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马车车身震颤得不那么厉害了,似乎是从小路驶到了较为平整些的官道上,周围也渐渐出现人声。
闫老三,这是去县上呢?
诶,给县上的人家送草料呢。
安安分分躺在草料堆下的董慧,心头一动。
县上怀源县?
他两个去送草料的人家会是老汉说过的,十四年前丢了个大娘子和小女儿的人家吗?
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在里面?
原本只是想在打拐一事上做点儿贡献、让小红高兴高兴的董慧,顿时有些小激动。
等等,不能心急,还不确定收草料的就是那个汪大官人呢。胡思乱想一通,董慧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是先入为主弄错了对象,没帮上忙反倒拖了后腿,那就不妙了
她自己如今是厉鬼之身。
燕红信任她,才会连在自己家里都任由她自由行动,董慧决不能容许这份信任出现危机。
冷静下来琢磨了会儿,董慧便发现自己果然有些想当然:十四年前走丢了大娘子的汪大官人家就有权有势到能派出管家家丁四处找人,十四年后,汪大官人家怎么会连草料都要乡民来送?他们家的家生仆人呢?
在这种阶级固化的封建时代,地方上的豪强可没那么容易没落。
董慧索性放空下来,什么都不想,静观事态发展。
不知过了多久,董慧明显感觉到马车驶下了官道,驶进了一条更为颠簸些的小路上。
干草料震颤摩擦了一阵又平稳下来,车轱辘转动声变得清明了些,似乎是从颠婆的土路上驶到铺了石板的路面上。
车身停下,董慧便听到个陌生的、不属于那对贼公母的声音从略远些的地方响起:闫老三,闫婆子,这趟拉来了什么?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像前次那种倒赔钱的货色,我这里可是不收的。
放心吧,老婆子这回拉来的绝对是红货!闫婆子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几下扒拉开草料,把草堆里的布袋扛了起来。
董慧感觉到自己被扛着往某处走,先前那道陌生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一些:哪次来不是这般说,可没见你送来过几回红货。
赶车的贼汉子声音从后面响起:您这回且放宽心,这回真是红货,真真儿的。
陌生的声音嘿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董慧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蒙着她的布袋子被人拉开。
接着,她便听到倒吸气的声音。
好个标致的小娘子,闫老三,闫婆子,你两个这回可是干了票大的!这是从哪弄来的?要是跟脚太麻烦,我这里可不敢收。那陌生声音在极近处响起,董慧能感到有热气几乎喷到她脸上来。
扯你娘的蛋呢,还有你丘老大不敢收的货?闫婆子鄙夷地道,闲话少说,这小娘皮是外地来的,闹不出什么麻烦来。
外地来的?那还差不多
几个人说着话,渐渐远去,待一连串的关门、锁门声后,再无动静。
董慧耐心等到周边安静下来,才将眼睛睁开。
她被关在了个没有窗户的狭小棚屋内,身下草草铺着张席子,地面是夯实的泥地,四周是粗糙的木墙。
董慧飘到从外面锁死的木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看。
细长的门缝外,只能看到庭院的某个角落从那院墙的规格看,不像是一般人家。
至少不会是农家的院子没哪个农家的院墙会去刷腻子、涂白石灰,墙面转角处还做了飞檐。
董慧想了想,身体往上浮空。
脑袋上半截从棚屋屋顶上透了出去,视野顿时就好多了。
入目是一座颇具规格的大宅院,看着比董慧跟燕红去过的北山镇顾大老爷家还有排场些。
就是略微破落了些,仿佛已经荒废了有些时日了。
庭院里除了常有人经过的地方,其它地方的野草都有半人多高。
除关着她的棚屋外,这后院里还有六、七座与宅院本身风格不符、像是后来加盖的简陋木棚。
出庭院的拱门处,绑了她的闫婆子,接应闫婆子的闫老三,和一个面生的、看着像是个富家翁的中年胖子,正唾沫横飞地争执着什么。
似乎是在商议她的价钱。
这个丘老大就是买家?
只半截脑袋透出棚屋顶的董慧,微微偏头。
这可跟她想的不一样拐子的老巢只有一个人?
董慧缩回棚屋内,又从与庭院拱门相反的方向穿墙而出、飘出棚屋,飘向离她最近的木棚。
木棚里也是与关她的棚屋相同的格局,地上就铺了张草席,但里面没关着人。
董慧连续穿过几间棚屋,都没看见人。
不对,这里似乎也是中转的地方,被带来这里的人很快就会被转移去它处。
董慧微微眯起眼睛。
这就还不行了还不能放任杀意。
董慧控制住灵魂深处沸腾的冲动,悄悄飘回关她的棚屋顶上蹲下,静静盯着拱门处讲价的两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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