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周衍都没听到系统的回应。
好吧,有点遗憾,这次好像不能继续敲诈它了。
他收拾好箱子,稍做整理,把它藏到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周衍倒在床上,双眼望着淡蓝色的天花板,失血过多的疲惫完全击倒了他,不久便陷入深沉的睡眠。
*
安柏镇,破败的街道。
该死的,这镇子的虫子,真的是太多了!薇薇安随脚踩死一只虫子,青色的汁水溅了她一脚,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这副本应该跟虫子有关。艾伦默默绕开那个虫子模糊的尸体,等会去镇上打听一些消息,顺便问问有没有陌生人到来。
崔弈辰:别忘了,我们也是陌生人,那个新人说不定也会打听我们的消息。
薇薇安冷哼一声:就凭他?我看他自保都成问题。你也别忘了,他召唤出的那个怪物,应该被系统杀死了。
艾伦眼里精光闪烁:他的能力是召唤B级以上的生物。
崔弈辰都要被这俩队友逗笑了,内心狠狠鄙夷了一下两个没脑子的蠢货,脸上仍是云淡风轻:我提醒一句,那个怪物的等级明显超过B级,如果真的是他召唤的,那为什么刚开始系统说那个新人是传送错误。
他这番话突然让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艾伦皱起眉头:你是说,他是吓我们的?
崔弈辰:我也只是猜测,他如果有能力召唤B级以上的怪物,我想他也应该不会同我们一起组队。
薇薇安气得面孔扭曲,她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人耍得团团转,全然忘记队伍三人是被系统召唤的怪物杀死的。
艾伦一锤定音:好了,既然他对我们没有威胁,那就遇到的时候,我们套出他的任务,随便杀了便是。
现在去完成我们的任务吧,寻找血清。
跟在队伍最后的崔弈辰眼里露出异样的目光,前面的两个队友不知道,这个副本,他曾经来过。
身在生死难料的环境,崔弈辰相信,任何人都会有所隐瞒。
而他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
安柏镇的夜晚潮湿而闷热,凯茜姑妈的家里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周衍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的棉被不知道滚落到何处,他全身蜷缩着,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被牢牢禁锢在黑暗中,连手指都动弹不了,无数的诡异虫子顺着他的身体慢慢往上爬,他眼睁睁地看着肥胖的蛆虫挪动着躯体,冰凉的虫身爬过他的瞳孔,他想尖叫,却只能紧紧闭住嘴巴,防止吃下那些邪恶的丑陋生物。
一只米粒般大小的白蚁顺着他的脸颊爬入他的耳朵
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大,这只弱小又作呕的虫子正慢慢爬进了他的大脑,即将啃噬他的脑髓
床上的青年突然睁开双眼。
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他额头上,眼睫毛几乎都被浸湿,反射着跳跃的昏黄烛光,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朵,完好无损。
耳旁又突然响起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狠狠地用指甲划拉着木板,一道一道不断响起。
背汗毛直立,周衍几乎都能感觉到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一下,一下,慢慢地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脊背。
那纷乱、邪恶的声音,来自于床边墙壁,周衍鼓起勇气,伸出手敲了敲那脆弱的木板。
咚咚。
那声音戛然而止。
一只泛着诡异绿光的巨钳甲虫从木缝里缓缓爬出,扇动透明幻彩的翅膀飞走了。
周衍摸了把额头的冷汗,这里空气闷热潮湿,木墙内部都被白蚁啃空了,想不到成了一些昆虫的温床,刚才那道声音应该就是这虫子发出的。
那个凯茜姑妈说的确实是事实,他看了眼被笼罩在简易塑料盒里的蜡烛,这里的虫子的确很多。
塑料盒是他用热缩片随手搭的,布娃娃的棉絮把热缩片之间的缝隙挡住,保持通风的同时又可以防止这个蜡烛释放一些危险的气体。
虽然他不知道蜡烛是否有害,还有这个简易的装置是否过滤掉一些有害气体。
但目前来说,周衍除了做了个诡异的噩梦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身下的床板突然微微颤动,带着某种诡异的恐怖韵律,渐渐就连地板都开始这种奇怪的颤动,整个房子发出阵阵怪响,好像年久失修的木偶时隔多年开次开始转动它僵硬的关节。
周衍猫着身子来到窗边,他偷偷掀开窗帘的一个角落。
夜雾弥漫,他窥见不远处的主干道上走过一群人,他们全身笼罩着黑衣,像一团乌云缓缓飘过这个诡异的城镇。
似乎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出动了,他们有着耐人寻味的默契,虫潮般的人群里发出一种古怪嘶哑、难以形容的声音。
那是正常人类咽喉构造无法产生的语调,念诵着含糊不清、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古老邪咒,像是流传数千年的语言,又像是来自未来的警告。
伴随着他们的念诵,屋内那让人汗毛直立的抓绕声又接二连三地响起,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献祭给了某个可怕的恶魔,他在用尖利的爪牙划拉着每一块木板,宣示着某个来自亘古深渊的邪神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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