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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小说(33)

    秋辞说不用麻烦,但盛席扉已经一个闪身钻进去了。
    秋辞盯着他刚刚握过的门把手发起呆。
    他觉得等了很久门才打开,盛席扉又跟特工似的侧着身钻出来,一出来立刻把门关上,生怕有油烟追出来。
    他怀里抱了一团东西,秋辞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兜头罩住了,罩了个满头满身。身周多了幅屏障,整个世界都黑下来。
    秋辞惊讶地问怎么了,盛席扉在外面隔了一层地说:一下子散不干净,味儿太大,别沾你衣服头发上。他语气认真,好像这是多严重的大事。
    秋辞不说话了,呼出的气被面前的屏障挡住,口鼻前热乎乎的。他摸了摸手边,问盛席扉:这是什么?
    盛席扉严肃地回答:夏凉被。
    秋辞感觉自己像万圣节穿白床单的那些傻瓜,比他们还傻,别人好歹会在眼前开两个洞。这人怎么能这么傻?
    秋辞两眼摸黑地被盛席扉扶着肩膀往屋里引,他觉出自己进屋了,不自觉用力闻了闻,没闻到辣椒酱的味道,但是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还有其他熟悉的气味。他意识到这是盛席扉盖过的被子。
    他被盛席扉扶着一直往前走,进到一个房间,立刻就听到关门声,生怕有油烟追进来。他被扶着肩膀坐下,坐到谁的床上,盛席扉帮他把盖住头的被子掀起来,嘴里说:你先在峰峰屋里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掀开的被子下面,秋辞仰着头看着他。盛席扉想到新娘子的红盖头。可实际上被子是深色的,秋辞的脸上也不是电视里看见的那些新娘子的害羞表情。
    秋辞只是仰着头安静地望着他。
    哺乳动物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喉咙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秋辞引颈,让盛席扉的手心和身体里异常躁动。
    盛席扉把被子掀到一边,五指伸进秋辞的头发里,因为他在发根里看到点点闪光的汗星。真如想象中那么柔软,手指从发根捋向发梢,发丝摩擦着他的指缝,从发梢出来,又重新插回到发根里。那鼻梁上也结了细细的小汗珠,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样圆圆的、小小的,可爱地趴在上面。盛席扉低下头,双手捧住秋辞的脸,这时他就已经张开嘴,开始决定第一下要品尝的部位。秋辞闭上眼睛。
    先是用嘴唇抿鼻梁上的汗,抿干净了,沿着鼻梁往向下移,吻到人中,把急促的呼吸和皮肤的气味一起吃进去。再往下,贴上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含起来。
    秋辞的嘴唇依旧是张开的,盛席扉在他嘴唇的内缘流连,舌尖轻扫着他的牙齿。
    秋辞在牙齿后面躲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和盛席扉轻轻地碰到一起,两人的身体一起剧烈地颤了颤。
    他们同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千钧一发地弹开。峰峰伸进个脑袋:干嘛呢你俩?出来干活!又关上门。
    盛席扉心擂如鼓,用力抹了把嘴,转头看见秋辞低着头,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嘴唇。
    我先出去盛席扉故作镇定地说。
    秋辞站起来,没有看他,视线斜向下望着地面,我们一起比较好。
    周五的晚上总是热热闹闹,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盛席扉和秋辞依旧被安排坐在一起,但两人并不交谈,只各自转向左右和邻座说话。
    吃完饭,有人提议打游戏。盛席扉和秋辞不打,坐旁边看着。
    坐了十几分钟,盛席扉突然站起身来,我去买两提啤酒,谁跟我一起去?
