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听山拿着一杯酒,远远的看着他们,并没有过来,想来也没听见这里的声音。
秋夫人松了一口气,又愤愤的看向秋蝉,然后一转头直接就走,秋枝赶忙跟上秋夫人,秋定坡倒是没走,只是回过头,用一种沉沉的目光看着秋蝉。
秋蝉不想看秋家的任何人,包括他的妈妈,他觉得疲惫又厌烦,他转身,往角落里走。
反倒是秋定坡和秋叶继续在宴会上缓和气氛。
秋蝉走回来到燕听山身边、任由燕临渊把他拉到了宴会的洗手间隔间里。
洗手间一共三个隔间,他们俩进了第一个。
洗手间里的灯光是冷色调的,木板门一关上,四周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空间,可以短暂的用来躲避外面那些人,让秋蝉一直疲惫的、紧绷着的心有了一个短暂的休息的地方。
这个时候,秋蝉也顾不上什么沈独行燕听山陈相见白晓秦延了,他把自己的额头顶在燕临渊的胸口前,闷声闷气的说:我想离开这。
离开这里所有混乱的人。
燕临渊自然能从秋蝉的语气中分辨出来沮丧的情绪,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他只是拍了拍秋蝉的背,说:那我们出去走一走?
秋蝉沉默了片刻,突然昂起头看向燕临渊。
燕临渊也在看他,黑暗之中的燕临渊的眼像是某种琉璃一样的光泽,通透的,明晃晃的映着他的脸。
燕临渊还在等着他回复。
秋蝉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秋家的孩子呢,你会喜欢我吗?
燕临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那太好了。
那样,他和秋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不是窝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他可以给秋蝉任何东西,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秋蝉微微红了眼眶,又说:万一,我是很差劲很差劲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呢?
不管你是多差劲的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你都是我心里燕临渊似乎把最后那几个字想过了很多遍,说出口的时候分外顺滑:唯一的小天鹅。
秋蝉眼眶更红了。
他现在觉得三皇子馋他身子都没那么可恶了,最起码,三皇子是真的喜欢他。
完蛋,他要变成秋金莲了。
哭什么?燕临渊拧着眉,搞不懂秋蝉今天到底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之前秋蝉和秋家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小了,燕临渊离得也不近,根本就没听见。
没事。秋蝉红着鼻子说:就是觉得他们太烦了,不想见他们。
燕临渊揉着他的头,把秋蝉的脸摁到了自己的胸口处,说:放心,沈独行马上就会去找燕听山的,到时候
恰好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踹开,秋蝉听见了南梨高喊了一声「沈独行,你别在这发疯」,然后就是人跟人相互拉扯,俩人一起到隔壁洗手间隔间,并且有人重重摔在隔间上的声音。
秋蝉和燕临渊都愣了一下,他们俩同时意识到,沈独行和南梨就在他们的隔壁。
秋蝉用眼神询问燕临渊:要不要阻止一下?听起来很激烈。
他们似乎是在用自己的嘴唇子疯狂甩对方的脸,期间似乎还夹杂着什么摩擦的动静,秋蝉已经不想听得再仔细了。
燕临渊伸手点了点门外,意思是他们俩得赶快走。
秋蝉点头,心想,确实得走,还得悄悄走,免得旁边那两个人听见了尴尬他们俩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史上最贴心的朋友了。
但是就在他们俩刚要开门离开的时候,洗手间外面又跑过来两个人,这一次,这俩人直接在洗手间的洗手台附近吵起来了。
刚才那个小明星来和你喝酒了吧?你为什么跟他喝酒?你从来不让我跟别人喝酒,但是你自己跟别人喝酒!是白晓。
他是我叔叔家的孩子,我们小时候见过。秦延在解释。
白晓当场捂住耳朵高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秦延懒得解释,直接把白晓摁在洗手台上打屁股。
这个时候,第二个隔间里的人也诡异的沉默了。
秋蝉站在第一个隔间里,面无表情地想,真巧。
秋金莲和他的西门皇子,霸道总裁和他的在逃小娇夫,海王和他的鲨鱼,要素过于齐全。
够了啊!住手住口住脑吧!
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洗手间而已啊!
为什么要让一个洗手间承担这么多啊!
