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秋辞忽然说:我会用筷子以后我爸爸妈妈都没给我夹过菜,我们家各吃各的。
盛席扉嗯?了一声,没太明白。
秋辞笑着微微摇了下头,从锅里夹起一片白菜,问他:你爱吃白菜是吗?
盛席扉说:你是不是不爱吃?把你不爱吃的都给我。
于是后来秋辞捞到白菜和青椒的话,就都放盛席扉碗里。
两人都已经尽力了,但依旧没吃完。秋辞请服务员准备结账,盛席扉在旁边叮嘱:打包。秋辞又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
盛席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笑什么?
秋辞转移话题,问他带那么大的双肩包干什么。
盛席扉从包里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在桌上腾出点儿空间,直接把电脑放桌上,开机,给你看看我昨晚努力的成果。
秋辞犹豫了一下,绕过桌子坐到他旁边。那是一个两人座的软长凳,但给两个人坐实际有点挤了。
结完账后,盛席扉跟服务员说想再坐会儿。服务员跟他很熟,爽快答应了,帮他们续了茶水,还赠了两听雪碧。
服务员走后,盛席扉要来秋辞的QQ号,电脑连上手机热点,给秋辞发了一个文件让他点开。
秋辞依言照做,并没发现自己的QQ有什么异常,却看到盛席扉那边潮水似的涌出新代码。盛席扉的屏幕里开了好几个编辑器,一会儿打开这个噼里啪啦打字,一会儿换另一个。隔行如隔山,秋辞看得眼花缭乱,而他自己的QQ依然风平浪静。
这中间盛席扉只给他说过一句话:你登一下Q遖峯Q空间看看。
秋辞忙照做。盛席扉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时不时敲打几下键盘,看来一切顺利。之后他又沉浸到代码里。
秋辞不知不觉走神了,视线从屏幕转到键盘,又从键盘转到手,之后又从手转到脸。
像是留给甜食的第二个胃,正餐吃得饱饱的,突然又有了胃口。秋辞打开一听雪碧,他平时不喝碳酸饮料,但这会儿只能喝这个。
开易拉罐的声音惊动了盛席扉,怔怔地转过头来。
秋辞知道他只是眼睛看过来,神志其实还留在电脑屏幕上,是被自己打扰了。他抱歉地朝盛席扉举了下手里的雪碧,示意他继续。
但盛席扉看着他发起怔来,像是把写代码时的专注转移到他的脸上。
秋辞感到自己脸颊开始发热,忙垂眸喝了两口饮料企图降温,抬眼发现盛席扉还在看自己,视线的焦点从自己脸颊转移到唇上,让他的嘴唇也发起热来。
秋辞像被兵临城下,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手里的饮料听,忙把它挡在脸前,以为藏好了,迫不及待地舔了舔紧张的嘴唇,尝到饮料的甜味。
盛席扉拂开他手里的饮料,身体也动起来。
他的动作是缓慢的,但秋辞比他还慢,唯一能做的只是把眼睛睁大。但视野很快就暗下来,嘴唇被轻轻地碰上。
秋辞知道那是什么,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从没想过会这么软。
又有什么在他的唇上游历,湿湿的,也是软软的,像用钥匙开门一样地耐心打开他的唇缝,进到他里面。
舌头第一次碰到同类,没出息地瘫软下去。
亲吻戛然而止,箍住他身体的手臂猛地放松了。秋辞身上顿时有了力气,用力一推,却是他自己往下坠。本来已经松开的手臂又收紧了,把他从摔倒中救出来。
秋辞没法想自己是怎么从坐着变成躺进盛席扉的臂弯里的。他在对面看到和自己一样惊恐的脸。
秋辞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夺门而逃。
盛席扉耳内轰鸣地呆坐着,忽然反应过来,连电脑都顾不上拿,拔腿追了出去,却只看到红色法拉利仓皇而逃的背影。
4、秋秋有被箍住就全身发软的属性。
总结,初吻是又香又甜哒!
第52章 初吻之后得好好想想
盛席扉浑浑噩噩回到包间,说是受了灭顶之灾都不为过。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他亲了秋辞。他刚才亲了秋辞。他竟然亲了秋辞。
两人一起打包的饭菜还安静地待在桌上,秋辞没喝完的茶水静静躺在杯子里。本来一切都刚刚好,被他搞砸了。
盛席扉弯腰从洒了一地的饮料里捡起雪碧听,里面还余了一些。他盯着瓶口,仿佛看见秋辞的嘴唇。
他很惊讶自己竟能如此轻易地回忆起秋辞嘴唇的形状,并不是刚刚才记住的,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经记在脑子里。
原来在此之前就已经忍不住看过很多遍,原来今天不是第一次想用嘴唇尝那双嘴唇。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吃顿饭的功夫还要带电脑,就是因为嫌一顿饭的功夫太短;想明白为什么想带秋辞感受热闹,可真热闹起来又嫌周围人多,要带他去人少的地方;想明白喝醉那天为什么用手去摸秋辞的脸,想明白看到他向后弯折时,不只是想用手掌托住他的背,更想伸出两条胳膊把他整个抱住,想明白把秋辞捆住的时候,身体里的兴奋是什么意思。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是男的,秋辞也是男的。刚刚是一个男的亲了另一个男的。但是秋辞说,他不是同性恋。
这才明白,原来秋辞那天说自己不是同性恋,他没有全信。
秋辞张皇地开着车,差点没看见红灯,压着线停住。
急刹车引起的心慌盖不过刚才那个吻,秋辞在心里说:要不然算了。不报复了,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
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为什么不按照他的计划?不是说不热衷于亲热吗?不是说直男和同性的暧昧只限于语言的撩拨和浅显的肢体接触吗?难道不该是自己痛下决心引诱他犯下大错吗?为什么反过来?
