不满了,小人难防啊!
叶玫也知道于事无补,神宗九座岛,没座岛都相对独立,巫管事的官职在她以前看来不值一提,但在这全是外门弟子的岛上,还真算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她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还能面无表情地跟着师父往回走。
其实,她也挺记仇的。
不过她太清楚神宗什么样了,要在不牵连师父的情况下搬到巫管事,绝对不能明面上和他过不去。
至于暗地里怎么做嘛
师姐,刚才那下你真是神了!你是怎么记住那么长一串规矩的,还说得有模有样!我当时都听呆了你知道不?
沈星也是个乐观的人,一门心思记得巫管事张口结舌的样子,一边闷闷地笑,一边拍照她的肩膀问。
林行也挺疑惑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只是大略提醒过你们几句,这门规,你是从哪儿掰的?
不是瞎掰。叶玫一本正经地说,观星台的石头上刻满了字,那些就是神宗的门规。
为了防止防止大家以为她有一本正经的说瞎话的技能。
沈星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到师姐爬上观星台:为什么观星台上会有字?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有这么巧吧。叶玫摊了摊手。
裴羡见不得她一本正经地唬人的样儿,冷哼一声,却也没戳穿她。
熟悉神宗的人都知道,巫管事屋外的占星台,在修建时就为了讨好神宗,在石材上刻满了门规,美名其曰以此为则,每日提醒自己以规矩量人在她还没惹事、走上占星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在预防什么。
这小猫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其实什么手段都敢使,防范无一处疏漏,简直面面俱到。
聪明得有点狡诈,让他也忍不住想捋下她淡定的面具,窥探她最真实的表情。
有什么话直说,别盯着我看。叶玫早就发现裴羡在偷偷看她。
她就奇了怪了,她脸上也没东西啊。
我在想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裴羡道。
叶玫微怔,脚步一顿。
这家伙猜得还挺准。
*
点点星光缀满夜空,比神州大陆更贴近天空的浮岛,没有蝉鸣,不见鸟飞,只是离天空更近了一些,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星辰。
竹院,柴房。
由于男女之别,柴房只安排了沈星和裴羡二人,但此时,这里只留了沈星一人安静地沉眠,而裴羡早已不知去向。
林行说什么也要给叶玫安排到竹院去住,冲动着拿着道宗为数不多的几枚银币,想用这大半年攒下来的钱贿赂司院,让她安排一个床铺。
结果,被叶玫死死按下。
她当真他的面用植系藤蔓,展现出她磅礴的精神力,用藤蔓搭建出一座小屋,而她就睡在最柔软的藤蔓网里,叫师父不要担心。
林行有被震惊到。
他一边感动着徒儿的懂事,又暗暗握紧了拳,恨自己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
然而叶玫不是这么想的。
等林行走后,睡在藤蔓网上的她就睁开了眼,眸中一片冷静清明。
她故意的。
从巫管事安排睡柴房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她女性的身份,可以和其他人分睡,所以一到晚上,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记仇是记仇,就睡觉地方而言,她本来就没想反驳巫管事,还暗暗希望上头别批下来。
一旦搬进竹院,她的出入就必然经过狭窄的青石阶,四面八方都有院子,很容易被隔壁发现。竹院的司院也是个不通人情的老女人,敏锐得很,就算没被她当场抓包,司院突然查房发现她不在,都不太好解释。
神宗是个特别讲规矩的地方,她深深地明白这点。
她跳下藤蔓网,走出这小屋,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这片田野是负责耕作的外门弟子出入的地方,刚好,只限白天。一到晚上,除了远处的茅草屋外,这里不会有一个人。
而远处的茅草屋只有一个尚在突破期的老宗主,和睡得死沉的林行师父而已。
不过为保险起见,她又翻出前些天从柳萌萌那儿抢来的乾坤袋,神识一扫。
果然,乾坤袋里还放着几件柳萌萌的衣服。
她随手抽出了一件卷了卷,大致卷出了个人形,往层层藤蔓里一塞,整理好后,又把藤蔓加密了几分,直到从屋外的绿色窗户里一眼看去,能大致见着个人,才悄悄离去。
这半夜三更无人时,正是盗墓好机会。
她恰好学会了御剑,这时就能去第五浮岛,回到第五峰她战陨的地方。
本来嘛,她不着急的,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至于她的一些法宝,也不那么着急用。
可是巫管事欺人太甚,她得拿她随身带的精英弟子令牌,去阴他老人家一把。
记仇嘛,人之常情。
叶玫我又回神宗了。
裴羡眯着眼眸望着星空,手里拿着刚准备好的美酒。
本来以为,只要不去想,就不会痛苦了的。
但一踏入神宗的地盘,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义无反顾扑向守山大阵的壮烈。
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摄住。
压抑多久,反扑的情绪就有多烈。
只有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无异,一样的无力,一样的会疼。
今夜无眠。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去看她在深夜时分,刚好无人打扰,能由着他对她诉衷肠。
他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向第五浮岛走去。
路过一个藤蔓搭成的小屋时,他没多在意,垂着眼眸,想着心事。
直到一路走过,他才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清醒了不少。
他往屋子里瞧了一眼。
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包裹在藤蔓中,似已沉睡。
是他多心了。
白日里就觉得这女人狡诈无常,连他都猜不到她下一步怎么走才会无意识地走到这儿,看看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裴羡提着酒转身,抬脚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还是不对。
这女人就不是什么乖乖睡觉的主儿。
他潜意识里发现的异样,是因着他对生物的气息很敏感,四面八方有什么人埋伏,他都一清二楚。
而屋子里沉静得没有一丝气息。
她死了?
他皱了皱眉,又转了回来,直接闯进了藤蔓里,向床上熟睡的人影一抓。
扯出了一件料子不错的女子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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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千层马甲(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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