出了这个洗手间,还有大型宫斗权谋现场。
秋蝉一想到李晚霞就觉得头疼。
这个时候,秦延和白晓抽着抽着又亲上了,俩人在外面腻歪了好一会儿,终于走了。
第二个隔间里的沈独行和南梨不知道商量了什么,沈独行强行拽着南梨也走了,秋蝉和燕临渊等所有人都走了,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秋蝉出来的时候,宴会几乎都要结束了本来这宴会才刚开始,但是因为被秋夫人搅和了一通,所以宴会上的客人都识趣的告辞了。
秋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燕听山和李晚霞都走了,燕听山是知道秋蝉接下来会和秋家人单独说话,所以给他留下了空间,李晚霞则是单纯的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秋定坡与秋叶正在送客,燕临渊在秋家人面前不好跟秋蝉表现得太亲热,所以也走了,顺便还把秋蝉的所有朋友都送走了,等客人都离开了,秋定坡才看向秋蝉。
秋蝉见了秋定坡,脸上的表情渐渐麻木,也那样冷冷的盯着秋定坡看。
之前谈联姻的时候,就是秋定坡和他谈的,那些条件也都是秋定坡给他开出来的,不过,那时候的秋蝉只是一个很好掌控,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小傻蛋,现在小傻蛋长大了,还能自己当间谍了,今天的骨头也硬起来了,不知道秋定坡会不会后悔。
秋蝉。但秋定坡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失态,或者说,就算他后悔了,他也不会那么清楚的表现出来,他只是拧着眉,叮嘱了一句:爸爸会保护好你妈妈的,你做好你应该做的。
秋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即转头就走。
他才不会信秋家人的任何一句话,他现在就等着他的西门皇子把婚约解除,然后带妈妈离开,让秋定坡后悔一辈子。
当秋蝉从秋家五星级酒店离开的时候,燕听山已经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他的车旁走过。
那是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女人,裙摆摇曳,高跟鞋有十几厘米,这个女人走得很慢,显然是因为高跟鞋不方便,四周的人都上车离开,唯独她没有车可坐,四周有人看她、指指点点,她都摆出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硬咬着牙往酒店外面走,看样子是打算打车。
正是今天出现在秋定坡旁边的那个女伴,燕听山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还记得这个女人叫做李晚霞。
他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转头和正在上车的司机说:查一查今天那个叫李晚霞的女人是什么来头,和秋蝉是什么关系。
燕听山何其敏锐的一个人。今天在宴会上,秋蝉站出来为了那个情妇和秋夫人对峙、秋夫人一脸愤怒却不敢发火,并且偷偷看了他一眼的时候,燕听山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燕听山的念头才一转到这里,他的手机突然一阵颤动。
三个文件被送到了他的邮件上,还有一段话。
燕听山拧眉打开。
第一个文件上面写的就是秋蝉全部的,详细的资料,从秋蝉小时候一直到秋蝉上大学,包含了他为了钱嫁进秋家的事情。
第二个文件上写的是秋叶和几个供货商的录音,录音里,他要求那几个供货商那一批【鲜亮货】来。
鲜亮货是他们的行话,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高大上,但是内里就是普通货的那种货,专门用来坑人的,但是一般人还检查不出来。
第三个文件是秋父与其他人开会的片段,音频上说的是如何通过燕市打开市场,然后又如何压榨燕市。
最末尾的一句话写的十分嚣张。
秋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他们拙劣的手段匹配不上他们的野心,你有更好的合作伙伴,比如我。
最后一个落款,是一个【沈】字。
第29章
当天晚上, 秋蝉是坐秋家的车回去的。
他在路上找了李晚霞很久,但是妈妈似乎刻意躲着他,根本就没出现,打电话也不接, 秋蝉只能让司机把自己送回燕家去。
但是他回到燕家别墅的时候, 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急匆匆往门外跑的老管家。
秋蝉下意识的跟着老管家跑了两步,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老管家因为太过匆忙, 脖子上的领带都没有系好,脸上还带着几丝慌乱, 听见秋蝉问他,老管家明显犹豫了一下。
但管家转念一想, 秋蝉以后也是要留在燕家的, 还是大少爷的夫人,对于燕家这些事情,秋蝉以后肯定也要接触的, 不如早些让秋蝉明白燕家的复杂性。
燕夫人闹跳楼呢,刚传来的消息,就在燕家的公司楼层上,三少爷已经过去了,燕总临时和人有了工作上的接触,不能及时过去, 所以让我过去看看。
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呀,这个三夫人也是, 她就算是跳楼, 姥爷也不会管的呀, 伤的还是她自己和三少爷。
秋蝉听到燕夫人的时候,脑袋里突兀的想起了上一次燕临渊在燕家老宅里被抽的那一个巴掌,以及燕临渊站在月色下,回头看他,骤然落泪的画面。
秋蝉鼻腔一酸,压根都没犹豫,直接就跟着管家一起上了车。
司机也是临时出门,上半身套了个西装外套,下半身还是大裤衩,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的戴白手套,一边拧上钥匙,一边匆匆忙忙打火开车。
此时,已经是傍晚十点半,要去的地点是市中心。
十点半的市中心热闹的像是一锅被煮开饺子,四处都是沸腾的人群与穿行的车流,头顶的灯光如同白昼,将地面照的分外清楚,高楼上的广告牌晃动着一张张广告,滴滴的车辆喇叭声和街道商铺的音乐声混淆在一起,车子被堵在半路上,摇下车窗的时候,秋蝉听见有人在喊:跳楼了!燕家夫人要跳楼了!