    别人打游戏正打到兴头上,没人理他。
    秋辞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第60章 人与星辰谁更孤独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外套、穿鞋,又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在电梯里两人是并排站的,但依旧没有说话,如果有人从监控里看到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不认识,如果再仔细看两人严肃的表情,恐怕还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仇。
    他们一起走进地库,找到白色福特,盛席扉坐进驾驶位,秋辞坐进副驾驶。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关上的同时,锁门声响起,盛席扉欺身压过来。
    他的手撑在两个座位之间,斜过身子后就不再动了。秋辞小心地靠近,轻轻地往上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便再度垂下眼,略微仰起头来。两人的嘴唇再次碰到一起。
    盛席扉忍不住用牙齿夹住秋辞的下唇,轻轻地磨,秋辞嗓子里发出一声受不了的小小的轻哼。盛席扉脑子有团火腾地蹿高了,他猛吸一口气,双手捧住秋辞的脸,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都压了过去,再也克制不住地激烈地吻起来。
    秋辞张着嘴,仰着头,被哺乳似的毫无抵抗地接受,也实在没法抵抗。头晕目眩,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已经没办法思考,只能张着口接受他的舌头、他的气味。
    热烈的嘴唇和舌头突然离开了,秋辞反应不过来地睁开眼,下一秒就被盛席扉抱着脑袋压在怀里。
    他听见盛席扉在他头顶小声地嘘了一声,然后听到外面有人开车门,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车开走的声音。之后他就只能听到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打在自己鼓膜上。
    盛席扉的手在他头发上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两下,又小心翼翼地松开。
    他的怀抱撤走了,秋辞却依旧是倒向他的姿势,口唇空虚地用指尖抵住牙齿,问:去我那儿吗?
    一出口就惊了,这种话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
    秋辞顿感无地自容,刚说完就想食言,更觉得无地自容。
    盛席扉看着他脸色变幻,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又抚摸他吃在嘴边的手指。秋辞渐渐冷静下来,停止吃手这种反常的行为,盛席扉的手便又摸上他的唇角,怜惜地用拇指轻轻拨动他被自己弄湿的下唇。
    我听你的,盛席扉说,你想去哪儿?
    秋辞心里没有目的地,他现在非常茫然。
    盛席扉又倾过身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开动车子。
    走上出城那条路时,秋辞反应过来了,看眼窗外的天,是晴夜。
    啤酒怎么办?
    盛席扉说:没事儿,不用管。
    快到环山路时,盛席扉接到朋友的电话,通过车载免提接通的,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声音灌了满车,问他俩上哪儿买啤酒去了,是迷路了还是私奔了。
    盛席扉笑骂回去,让他们想喝啤酒自己买,他和秋辞要干正事去了。这话当然又引来这帮口无遮拦的单身汉们一顿胡说八道。
    盛席扉挂断电话,余光看见秋辞仍保持着一路过来就没变过的姿势,头靠着车窗,眼睛望着窗外。
    他想,这几个哥们儿现在也敢跟秋辞开各种玩笑了,这是秋辞默许的。他不知道秋辞的默许实际是觉得好笑,还是无所谓,还是厌恶。
    就像现在秋辞默许他往山上开,他也不知道秋辞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如果秋辞说不想,他就立刻找地方调头。
    秋辞?盛席扉忍不住喊了一声。
    嗯?秋辞扭过头来,眼睛里有疑问。
