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的名声本就不好。
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和季非然争辩,接着道:我看了你给我的书册,我想会有许多和我一样的男人看过这样的册子,辗转反侧的夜里他们可能会在心里无数次描摹你的模样,做些难以启齿之事。
这两本,将你描述成向我主动献媚的女子,我知不是,但若是有人信了,你便在那些人口口相传中变成了这样的人。
看过这些书册之人,可能一世都不会遇见你,但想起你时,那些男人心中恐怕尽是轻浮的念头。
那又如何他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温野抿了抿唇:但他们影响了我。
我不喜你被揣测,也不喜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温野顿了顿,轻声道:就像你不想我的名声受损一般。
季非然胸口有些堵。
她可以有许多理由解释眼前的场景,耳中听到的话。
比如,她就快要和温野结为道侣了,所以温野不希望她的名声受损。
可季非然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温野,是实实在在的担心她,为她考虑。
在毫无隐私的时代生活过,她早就能将顶着自己名字的二次元人物和真实的她割裂开来。
她以为这没什么,但又切切实实被温野感动了。
如果因此责怪温野,那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但
看着老板苦歪歪的脸,季非然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毁了他的书局。
你等我一下。季非然道。
温野没回答,实际行动表示不等,不仅不等还要跟着。
看着尾巴似的一路跟着自己的温野,季非然默了默,决定当他不存在。
她将老板扶了起来,温声道:我们商量过了,只要你答应日后不再贩售剑尊和他徒弟的话本子,今日之事便揭过,你道如何?
老板恐惧的瞄了两眼温野,压低声音对季非然道:可是他二人的卖的最好,这位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霸道?难不成他是被写成反派的风无涯?
呵呵,看来你看的不少。季非然干笑,但我只能说服他到这里了,若是你执意要卖,他可能会直接烧了这间书局。
叶掌门就不能管管吗?老板快哭了,当初我说要卖玄天剑派剑修的话本子,可是他一口答应的呢!我每卖出一本,他都要拿这个数,现在怎么就说不管就不管了呢?
季非然:
身后传来微妙的气息。
你说叶生同意了?书也是他找人编撰的吗?温野咬牙切齿道。
这倒不是。叶掌门当初一次从我二婶那儿定了一年份的菜,但是没有银子垫付,于是便答应,但凡是玄天剑派的弟子,我们书局都能当做话本子的主角写进去,他还强烈推荐了自个呢,只是女修嫌弃他蓄须,他的本子都卖不动,之后便没人写了。
那《剑尊的盛世婚宠》是何人所写?温野问道。
那本啊,你等等,我这儿本子上都记着呢。
老板从木桌档里套出一本黄色封皮的册子,里面果然分门别类记载了书局里这些书的成本、定价,翻到最后便是这些书的货源。
季非然眼快,一眼便看见了《剑尊的盛世婚宠》的写手后面的作者名。
闻及及闻,姬文!原来是他!
若是姬文的话,知道青鹿山上发生之事也不稀奇了,定是叶生事后透露的。
季非然有些无语,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番曲折,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一个字:穷。
他们玄天剑派实在是太穷了!
她回头看向温野,温野竟也有一瞬的呆滞,目露迷茫,看的季非然忍俊不禁。
许是心情骤然轻松了脑子也跟着活泛了,季非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干咳两声俯身到老板耳边小声说话。
这样的距离,即便是耳语,温野也能听的清楚。
季非然不会不知道。
所以她并不是不给他听,只是做个姿态,让老板放下戒心。
温野同样清醒知晓。
但不妨碍他觉得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的模样十分碍眼。
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扭过身专注的盯着书架上书册,季非然的话却依旧一字不落的传到耳朵里。
温野听见季非然声音清越道:今日之事你还真不能怪这位公子,你可知他是谁?不是风无涯。
老板眼珠子滴溜一转:剑剑尊?
恩,正是。季非然讳莫如深道,外界传言也多有错漏之处。这其中最离谱的便是剑尊的年纪,你想他一身通天的本领,能是二十多岁的愣头青吗?
好像不能
实际上,他今年已经有两千多岁了。
老板倒吸一口凉气:两千?!
是啊,这年纪渐长,脸皮却不会跟着涨,相反,越是年长的,越不懂时下年轻人喜爱,在剑尊眼里,这些话本子可不就是消遣他老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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