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冉出来后,直接去找了朱正。
今天下午彭子维办理出院,她决定请半天假, 其实按医生的建议,最好是多观察一周, 但彭子维为了能赶上下周的庭审, 坚持提前办了出院。
像这种不超过一天的假,部门负责人就可以审批。朱正大手一挥,很大方的准了她的假, 临出门还多问了句:“什么朋友住院了?没大事吧?”
徐冉笑笑:“男朋友。”
朱正听后微微瞠目, 但也没说什么。
中午下班, 徐冉直奔医院。
医院里, 消毒水的味道总是很重。
彭子维住在离电梯口很近的单人病房, 但今天徐冉下了电梯, 刚一左拐就被人拦下。
“什么人?”
几个一脸凶相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抬臂将徐冉隔在几步外, 审视着她。
病房门紧闭, 显然是有人在, 和她一样探望的人。只是拦她的人语气不甚友善, 有种生怕她冲撞了什么金贵人物的警惕感。
徐冉觉得有几分可笑, 反问道:“我每天都来医院, 倒第一次见你们,好像是该我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几人对视一眼,一个前去敲门。
看起来为首那个语气礼貌了些:“我们得请示一下,请问怎么称呼?”
“徐冉。”
“稍等。”
一分钟后,病房的门打开。
门口的人立刻让成两排,“徐小姐,请进。”
这点架势还吓不到徐冉,但莫名让她有了如临大敌之感,一瞬间,脑子里涌上万千猜测,关于这位金贵的人物究竟是谁?
随着门打开,她抬脚进去,病房里的客人也揭开了庐山真面目。
一个儒雅,瘦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带着银丝边框眼镜,笑得很温和。
男人闲适地坐在彭子维对面,打量看着她,语气十分礼貌:“这位就是徐小姐?久仰,这段日子,有劳你帮我照顾子维。”
彭子维正从病床朝徐冉走过来,男人开口那瞬,他脚步先是顿了下,才继续走至徐冉身旁向她介绍道——
“这是我父亲。”
和徐冉的猜测对上,她握着提包的手不由攥紧,但面上不显地恭敬问了声好,“伯父。”
“徐小姐不用拘谨。”彭父笑了笑,“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没准备什么礼物,让徐小姐见笑了,下次一定要和子维一起过来,让我设宴招待。”
不得不说,单从第一面接触看,这个男人和彭子维口中用烟灰缸砸小孩子,还有各种暴力狂倾向的形象大相径庭,但这样,反而更让徐冉觉得可怕。
“您客气了。”
她端出礼仪性的笑,只是简单答。
“徐小姐今年多大?”
“26岁。”
男人笑意不解,“和我想的差不多,比子维大1岁,听说徐小姐也是律师?已经执业了?”
彭子维眼神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徐冉的信息自己从没有说过,所以这些只可能是他查到的,也许是上次他的秘书从医院回去后,也许是更早……
徐冉平静地回答:“是,我目前是金岸的执业律师。”
男人突然笑看了看彭子维:“你可要加把劲了,不能被女朋友落在后面。”
那一刹,徐冉敏锐察觉到,和她一样,彭子维的父亲可能不太喜欢她,因为这并不是一句让人舒服的话。就好像,在打压,不动声色的打压。
她主动开了口:“伯父,我本科毕业就进了律所,子维是读了研,我们之间应该说是我占了毕业早的便宜,但这一行个人能力其实和执业早晚没关系,毕竟对红圈所的律师来说,执业不是什么难事。”
彭子维的眼神柔和下来,隔着衣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意思是她不用担心。
男人耐人寻味地望着徐冉,又瞥了眼彭子维,“徐小姐,很有性格。”
徐冉也没否认,她其实,希望这个人快点走。
因为她感觉到,虽然是父子,但彭子维在他面前很不自在,很不想说话。两个人的关系,有种表面的疏离都很维持下去的僵硬感,僵硬到,让彭子维偶尔开口打圆场都很难。
不知,是感应到了自己在时氛围的尴尬,还是确实行程紧凑,男人看了时间,缓缓站起身,身量不高不矮:“我还有事,该走了。”
说完,这才单独对彭子维讲了句:“注意身体,好好工作。”
“嗯。”
彭子维闷声应下,徐冉也开口告别,两人一齐将人送至电梯口,直到电梯按键下沉,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不见,彭子维整个人才仿佛松懈下来。
回到病房,徐冉也没提刚才的事,只是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
“徐冉……”
彭子维犹豫了下,喊住她,“刚才他知道我要出院,让人去办过了。”
徐冉回过头,又坐下:“那,开始收拾东西?”