所以说这才到哪儿。秋辞自己都知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如果让徐东霞知道他竟被一个吻吓破了胆,还不知要怎么羞辱嘲笑他呢!
不是又要半途而废,秋辞对自己说,不是承受不了,只是太突然,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嘴唇被碰上,不习惯被人的手臂紧紧缚着,不习惯身体和心灵之间突然被打开了一条通道。
原来被人抱住是这样的,原来人的拥抱就像绳子一样紧。总不敢去想是绳子像拥抱。不能再想下去了
应该高兴,实际进度比计划更提前,应该热烈庆祝。从有了初步方案的那刻起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已经假设过会有肢体碰触,假设会脱掉一些衣服,甚至朦胧地假设过会上床。并没有发生意外,只是做计划时不小心遗漏了一步。他只是不小心把接吻这件事给忘了。
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像吃东西一样简单。他见过同学在party上和刚认识的外校生接吻,见过同事在酒吧里和搭讪了几句的陌生人接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把亲吻当做天大的事。
一个吻,可以说成是简单的好奇,也可以说成是一个玩笑,放恶作剧里都排不进前百分之五。它既不能证明盛席扉的性向走偏了,也不能证明他的人生走偏了。
对这个有过恋爱经验的直男而言,一个不附带任何责任义务的吻,顶多是惊鸿掠水。雁飞走了,水面出于礼貌地波荡几下,之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盛席扉依旧是他妈妈的好儿子,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他会按部就班地相亲、订婚、结婚、生子,徐东霞会实现她所有的人生理想。
似乎行到后面,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改变。不能这么不公平。
一个红灯的功夫,秋辞已经冷静下来,调头折返回去。
盛席扉站在饭馆门口,看着红色法拉利缓缓地停靠过来,心如擂鼓。
车窗落下,秋辞在车里对他说:上车。
盛席扉赶紧钻进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车就已经启动了,超跑的油门被踩得轰隆响。
盛席扉小心翼翼将秋辞逃跑时遗落的手机递过去。秋辞瞟了一眼,抓过来扔进储物箱里,哐啷一声。
盛席扉唇口发干,下意识想舔湿,嘴唇刚分开,突然想起秋辞的嘴唇,又赶紧闭上。他偷觑秋辞的脸色,一片严厉的白,再也没有刚刚迷惑他心神的粉红,嘴唇也绷成一条线,不是他碰触前害羞的柔软。他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怎么会那么失控?其实每个时间点都有停下的可能,只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罢了。
我盛席扉终于鼓起勇气。
秋辞冷漠地打断他:我在开车。
盛席扉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泄个精光。
车里死一样地寂静,秋辞把车停到盛席扉住的小区门口,没有熄火,沉默着看着前方,送客之意明显。
盛席扉手抓着门把手,不敢轻易出去,他怕自己这一出去,就再也见不到人了。
对不起。盛席扉说。
秋辞依旧冷脸看着前面,听到这一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眉头轻颤,这个蹙眉沿着鼻梁往下,传递到嘴唇,用力咽了一口,之后又变成严厉的白色、绷成一条线的嘴唇。
在一个瞬间,盛席扉几乎以为秋辞要哭了。他以前好几次产生这样的误解,但其实秋辞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
他回家以后会自己偷偷哭吗?盛席扉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下车吧。秋辞终于转过脸看他,眼神前所未见的冷。
我还能联系你吗?盛席扉问。
秋辞将脸转回去,冷着脸看着前面,能。
盛席扉彷徨地站在地上,目送红色法拉利消失于车流不见。
第53章 煎和熬
之后几天里,盛席扉都处于深深的煎熬之中。常常猝不及防一个念头蹿出来,就被抛进热油里,滋啦一声,烫得身体都耸起来;于此同时却还有一种情愫在文火熬着,越熬,味道就越浓郁。
同事们也看出他状态不佳,劝他干脆彻底休息两天。
盛席扉于是彻底停下自己的工作,专心做秋辞托付他的事。只有在给秋辞写破解程序的时候,他才能略微安下心来。这种安心来自两个方向,向后有种赎罪的心情,向前则充满期望程序写完了,才好再联系秋辞。
他心里隐约是明白的,秋辞永远不会主动找他。
做完最后一轮手动测试,确定无误了,盛席扉揣着烟盒去了阳台。他这几天烟瘾大涨。
可是烟衔进嘴里,却忘记点了,舌尖失神地在过滤嘴上画起圆圈。
他初中就接触网络安全,很注意在网上保护个人隐私。可他现在实在没办法了,身边没有任何人可说,只能上网匿名提问:一时冲动亲了好朋友,怎么办?
