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乡下好啊,自己种地,吃粮食吃菜都不要钱,哪像城里,连个鸡蛋都要花钱买。
宋王氏又想起自己带着老三和宋柳氏去杂货铺,心里才平衡点儿。
锅碗瓢盆啥的也都买了,倒是没涨价,看我买得多,还给我抹了个零头呢。宋王氏笑了起来,又说道,不过,我听那卖货郎说,他们那东家急着要卖铺子呢,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便宜。
你大嫂二嫂买了五十斤肉,还有些菜,回来听见布铺小二喊着有便宜布,就买了一些布和棉花,预备做几套被褥宋王氏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出不对劲了,这粮食和驴马的价格都涨疯了,杂货和布却又降价了,真是奇怪云儿,娘这出去一趟,也觉得这城里有点儿不对头,你说,不会真有啥事吧?
云初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人心惶惶,物价自然就会长,粮食涨价是因为短缺,驴马涨价是因为准备要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杂货和布这些便宜,是因为带不走又不好卖,所以只能降价甩卖。
城内尚且如此,城外更不知是什么状况。
只希望梁师爷能劝动谭县令,官府能尽快采取措施。
次日一早,云初便在大堂角落里坐着,希望能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来客栈的客人越来越少了,因为城外灾民越聚越多,南城门已经完全关闭不许进出,城中一些人家都从北城门走了,再加上食材短缺,菜价也只好随之上涨,来客栈吃饭的人自然就少了。
宋王氏等人倒是忙得很,借了客栈后院的小厨房,熬猪油,做肉干,腌咸菜,摊煎饼,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云初坐了大半天,外头却毫无消息,既没有听说官府贴告示通知时疫,也没有人来找云初。
吃过下午饭,云初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便出了客栈。
虽然宋王氏等人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再买一些以防万一。
反正她有空间,除了驴马鸡鸭这些活物不能放,其他的放在空间里就是了。
她先去了米铺,为了不引起注意,她每次只买五六十斤粮食,背到外面无人的角落再收进空间,如此往复地走了几家米铺,她的空间里就多了好几百斤粮食。
挨过饿的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心理阴影,总觉得多多囤粮才会心里不慌。
除了粮食,她还买了各种糕点,糖块,干货,肉脯肉干,腊肠,咸鸭蛋等等,总之能存放一段时间的食物,她都尽量多买一些。
家里老老小小那么多人呢,多买些吃的有备无患。
之前她去青阳街那几天买了好几套衣裳,后来宋王氏和嫂子们又给她做了好几套,俩孩子的肚兜小衣裳小被子小褥子之类的也都做了不少,暂时不需要再买了。
云初买到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需要的,才回了客栈。
这一下午的功夫,宋王氏带着三个儿媳妇已经摊了一布袋子的煎饼,晚饭正好吃新鲜出炉的煎饼和用猪油熬的一大碗酱。
云初刚拿起一张煎饼,却被宋王氏抢了过去。
你才出月子,可不能吃这么硬的东西,别伤了牙齿,我给你炖了大骨汤,再烙两张鸡蛋饼,你吃这个。
因为云初没坐好月子,宋王氏对她一直格外关照。
正好昨天宋周氏她们买了许多肉,拆下来的骨头就给云初熬汤喝了。
云初十分无奈:娘,我真的没事了,以后不用再单独给我做饭了。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偏偏宋王氏就是不相信,还坚持给她顿顿开小灶。
家里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孩子,云初哪里好意思一直这样给家里人添麻烦。
可是她无论怎么说,宋王氏就是不肯答应。
别的事都能依你,这件事说什么你也得听娘的,你身子本就弱,月子又没坐好,就是坐个双月子也是应该的宋王氏说着,想起他们还不知道会不会离开兴陵,也没心思再说下去了,算了,不说那些,你快点儿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云初看了看眼前浓白色的大骨汤,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娘,下午有人来找我吗?
宋王氏摇摇头:我一直在后院做吃的呢,没听说有人找你。
宋家人今天都没有出门,如果有人来客栈找云初,宋王氏一定会知道的。
既然没人来找云初,说明谭县令和梁师爷他们改变了主意,暂时不准备把她赶走了。
可是既然不赶她了,那应该是相信了她的医术了啊,为什么城中还是没有防治时疫的迹象呢?
