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私底下胡侃也就算了,他怎么敢当着她的面乱说。
她仍旧带着一点笑,神色语气却云一样地淡下去:
“张总,您说笑了,咱们国家哪有这些东西。不过是随便做些生意,养家糊口罢了,您倒说起外国话了。”
男人这才发觉自己大大地踩了雷,原来谭明梨不爱听他这一套,当下也尴尬不已,啊了一声:
“嗨,您说的是,您说的是……您看我这张嘴!”
谭明梨只是清清淡淡地笑,适时地递了一个台阶过去,让他不至于无话可说。
男人终于走了。
谭明梨直到送走他,神色这才慢慢地冷下去,皱着眉,开了一点通风设备,叫办公室里透透气。
刘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瓶酒,有点为难地看着她:
“谭总,您看,这是刚刚出去的张总塞给我的……说叫您务必收下。我刚要还给他,他就硬给我,还跑掉了。”
谭明梨望了望她,年轻的女孩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看起来有点不安,像是害怕她批评一样缩了缩脖子。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温和地应:“没关系。放在桌子上吧。”
有时候要是不收礼,反而不好。
谭明梨走过去,将那瓶酒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标签,随即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是一个少见的小众牌子,年份尤其漂亮,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打听来的她爱喝酒,特意送了这瓶酒来,想必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和钞票。
要是把这讨好人的心思稍微花一点在项目上,她也不至于跟他说个话都这么烦。
刘秘书还在办公室里乖乖地等她的话。
她刚刚大学毕业半年,看着还是一副孩子模样,有点稚气未脱,脸颊上还有点尚未褪去的圆,硬是把一身正装穿出了学生制服的感觉。
谭明梨看着她,忽然心头一动。
她犹豫了半晌,轻轻地道:“小刘。”
刘秘书应声抬头。
“你爱喝……白酒吗?”
谭明梨凝视着她,像在透过她年轻的面容凝视另外一个人。
她嗓音轻轻的,含着一点不知名的情绪,像轻柔的风:
“或者是,觉不觉得,白酒是大人喝的口味?”
啊……?
刘秘书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忽然问这个,懵懵地眨巴眨巴眼睛,抱着文件夹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
救命,老板在问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谭明梨见她一脸茫然,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问题的突兀和奇怪。
她自嘲地笑了笑,抵着额摇了摇头,温声道:“没事,别在意,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
“去忙吧。快放年假了,每天工作一定很多吧?”
谭明梨温柔地嘱咐她,“也不要累着自己,嗯?谭氏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得到老板亲切关心的刘秘书受宠若惊,一下子把刚刚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地说了句“不辛苦不辛苦!给谭总办事不辛苦!”,就浑身洋溢着动力退出了办公室,悄悄地关上门。
她走之后,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能听得到空调运作时的一点细微的震动声。
窗外投进来一点冬日浅淡而无力的日光。
谭明梨坐在一片寂静里,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忽然之间昏了头,拿这个问题去问自己的秘书呢?
是她太想念小水了吗?
谭明梨支着额角,犹豫了半天,做了许久心里建设才敢打开手机,点到微信里面。
她熟门熟路地往下翻,去看跟小水的聊天框。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最后一次跟小水聊天是在去年的圣诞节,2020年12月25日。
今天是2021年1月20号,农历的腊八节,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自从小水圣诞节第二天早上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小水有任何联系了。
她既没有联系小水,小水也没有联系她。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甚至都不知道小水现在住在哪。
谭明梨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将手机随手扣下。
她跟小水之间,向来不需多言就可以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当这种默契用在……这种地方时,她却不能不感到心头酸涩得厉害。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尝过被小水推开的滋味,这才这样难以忍受。
小水之前从来不会拒绝她,她总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不抱怨也不委屈,以至于让她将偏心视作了常态。
谭明梨静静地坐了一会,看了看表,到吃药的时间了,就着水服了药。
小水走后,她整个人像散了一口气一样,一下子起了许多旧病,常常头晕胃疼,心脏也不太舒服,到医院去拍片子,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她工作太忙,压力太大,咖啡喝得太多,要她规律作息,放松心情,不要多思多虑,给她开了些药和保健品。
她向来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的,年轻的时候写起论文废寝忘食,得了腱鞘炎也不以为意,去年小水来了,时时注意她的饮食,在暗处为调养她的身体花了不少心思,她有好长时间胃都没有再疼过,还以为自己胃病好了,这下病来如山倒,才明白了些厉害,开始老老实实吃药,谨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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