每一个字都被陌生人们揪出来做阅读理解,何为一时,为何冲动,如何亲,多好的朋友,等等等等。像被扒光了围观,责备辱骂亦有,盛席扉全不在意。他积极配合着,跟好心或不好心的陌生人一起举着放大镜在自己身上找线索。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正确答案,他也想知道,能不能算一时,为什么会冲动。
他能回答其中的一部分疑问。
如何亲的?先是嘴唇碰上去,软软的并不像有些人揣测的,对方抗拒着,而他强迫着。并不是。如果那双嘴唇不愿意,它们就会像平时不高兴时那样抿起来,那他贴上去时就不会那么软了。
他现在能一帧一帧地回忆起那个吻,相比它发生时的混乱与混沌,事后回放起来竟是如此清晰。他能记起自己逐渐挨近时,那双嘴唇之间始终是留了一条缝隙的。所以他用舌尖只轻轻地在那条缝上左右游弋了两三下,就极为轻易地进去了。
他想起自己当时竟然伸了舌头。又被丢进热油里煎了,两只大手使劲儿挠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敢伸舌头。他竟然把舌头伸秋辞嘴里了。
也并不像有些人猜想的,他是靠身体优势压过对方的推拒虽然在身体优势这方面有一半对。
当时秋辞的手诚然是推在他胸前的,却没有用力。事实上,那一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是软的,那整个躯体贴着他的前倾软软地向后倒去,躺进他的臂弯里,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和嗯嗯。
回忆这些时,那一盅文火熬着的情愫里又添了一味黏腻甜美的香料。
还有人问他吻技好不好,说这是关键问题。盛席扉皱着眉头思考,回答不出,这种评价不能由他自己来说。
是多要好的朋友?这个问题盛席扉能想出一条又一条:我这辈子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是他在我身边;他工作不顺心躲着人,是我把他带出家门;我们虽然平时不常联系,但是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打电话能打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发生这种事,如果另一个当时人不是他,我肯定早就找他倾诉去了,而不是傻乎乎地在网上提问。
想到这里,盛席扉感到深刻的讽刺,并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明了,如果秋辞是女生,就根本不会有这次一时冲动的亲吻,他会早早就对秋辞展开追求,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所以根本不是一时冲动。
为何每每看见星星会想起他,看见月亮也会想起他?吃到好吃的东西想起他,听闻有趣的轶事也想起他?就像此时看到楼下的迎春花开了,想要拍照发给的还是他。
他每次去见秋辞都那么迫不及待,连峰峰他们都觉出异常;他老以为自己是因为开上法拉利而兴高采烈,现在才想明白,是从见到秋辞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兴高采烈。
那些陌生人都说对了,所有的冲动都是蓄谋已久,所有的一时都已蛰伏多日。
他的内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明亮,也从未如此刻这般茫然。
盛席扉又站在秋辞家的门口,摁门铃时,另一只手下意识握住兜里的优盘,感恩又感谢。
他在逐渐张开的门缝里看到秋辞的脸,心情顿时倾塌。秋辞的脸色竟然那么难看,短短几天,仅从脸颊就能看出瘦了。
秋辞不看他,却依然说请进。盛席扉在记忆里穿线,总结出秋辞在礼数方面总是完美得无可指摘。
秋辞走在前面,盛席扉在后面观察他的背影。原来秋辞在家也会穿衬衣,但也可能是专门为了防自己;他的头发比之前更长,发尾不太整齐了,遮住整片后颈;他还光着脚。
盛席扉这时又从记忆里抽取出一幅画面,秋辞光脚穿一双黑色的夹脚拖鞋,两条黑色的皮绳左右地绕过他的脚背,显得脚背特别白;脚之上的小腿也白白的,坐到高脚凳上时,小腿直到膝盖从浴袍的两片下摆之间冒出来,再往上还能往里看,但那会儿实在是不敢了原来那天觉得不好意思乱看,其实是不敢看,而心里说着不看,其实也已经看了。
秋辞请他坐沙发上,说完咳了两声。
盛席扉福至心灵,问道:你生病了吗?难怪刚才那声请进听起来有点儿哑。
秋辞说是,感冒。
盛席扉的心情晃晃悠悠又浮上去了,原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憔悴,是因为生病。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两天嗓子也有点儿不舒服,顿时感到抱歉,问:是我传给的你吗?
秋辞不可思议地看他,因为两人已经并排坐下了,不想和他那么近地对视,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微微往后斜着身子。
盛席扉自知失言了,慌慌张张地摆弄手提电脑。秋辞家没有茶几,他就把电脑放腿上,十指都搭到键盘上以后,心情才逐渐安稳下来。
他本来想的是自己远程操控秋辞的电脑,这样秋辞反感自己的话,就不用见面了。
但是秋辞问他:你在我旁边操作是不是更保险?
那当然是的,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怕操作时会有纰漏。当然这都是表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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