云初慢慢喝着汤,心里思量着。
其实这也不难想,左右不过是官府还抱着侥幸心理,想再观望几天情况再说。
现在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梁师爷没有直接赶走她,只是不许她去青阳街,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如果她这时候还跑去青阳街到处给人治时疫,肯定会被梁师爷等人直接赶出城。
等待的日子无比难熬,云初又等了两天,可是依然毫无消息。
宋王氏则带着宋周氏等人,继续做吃食,做被褥,做衣裳,天天忙碌着,这些东西以后不管是离开兴陵还是搬出客栈租院子住,总是会用得着的。
宋明和宋阳等三个孩子倒是不知道大人的忧虑,他们三个都很听话,大人不许他们出去,他们就一直在客栈里,天天研究那头新买的驴。
因为大人嘱咐过了离远点,免得被驴踢到,他们三个就变着花样地招惹那头驴,拿个长竹竿捅驴屁股,捡个小木头块砸一下,拎一条带着嫩叶的树枝蹭驴鼻子,一天能想出十七八个馊主意。
那驴虽已长成大驴子的样子,性格却还不大沉稳,被孩子们撩得烦了,时不时就发点驴脾气,可是被拴住了又跑不掉,只能气得又打响鼻又甩耳朵。
这驴是个爱生气的性子,偏又是个吃货,看人拿了半个嫩玉米给它就立马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被三个熊孩子这么磨了两三天,这原本脾气暴躁的半大驴子居然硬生生给磨成了处变不惊的稳重性子,身上套个车辕也不反抗了。
宋白氏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云初听,云初听了也觉得好笑。
果然什么生物都怕熊孩子啊。
如此又过了几日,城中依然毫无动静,云初虽然性格沉稳,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时疫可不会自生自灭,再这么拖下去,肯定要出大事的。
这日清晨,云初正想再找个法子去青阳街看看,谁知还没出门,就看见小二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小二显然是跑了一路,进了屋就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
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被小二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恼火起来。
一大早上的你嚎丧什么?出什么事了?
云初看小二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忙倒了碗水递给他,说道:小二哥,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小二喘了几口气,喝了一大口水,才匀过气来。
掌柜的,真的出大事了,南城门那边打起来了!
掌柜原本站起来看着小二,听了这话又坐下了,一脸地不以为意。
打架就打架,你急个什么劲儿?南城门离这儿还远着呢!
福来客栈就在县衙后头,属于县中心的位置,城门打个架,的确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小二急得连连摇头,叫道:不是打架,是打起来了!是城外头的人往里头打,城门要破了!
小二这一顿嚷嚷,把店内外的人都给嚷了起来,宋王氏等人也下了楼。
听小二这么一说,大家有的惊慌,有的迷惑。
什么!?城门要破了?
城外头是什么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攻城?
小二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追问小二,小二一时不知道该回答谁,急得脸红脖子粗的。
第035章 造反
看着小二惊慌失措的样子,云初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她拦住众人,对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刚才在外头看见了什么?听说了什么?从头跟大家伙说说。
小二本就着急,大家再这么乱哄哄地问,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云初这么说,他定了定神,从头说了起来。
我一大早上从南城那边过来,就看见一群人到处乱跑,喊着什么南城门那边打起来了,城外的灾民造反了,眼看着就要冲进城了,叫大家伙赶紧跑呢!
灾民?造反?云初愣住了,问道,灾民怎么会造反?
其他人也不敢相信,那些灾民在城外有一个月了,日日喝着稀粥,住在野外,哪来的力气造反?
是啊,别是谣言吧?
南城门不是早就关了不许进出了吗?灾民怎么可能冲进来?
小二哥,你是不是听错了呀?
小二急得直跺脚,说道:真的!这么大的事,我敢撒谎吗?我听了那大爷的话,想着去南城门看看是不是真的,跑了一段就看见南城那边的老百姓正往城里头跑呢,还喊着说外头的灾民抬了大木头撞城门,城门眼看就要被撞破了,好多人都跑了,我挤不过去,只好赶快跑回来给你们报信!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慌了起来。
啊?真的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云初顾不得说别的,忙追问小二道:你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县衙派了官兵往南城去?
如果真的是灾民□□,官府肯定会出兵维持秩序的。
小二连连摇头:哪有什么官兵?大街上全是乱跑的人,都说赶紧回家去呢!
掌柜听了这话,猛然拍了下桌子,把大家伙吓了一跳。
官兵?什么官兵?咱们县太爷大人前两日报了母亲急病,已经先出城去了!连梁师爷也报了病,回了老家了,现在县衙里只剩下一个苑县丞在管着事儿呢!
福来客栈就在县衙后头,掌柜自然知道县衙里的动向。
现在县衙里只剩下一个县丞,如何调动官兵?
什么都走了?云初愣住了。
难怪县衙门一直没动静,谭县令和梁师爷居然前几天就已经离开兴陵了!