彭子维却看着她没说话,静了静,道:“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关于他?”
他用了——‘他’这个词,来指代他的父亲。
见彭子维似乎并不排斥这个话题,徐冉也不再刻意避开,想着气氛放松一点,她开了个玩笑:“你知道刚我在门口时,被那些人拦下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嘛?”
“什么?”
“其实要说,他们衣服也蛮普通的,也没有带着刀枪棍棒,但气势很冲,真的有点吓人,加上他们问我的语气又很不客气,我当时还心想,这些人该不是哪里来的□□吧……不过啊,还好我是上过法庭的人,没那么容易被震住,当即就反问了他们。”
彭子维的笑顿了下,又不易察觉地一闪而过。
徐冉没有发现,兀自道:“现在想想,我脑洞真大,现在扫黑除恶力度这么大,再黑也该看清形势洗白上岸了?”
“应该吧。”
“怎么,你刚这么问,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嘛?”
闻言,彭子维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认真:“我们以后,应该很少和他打交道,所以,不用在意他是什么人,又和你说了什么?”
“喔……”
“对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待会儿李委明和施颜要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经彭子维提醒,徐冉也想起了这一茬,她今天自己从办公室出来时,接到了施颜打来的电话,问她下午要不要一起来医院探望?
徐冉也没好意思多说自己其实一直在,只约了下午医院见。
“我都可以,待会儿大家一起商量吧?”
“好。”
施颜和李委明过来时,两人东西已收拾的差不多。
许久未见,徐冉发现,施颜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好,像心里装着什么事。
李委明倒是一如往昔,直来直去,口无遮拦,和彭子维寒暄几句后,见徐冉在,竟直接八卦了起来:“律所里现在可都传你们俩个,到底真假?”
彭子维笑:“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吗?”
上次婚宴,确实是李委明追着二人开玩笑,眼下被点破,他恍然大悟:“好家伙,我就说我火眼金睛,兄弟你可以啊,出手够快的……”
施颜也难得眼神亮了一下,来回看二人。
徐冉还有点不适应,点了头算是承认。
“我还是不敢相信!”施颜拉住徐冉,不住感慨:“说好了,吃饭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过程……”
徐冉头大地失笑,看见彭子维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笑得阳光,示意交给自己。
出了医院,四人进了一家港式餐厅,随便选了个位置聊起来。
等菜的功夫,徐冉见施颜还有些心不在焉,给她倒了杯水,主动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也发现她不对吧?”
李委明看向徐冉,没等施颜开口,就接着道,“唉,还不是为这两天那个迷.奸案……”
徐冉滞了下。
迷.奸是刑事案件,就算到了做辩护的阶段,施颜是婚姻法律师,按道理不会接这种案子。
施颜叹了口气,解释:“因为对方做得很干净,她也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没能留下证据,所以没办法立案公诉,但没想到对方那么下作,倒打一耙到处说是她勾引自己,闹得沸沸扬扬,她没办法,只能以侵犯名誉权起诉……她是先通过认识的人找了我,我又找到李委明,他对这类型的案子比较擅长……”
徐冉的神情彻底郑重下来:“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施颜垂下头,像忍着怒:“她和我们一样,也是法学专业的学生,只是毕业后没做这行。法律方面的知识她其实都知道,但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去医院,是真的有难言之隐,那天,她和未婚夫约好了见家长,那个渣滓和他们是同事,让她害怕的太多了……”
席间的气氛冷下来。
这个话题太沉重,徐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网络上人可以信誓旦旦,但现实里绑架一个女孩子的东西实在太多,名声名誉?最常见的,就是想要利用女人的羞耻感让她们闭嘴……
徐冉坐在朝门的位置,正在想这件事。
再抬头的功夫,没留神,竟在入口处看见了正往里走的井守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正是律所新来的实习律师,官婷婷。
见她愣住,其他三人也都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两行人目光对上,在看到几人的那瞬,官婷婷明显手足无措,紧张了一下。
倒是井守城,自然又熟稔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巧,你们也在这儿吃饭?”
第64章
“井律。”
“井律好。”
私下再厌恶井守成的为人, 但表面上还是得过得去,几个人一一打过招呼。
井守成笑眯眯地将视线掠过,在并排坐着的徐冉和施颜身上多停了瞬, 又移开, “要一起吗?”
婚礼前男友坐我隔壁桌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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