    盛席扉的心跳又加快了,口内发干,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胡言乱语:你渴吗?后备箱里有水。
    秋辞说不渴,视线往下滑了几寸,擦着他的嘴唇转向窗外。
    盛席扉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又舔了两下唇,终于忍不住把嘴唇紧紧地抿起来了。
    他们来到上次没能到达的山路终点。停车场还有别的车,但都静悄悄的。盛席扉避开其他车,停得很远。熄火后,他还不知要说什么,秋辞已经打开车门出去了。
    他的视线跟着秋辞的背影,看他逐渐走远,以为他会在停车场边缘停下来,但是秋辞一直往前走,走到停车场外的草地上,还要往前,马上就要被黑色的树林吞进去。
    盛席扉心慌地拧开车灯,两道光柱伸出去,照亮秋辞的背影。在这天大地大之处,看起来如此孤独。
    秋辞停下来了。他回过头,被车灯晃得眯起眼,但仍往这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去,仰头望向星空。
    盛席扉关上车灯,跑下车,奔过去,将他紧紧地抱住。
    秋辞在他怀里依旧仰头看着夜空,于是盛席扉也抬起头来,看那些吸引了秋辞所有注意力的星星。每一个小小的、闪亮的、发着冷光的点,都是一颗巨大的发光发热的星体,多么神奇。
    刚刚光照到我身上,我忽然有种幻觉,觉得它们就像手一样,像两只手,触摸我的皮肤。不是透过衣服碰到我的皮肤来抚摸我,而是我没有穿衣服,赤身站在光里,被它们抚摸。
    盛席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秋辞的用词,还是秋辞的语调,让他心里难过得发胀。
    双手在前面摸索,摸到秋辞的脸、眼下,干燥的,一时彷徨了,不知手再往哪去。
    秋辞拿着他的手指滑到自己唇前,拨开嘴唇时沾湿了秋辞拿着盛席扉的手,让他扣住自己的咽喉,手指的动作暗示他用力。
    盛席扉的手将他的脖子围住大半,逐渐感到恐惧。用力扣住改为先回身安抚那只手,再去抚摸脖子。他希望自己的手能再温柔一点,像光一样温柔。
    秋辞在盛席扉怀里瑟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他在抚摸和亲吻中得到满足,却也变得更加不满足,灵魂在肉体里颤抖,震得肉体也跟着一起发抖。
    盛席扉不止用手抚摸他的脖子,也用嘴唇去吻,开始喊他的名字:秋辞、秋辞
    秋辞支撑不住地跪下去,盛席扉和他一起跌下来,两条身躯叠置在春暖新发的草地上。
    这是他这辈子感受过的最亲密的触碰,上颚的积雪被舔化了,涓涓地流进喉咙里,吞咽一下,又潺潺地流入肚里,在腹内积成一片湖,他感到自己不再干涸。
    过了一会儿,秋辞跪下来,抚了下他的脸,低头轻轻地吻他,用嘴唇碰他的脸、鼻子、嘴巴
    盛席扉送完秋辞,回到自己家里,室友们都已经睡了。他洗完澡后依旧心绪难平,忍不住给秋辞拨去电话。
    喂。
    喂你睡着了吗?
    太蠢了,盛席扉闷闷地用拳头捶自己胳膊。
    没有。秋辞说,然后电话里便静下来。
    盛席扉连秋辞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可仍舍不得挂断。他多希望秋辞能像以前在他第一次吻了秋辞之前的那个以前,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那个以前,当他词不达意或者找不到形容时,秋辞会帮他找到能准确表达他想法的那个词,帮他说出自己总结不出的话。
    你给我唱首歌吧。
    啊?盛席扉愣愣地问。
    我有点儿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歌,行吗?
    盛席扉更紧张了,几个呼吸后,问:唱什么?
    什么都行,你喜欢的,老歌也行,你平时在广播里听的歌也行。
    喜欢的,老歌,广播盛席扉脑袋里像下冰雹,噼里啪啦真的掉出一句歌词: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他躲在浴室里,怕吵醒别人,小声地唱歌,渐渐听到电话那头也轻声地附和着。
    秋辞不能算是真的在唱歌,只是气声,只剩歌词,渐渐歌词里垫进哽咽。他以前总觉得秋辞会哭,总担心他哭,这会儿真的听到了,心像被人撕开了一样。
    盛席扉坚持把整首歌唱完了,然后喊秋辞的名字,秋辞
    秋辞把所有情绪堵回进身体里,谢谢。晚安。挂断电话。
    第61章 停一停吧,你真美丽!
    浮士德说:停一停吧,你真美丽!
