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正回答着皇帝问话的顾千帆,此时也不由自主地走神。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石板中的一丛小草上,那小草的颜色,正与赵盼儿离去时身穿的翠绿裙子极为近似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
戴着石榴花赵盼儿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脸上笑容不断。孙三娘见赵盼儿在一天之内就忽悲忽喜地变了好几次,一看就是刚陷入情网的样子,忍不住故意问道:这么开心,高家的事解决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赵盼儿点点头,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孙三娘大感兴趣,立刻凑近去听。
赵盼儿悄声道:我刚刚知道,欧阳旭和高家娘子的婚事也没戏了。
孙三娘眼睛一亮,大为解气地说:真的?太好了,真是天理循环,恶有恶报!
这时,有客人拿起桌上的小铃铛唤人。赵盼儿精神一振,抢在前面说:我去吧!
看着赵盼儿轻盈的背影,孙三娘笑得如狐狸般狡黠:嘿嘿,单为了欧阳旭倒了霉,就能这么高兴?只怕是跟顾千帆又和好了吧!
与此同时的高府院内,江氏伤痕累累被绑在树上,已经是奄奄一息。
没死就继续。高鹄冷冷地吩咐道。
手持皮鞭的男仆正要再动手,高慧的声音突然从院外响起:住手!
高鹄有些惊讶:慧儿?你不是进宫去了吗?
高慧却径直奔向江氏:奶娘!然而高慧摇了摇江氏,江氏却依旧纹丝不动。高慧愤怒地地看着高鹄:爹,奶娘服侍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犯了什么错,你要下这么狠的手?
高鹄一皱眉,看向跟在高慧身后进院的春桃,春桃胆寒地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高鹄板起脸道:她对我不敬,犯了家规,我身为家主,自然要教训她。慧儿,你最好马上回你的房里去,别碍着爹整理内务。否则,你多求一句情,我就多打她一记板子。
高慧气红了眼,挡在江氏身前:我不走,我也不求情!你要打就打吧,连我也一起打!
高鹄就这么一个女儿,平心而论,高慧是他从小娇养大的,可以说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可如今她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当的男人,屡次违逆自己。想到这里,高鹄不由得气从心来:高慧!
高慧昂起了头,破罐子破摔地大喊:你经常不在府里,从小是奶娘一手照顾我长大,你要是把她打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高鹄正要发火,醒来的江氏却抓住了高慧的手,虚弱地说:姑娘你别和主人顶嘴,老奴是贪了府里的钱财,该打主人,老奴罪有应得,只求您给老奴留个体面,别让姑娘知道赵家的那些破事,污了姑娘的耳朵言罢,她再度晕倒。
高鹄闻言一震,他不得不承认,江氏虽然做了不可原谅的丑事,可她对高慧向来是一片真心。
高慧大惊失色地看着江氏身上的血,放声大哭:奶娘!奶娘你别死!
高鹄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氏,最终摇头道:去找个郎中来。他看向夕阳血染的天空,长叹了一声。
夕阳下,赵盼儿正神色复杂看着面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这少年正是上午讹诈茶坊的小姑娘。赵盼儿叹了口气,问:不是让你去买伤药了吗?怎么又弄得一身是伤?你大哥呢?
那少年义愤填膺地说:他不是我大哥,只是我同乡!他骗了我,我就揍了他。
赵盼儿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她:你一个小姑娘,力气还挺大。
孙三娘和宋引章则是一脸惊讶:小姑娘?
少年傲然抬起头,倔强地说:女的就不能打人了?我打断了他一根肋骨呢!
孙三娘乐了:嗬,跟我小时候挺像嘛。
好厉害,那你现在找我们,又想干吗?赵盼儿也跟孙三娘想到一块儿去了,想不到这姑娘小小年纪,还颇好打抱不平。
少年踮起脚,望向宾客散去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茶坊:你们不是要招跑堂的吗?这活我能干!我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我葛招娣从小恩怨分明,虽然今天是被人骗了才害了你们,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有责任!可是我没钱,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赔你们。我在家乡的镇上当过跑堂,这店里的事,我都会干。
孙三娘有些意动地看向赵盼儿:咱们店里,确实需要添些人。
想到之前的事,宋引章仍有疑虑:那也不能用她啊,万一哪天她真往哪杯茶里下了毒怎么办?
葛招娣急忙竖起手指发誓:我不会的,我可以跟你们签奴契!要是我再起坏心,要打要杀,你们随意!
宋引章生怕赵盼儿心软,劝阻道:别上她的当,今儿上午,她演得比现在还好呢!我现在没演,我是真心的!葛招娣涨红了脸,她要是知道半遮面是无辜的,她也不会来讹钱啊。
赵盼儿却叹了口气道:你过来,把手伸出来。赵盼儿看着葛招娣满是伤口的手问:除了揍人,这些伤是在哪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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