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颜惜宁以为苍风在讨厌他,后来经过严柯解释他才明白苍风在向他讨食。
海东青是一种骄傲的鸟,一生一般只认一个主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苍风似乎将颜惜宁当成了自己的主人。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严柯还解开了苍风的脚链。于是大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奇景:颜惜宁在前面走,拖着翅膀的大鸟便跟在他身后蹒跚前进。颜惜宁只要站定,苍风一定屁颠颠的贴在他身边。
为了给苍风治疗翅膀上的伤,兽医剪去了苍风的翎毛给它缠上了绷带。打了补丁的苍风溜溜达达像是一只行动不便的走地鸡,走快了便会摔跟头。即便如此,它也要锲而不舍的跟着颜惜宁,为了离颜惜宁更近一些,它还打走了想要靠近的小松。
看到这幅景象,颜惜宁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和萧翎长得像?
话音一落,严柯连忙摇头:怎么可能?萧翎那身板子比牛还状,您和他完全不像。
颜惜宁又在猜测:那难道我和萧翎气味差不多?听说动物嗅觉灵敏,能闻到人闻不到的味道。
严柯唇角抽抽:萧翎还是算了吧。
萧翎身量高大,他擅长用长棍,一套棍法下来,他全身汗湿。加上萧翎的长棍沾了血,往往萧翎走过的地方就会有一股铁锈味。闻樟苑中虽然没有熏香,可颜惜宁身上却有一股清爽的味道。他们两完全没有共同之处。
思忖片刻之后,颜惜宁想到了第三种原因:莫非这鹰欺软怕硬?
自然界中好多动物会选择群居,这种时候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老大。而动物们分辨实力强弱往往是看对方会不会打架,谁打赢了自己,谁就比自己厉害。他摁着苍风将它捆了起来,苍风可能觉得他厉害,于是把他当成老大了?
除了这种可能他想不到更多的理由了。
不管苍风因为什么理由黏上了颜惜宁,颜惜宁都无法将它撵走。因为只要严柯试图将苍风挪出闻樟苑,它就会扯着嗓子尖叫,高昂的鹰唳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脑瓜子嗡嗡的。
不得已之下,颜惜宁在廊檐下放了一个坏竹篮做成了临时鸟窝。在竹篮中铺了稻草和旧衣服之后,苍风乖乖的趴了进去。
严柯气得半死:白眼鹰,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苍风到府中之后,他买了全套的鹰架,结果竟然敌不过一个破篮子?
他对苍风的这些好终究还是错付了!
苍风的篮子就在窗下,晚上躺在床上时,能听见它扇动翅膀和小声的鸣叫声。颜惜宁不懂鹰,他只觉得苍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莫非它翅膀疼了吗?是饿了还是渴了?亦或是小松又去撩拨它了?
想到这,颜惜宁想下床去看看它。然而他刚一动弹就听到姬松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里?
颜惜宁不好意思道:哎?你还没睡啊?我去看看苍风,我觉得它好像不舒服。
姬松平静道:不用管它,海东青到了夜晚都这样。
颜惜宁听完又讪讪的躺了下去:啊,这样啊。
哎,这该死的责任心,颜惜宁就是讨厌自己这点。以前上班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只要有人拜托自己,他就会尽力做到最好。为此他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精力在工作上,最后还不小心卷死了自己。
然后到了楚辽,他都已经规划好自己的咸鱼人生了,可一只突然黏上他的海东青还是让他不小心暴露了社畜的本质。
姬松白天睡了一觉,到了现在他还不是很困。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和颜惜宁说说话:你身体还疼吗?
说起这个颜惜宁就有话说了,今天他感觉他身体好多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不需要太医来问诊了?姬松是不是就能早些回去了?
颜惜宁开心道:嗯,好多了,我觉得我已经不疼了。
姬松应了一声:不可大意,再多养几日。太医交代了,他开的药得喝足七天。
一想到太医院开的中药,他口苦心苦脸也苦:能不能不喝了?那个药喝的我整个人都苦了。
姬松毫不留情的掐断了颜惜宁的妄想:小处不可大意。太医院开的药对身体有好处,你再多喝几日吧。
颜惜宁叹了一口气:我哪里是怕喝药啊,我是怕你怕你在闻樟苑呆的时间太长了影响我正常生活
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如果说出来,姬松翻脸就完蛋了。
于是颜惜宁委婉的说道:我是怕你在锦榻上睡不好,你看你今日在轮椅上就睡着了。想必是这几日被我吵得没睡好,长此以往你身体要受不了的。
颜惜宁自己都感动坏了,他一定是十全好下属,瞧瞧,多为领导考虑。年终不给他包个大红包都对不起他这么长时间拍的马屁。
果然姬松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我无妨。你养好身体要紧。
颜惜宁翻了个身,他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姬松真是个狠人,为了在宫里人面前装出夫妇恩爱的假象,这几天他愣是没离开闻樟苑一步。也不知道这位爷准备在闻樟苑呆多久,他也不能直接问,只希望这位爷在闻樟苑呆腻了早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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