云初不由得紧张万分,忙叫了宋王氏等人:爹,娘,快收拾东西,咱们快走!
连县令都跑了,兴陵还有什么指望?
他们这是把兴陵给舍弃了!
城外的灾民定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也觉得没了希望,索性揭竿而起。
宋王氏和宋大庄等人听了云初话,马上各自回房收拾东西,客栈其他客人也都慌了神,忙忙地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宋福忙套了驴车,宋贵等人将之前备好的粮食和被褥等物件都放在车上,女人们则动作飞快地收拾房间里的东西,还要喊着各自的孩子别乱跑。
好在家里人多,东西又是早早都准备好的,所以很快就全都收拾好了。
等到了客栈门口,宋王氏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咱们的房钱还没算呢说着转身就要进客栈。
他们在客栈里住得长,云初都是提前就把房钱给了掌柜的,再加上押金之类的,柜上还有好几两银子没给他们呢!
云初急得不行,一把拉住了宋王氏。
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算房钱?那点儿钱不要了,咱们快走吧!
宋王氏无法,只好跟着大家往前跑。
宋福拉着驴,使劲往前拽,那驴今天倒是没犯脾气,拉着满车的东西嘚嘚儿地小跑起来。
小二说得没错,街上已经乱了,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人群,有的拖着儿女,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搀着老人,大部分都往北边跑。
南城门全是□□的灾民,大家要出城只能往北城门走。
才走了两三个街口,路上的人群马车就挤得乱了套,驴车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大家急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
正在焦急的时候,宋月忽然指着不远处喊道:娘,你看,那个赶咱们走的坏人!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前面街口跑出来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后面还有一群人拿着棍棒一边叫喊一边追着。
梅子寒,你个庸医,给我站住!
云初听着那名字熟悉,再看身影,居然是梅郎中。
只见他此刻衣裳上破破烂烂,还沾满了灰尘泥土,发髻也被扯乱了,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打过。
后面追他的人则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小厮,为首的是个身着绸缎长衫的富贵公子模样的人。
我爹明明得的是时疫,你却给我爹开了巴豆,差点儿就把我爹治死了!那富贵公子额头青筋暴露,显然气得不轻,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
梅郎中都四五十岁了,就算再养生有道也跑不过这十几个年轻小伙子,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被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街上人都乱着,哪儿有人顾得上拉架,连看热闹的都没有几个。
梅郎中被打得蜷成一团,抱着头还喊着:城中没有时疫!你爹得的肯定不是时疫
他这般嘴硬,那富贵公子更加气坏了,自己亲自上去踹了梅郎中几脚。
亏你还号称什么祖传神医,什么仁医会会长,我呸!要不是益善堂的李郎中出手,只怕我爹现在命都没了!要是我爹有个好歹,看我不把你的招牌砸个稀巴烂!
梅郎中被打得连声惨叫,却无人理睬。
宋家人虽然看见了,可是都恨他那天趾高气扬的模样,想着自己一大家子差点儿就被梅郎中赶出城,更是没一个人肯出手相助。
就连宋月都拍着手笑道:打得好!坏蛋就该打!
这时又一群人从云初他们后面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南城门破了!灾民进城了!杀人了,放火了!快跑啊!
听到南城门破了,大家都慌了神。
那些灾民在城外过了那么久苦日子,进了城肯定要大乱。
那些打梅郎中的人听了这些话,愣了片刻,把棍棒往地上一扔,随即扭头往回跑了。
城门破了,乱民进城,他们自然得先回去护着自家。
临走之前,那富贵公子还一脸地不解气,往梅郎中身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今日就便宜了你,下次再让我遇到你,看我不打你个满脸开花!
梅郎中瘫在地上,扎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身,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
云初见他走的方向不是青阳街,忍不住高声唤道:梅郎中!
梅郎中吃力地转过头,这才看见云初一行人。
云初走到他面前,说道:梅郎中可要回医馆去?
梅郎中见是她,脸色顿时一沉。
是你?你是来看老夫笑话的?
云初没想到他居然想的是这个,不禁微微蹙眉。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如今城中有时疫,我有治疫良方,可以给梅郎中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梅郎中高声打断。
什么时疫?城中根本没有时疫!他抬起鼻青脸肿的脸,努力做出不屑的表情,都是你妖言惑众,你跟城外灾民是一伙的!
云初不料他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胡搅蛮缠,心中不免动气。
梅郎中,你身为仁医会会长,难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相信城中已经有了时疫?难道还不肯出手救治病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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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儿带女去逃荒(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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