    而秋辞从来都不敢对美丽这么说。
    秋辞知道所有的美丽都是要离开的。他还知道所有的美丽都是有代价的,即使只是美丽的幻景。
    那些亲吻、拥抱、抚摸,那些低语和眼神,那首歌,都那么美,它们的代价会是什么?他付得起吗?等它们离开时,他受得住吗?
    和另一个同类共同沉醉于欢愉固然美好,可清醒后谁来陪他承受乘以一百的副作用呢?
    盛席扉曾问他对这座城市的感情。这座城市繁华、嘈杂,秋辞走在热闹的高楼间和街道上,却只觉得内心更加空寥,就像他被热烈地吻着、抱着,却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孤独。
    他早就不认为孤独是贬义词了,孤独不是耻辱,人不需要为感到孤独而羞愧。
    可是盛席扉的拥抱让他的孤独太凸显了,以致让他觉得自己可怜。客观的悲惨尚不是最可怜,觉出自己可怜才是。
    秋辞在十多岁时读到柏拉图有关人缺失的另一半的理论,很轻易便信了。在之后的十年里,他都以为自己内心所有的缺憾都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能将自己补充完整的另一半的那个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坚信,自己哪怕穷极一生、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去寻找那个人。找到他,就能感受到完整的幸福。
    但现在他二十六岁了,他已经不相信这个理论了。他已经不擅长在他人身上寄托希望,也不再相信会有所谓那个人,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幸福。
    盛席扉永远都不会知道秋辞为什么会因为那首歌而哭,就像他仰望星空时会想宇宙浩然,而秋辞仰望星空,想的是星辰孤独。
    那一首怀念过往的歌,《昨日重现》,其实和秋辞本没有关系。秋辞根本没有值得重现的美好的昨天。秋辞自己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啊,那时他哭,实际是在悼念,他的眼泪是用来悼念自己已永久错失的过往,以及同样错失的明天。
    盛席扉很少被闹铃吵醒,今早是意外。被惊醒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还没完全醒盹就已经翻身去摸手机。不到七点时,秋辞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去公司了,不用他接。
    秋辞还说:我已经吃过早餐,不用再麻烦给我带了,谢谢。
    辗转半个夜晚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每次他觉得自己和秋辞更近了一点,秋辞都要加倍地退回去。
    盛席扉来到办公室,没看见秋辞。同事看见他盯着那个空座位面露异色,下意识地把询问咽回肚里,换成更能让他安心的:秋辞打电话去了。
    盛席扉抬脚就往休息室走去。
    他想了一晚想出几句话,必须要说给秋辞听。
    首先要问秋辞:你对昨天的事生气吗?其实不止昨天,还有之前那个亲吻,不能再逃避了。早就应该谈一谈。
    如果秋辞回答说生气,就要道歉,并保证不会再犯,并且要诚恳地表示出希望两人能继续做朋友;如果秋辞说不生气,那就要说出实话,告诉他,自己对他产生了远超友谊的感情,然后问他是什么想的;如果秋辞说不知道,就只说自己对他产生了远超友谊的感情,但两人可以继续做朋友,不逼他立刻给出答案。
    盛席扉大步往休息室走,同事喊住他,你是找秋辞有事儿吗?他应该是去露台打电话去了,我看他拿了烟。
    盛席扉立马转身。写字楼有个公共的露台,设了吸烟区,是这座大楼人烟最繁盛的地方。
    盛席扉一路跑过来,透过巨大的窗玻璃一眼在吸烟区的几个烟民中看到秋辞。秋辞没有在打电话,只是抽烟。他找到了新烟友,似乎是楼里别的公司的员工,盛席扉尚不认识,秋辞已能和他相谈甚欢。
    盛席扉在楼里站了一会儿,见他们烟快抽到头了,赶紧推门出去。秋辞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扭头看了一眼,又故作自然地移开视线。只是这一眼就让盛席扉觉出他疲惫得很,怀疑他昨晚是不是比自己失眠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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