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致行笑意更甚,好像完全不意外季栾会说出这句话。
利用费如安离间季栾和褚文淇这件事他压根没想隐瞒。
也瞒不住。
季栾是个聪明人。
又有心了解费如安近些年的状况。
总会想办法查清这些年费如安都与哪些人有联系。
尤其是男人。
他甚至都不需要私下调查。
只要抓住费如安本人一次,就能亲自把这些套出来。
“那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就能出院,你说呢,栾哥?”
季栾闻言面色沉得可怕,答非所问,“我觉得你就算今天出院了,也还会回来。”
“看骨科对吗?”戴致行似笑非笑地回问。
季栾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你这么做就不怕褚文淇恨你?”
“你是指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指我们即将相爱这件事?”
戴致行问完抬头看向吊瓶架。
药瓶里的药水已快见底,最多再有十来分钟他就可以让褚文淇带他回家了。
希望季栾识趣点,不要耽误他太多时间。
季栾看出他的不耐,搭在腿上的手骤然攥成拳头,“想马上出院可以,但我会告诉文淇你的病已经好了,也会劝她让你回家静养。”
戴致行无所谓地笑笑,“随便你。”
反正他已经不需要靠病上位。
而且他相信褚文淇不会听他的话。
他太不了解褚文淇了。
他能与褚文淇做朋友不过是因为褚文淇曾一厢情愿的喜欢他罢了。
不然就凭他这种不拒绝也不负责的男人也配跟褚文淇做朋友?
这样想着,戴致行轻蔑一笑,“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告诉她真相,如果你还把她当朋友,应该不想她接二连叁受打击吧?”
季栾嘲讽一笑,“你也知道她会受打击?”
“当然。”戴致行扭了一下脖子,整个人更不耐烦了。
“那你还这样伤害她?”季栾这话问的透着十足的怒气。
戴致行睨他一眼,觉得他这话问的可笑至极,“伤害她的是我吗?”
“伤害她的是你,是你的不拒绝,不负责。”
“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当可有可无的备胎。”
“哦,不,她连备胎都算不上。”
“充其量就是个可以帮你完成父母心愿的工具人。”
“这么多年她的付出你接受了,可你给她想要的答案了吗?”
“别说是想要的答案了,就连你接二连叁在关键时刻放她鸽子,留她难堪,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向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以朋友的身份替她指责我?”
“这么多年你又做了多少朋友应该做的事?”
“是在她假期去看望你时,你对她不冷不热?”
“是她铭记你的每一个生日,而你却几乎未曾记过她的?”
“是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却不拒绝不远离,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样就算保全了她的颜面和自尊?”
“还是你被父母催婚时,施舍般的想要和她这个工具人结婚?”
“你要是有半点把自己当她的朋友,就该知道,以她的性子,她宁愿你直截了当的拒绝她。”
“她不是那种脸皮薄又心思脆弱的小女孩,即便你拒绝她,她也会坦然接受,与你光明正大做回朋友。”
“她在你身边十多年,你都不曾了解真正的她,这会儿又怎么敢以朋友之名来为她好?”
“你觉得她需要吗?”
戴致行语气嘲讽至极,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力,如巨锤般捶打着季栾。
这一句句近似控诉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他试图为自己辩白,可到头来却发现戴致行所列举的条条状状都真实的可怕。
他无可辩白。
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褚文淇被戴致行拉入受人歧视的乱伦深渊。
对于褚文淇来说,他确实是渣男无疑。
可如今费如安回来了,他浮躁的心沉淀下来,头脑也彻底清醒了。
他这两天与费如安缠绵时,已经把她的话套的一干二净。
也因此猜到这段时间褚文淇经历了什么,戴致行又是如何算计他的。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里自己是推波助澜的重要一环。
所以他想阻止事情继续错误的发展下去。
就算是弥补这么多年他这不称职的朋友之责。
他真的不能明知真相,却还眼睁睁地看着褚文淇被戴致行拉入世俗所不容的乱伦深渊。
“她需不需要不是你说的算。”
“你少在这冠冕堂皇的指责我,转移重点!”
“我做的不对,难道你做的就对了?”
“这种事情一旦东窗事发,她的人生就毁了!”
“只要是被道德,法律所约束的事,正常人就不会让它发身在自己和在乎的人身上!”
“违背社会常规所要背负的压力足以致死,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你的这种行为可比我恶劣得多!”
季栾对外人向来性子冷淡,如今能为了褚文淇面红耳赤的和戴致行争论,已经是破了自己的规矩。
像他这种冷情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人生的基础原则。
否则身为脑科医生,见那么多的生死之事,只是悲悯他人就足够让他痛苦而亡。
尽职尽能不过是他人性最高的底线,冷眼旁观他人生死才是他人生的常态。
语毕,他也不管戴致行是何种态度,只凌厉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戴致行倚坐在病床上眼见他离去,但却不急不躁,没有半点担心他告密的样子。
只抬手调快了滴药的速度,然后冷脸闭眼,等药水尽数流进自己的血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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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你的这种行为可比我恶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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