他们现在堵在半路上,距离燕氏的办公楼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是前方都是拥堵的车辆与吵闹的人群,一些刚加班结束的社畜白领们聚在路边摊上,一边嘱咐摊主给煎饼果子加一个蛋,一边八卦燕氏的最新新闻。
听说是燕老爷子的第三个夫人呢!
为什么跳楼啊?难道是燕家股票要崩了吗?
不可能是股市崩,燕家的股票稳得一批,内幕消息,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混着鸡蛋灌饼的清香,秋蝉听见摊贩那边的职员们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统一的发出了一道声音:老当益壮啊!
秋蝉敢保证,他们说的一定是年过七十但依旧在爱河里沉浮时不时还搞一次爱情海啸的燕老爷子。
我们跑过去吧。眼看着就几百米的距离、却要堵半个小时的时间,秋蝉坐不住了,转头和管家商量。
管家自然点头,他们俩一起下了车,在吵杂的人群与涌动的车流中穿行。
在这喧闹的夜晚街头里,秋蝉与老管家的穿戴都与四周格格不入,他们俩一个穿着白西装,像是跌落凡尘的丘比特,一个穿着刻板的西装,像是从西方电影里走出来的老绅士,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几百米的距离,他们俩赶到的时候,大厦里面早都找来了消防员,还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师,大厦内的职员全都已经被驱逐了,所有人都在大厦的天台上站着。
管家与秋蝉坐楼梯上到天台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秋夜的晚风呼呼的吹到秋蝉的脸上,秋蝉的头发被吹得呼呼的刮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就看见一片混乱。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婚纱,赤着脚踩在栏杆外面,只有一只手抓着栏杆,头发被风吹得呼上了天,十几个消防员正在试图营救,但也不敢靠得太近,燕临渊背对着他们,距离栏杆大概三米,而燕临渊身边,心理疏导师正在努力的和这个女人沟通。
秋蝉远远地看见了这个女人的半张侧脸,就是那天甩了燕临渊一个耳光的那个女人,此时,她正在向燕临渊嘶吼着喊:让你爸爸过来,让你爸爸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燕临渊一直在拨打一个电话,但是很显然,对方根本就不肯接通。
管家从电梯上下来,见到这画面的时候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秋蝉当然知道管家为什么叹气。
就像是燕听山绝不可能心疼赵挽乐一样,燕纵横也绝对不可能心疼这个女人。
但是那踩着唯一一点位置、用手臂挂住自己性命的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向燕临渊喊。
秋蝉几乎都看见燕临渊脖子上凸起的青筋了,他立刻想走过去,但他的脚步才刚抬起来,却突然看见燕临渊摔了手里的手机。
他不管你!你是死是活,他都不管你,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你懂不懂啊!你糟践自己有瘾吗?四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把自己当个人看!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迸裂,燕临渊的吼声像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摔在了燕夫人脸上,秋蝉听见燕夫人突然开始尖叫,撕心裂肺一般开始咒骂燕临渊。
秋蝉看到燕临渊的样子的时候,心里都跟着一阵抽痛。
场面要失控了!
秋蝉的手心都跟着出汗,理智告诉他应该做点什么阻止事态更严重,但是他的草包脑袋总是在关键时刻着火,除了把自己烧的大脑宕机以外,派不上任何用场。
而老管家摁住了秋蝉的手臂,压根不让秋蝉过去,很显然,老管家今天就是来看事情发展经过的他一边看还一边给燕听山发消息,但没有上手阻止的意思。
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秋蝉听见了一声低笑声。
你想逼死她吗?那笑声从不远处的昏暗处里传来,带着浓郁的、不加掩盖的恶意:用你这愚蠢的方式,再一次把所有事情都搞乱吗?
燕临渊的所有怒火都卡在了喉咙里,而燕夫人则突然开始崩溃哭嚎:都怪你,都怪你!我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儿子!为什么啊!
秋蝉僵着脖子看向不远处的昏暗处那是一块巨型广告牌的后面,刚才因为距离太遥远,又太昏暗,所以秋蝉没看见这里有人,等这里的人开了口,他才看见人影。
居然是燕清竹。
秋蝉第一次从燕清竹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讥讽,鄙夷,以及浓浓的快意,温润的眉眼已经完全扭曲成另一副样子,像是个摔断了腿、受尽磨难的人看见别人也摔断了腿一样,那种「你也有今天」的感觉几乎从他的眼里溢出来。
秋蝉一时间失语,他无措的看向旁边的老管家,大概不明白这其中还有燕清竹什么事儿。
噢,是段老黄历啦。反正秋蝉已经见到这么多了,往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管家干脆全都撂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沧桑,慢吞吞的说道:三少爷小的时候脾气不好,和家里人吵架,曾经把老爷子气出心梗,差点人就直接去了,老爷子因为这件事,一直不喜欢三少爷,燕家的资产早就划分过了,全都是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没有三少爷的,所以燕夫人心里难受。
跟了燕纵横这么多年,儿子都生了,却什么资产都没留下,现在还要被甩,也难怪燕夫人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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