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之的心跳在砰砰作响,尤其是看到那些血,生理产生的不适感像一股气堵在胸口,闷得人心头发慌。等待的几个小时记录仪用了快进,但宋锦之的眼眶也是在那个时候红了。她难以想象,顾思玖以那样的伤,是如何度过那几个小时。
视频里没办法感受到,宋锦之却从单薄的画面中感到绝望和害怕。从饭店回来的路上,宋锦之开了全速的自动驾驶,她想尽快看到顾思玖,否则悬着的心就没办法安放放下来。宋锦之红着眼站在床边,她知道自己的手很凉,特意放在兜里暖了暖,这才探手去摸顾思玖的脸。
她把力道放得很轻,小心翼翼得摸着顾思玖细腻的面颊。对方的体温很暖,是鲜活的躯体。说来也荒唐,在以前,宋锦之不止一次希望顾思玖这种人渣能够从世界上消失,现在却怕顾思玖再以身犯险。她不想看到这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不想再从视频里看到她奄奄一息得被人从机甲里抬出来。
“顾思玖,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宋锦之无奈,她轻拍顾思玖的肩膀,打算把人叫醒。这人已经睡了很久没吃过什么东西,虽然补眠对她来说也很重要,但买回来的热汤还是趁热吃得好。顾思玖睡得很香,以至于宋锦之叫了她好一会儿她才迷迷糊糊得醒过来。
“你回来啦。”顾思玖刚醒,意识并不清楚。她看到宋锦之近在咫尺的脸,勾起嘴角笑了下,亮红的眸子满是宠溺和温柔。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尾音轻快地上扬,是很开心的语气。宋锦之觉得她说得并不是啦而是了,却因为语调太轻快,听上去像是在欢呼一样。
宋锦之被顾思玖此刻的模样撩得心窝一颤,她甚至想,如果和顾思玖在一起成为恋人,是不是每天都能被她这样的眼神注视,听到她这么轻快的语气。如果能永远保持下去,的确是让人沉迷而享受的事。宋锦之走神,放在顾思玖肩膀上的手忘了抽回,直到顾思玖意识到不对,转而对自己皱眉,宋锦之才回神。
“我买了你要的汤,还有粥,你趁热吃些吧。”宋锦之去外面把买来的东西拿回来,顾思玖对自己刚才下意识所表现出来的亲昵有些不满。她板着脸,一副超凶又冷漠的样子看向宋锦之,那模样…唬小孩还真能把小孩吓到。
“是我要的口味吗?如果和我说的不一样我就不吃。”顾思玖说得任性,宋锦之听后点头,先是盛了一小碗粥,用手端着坐在床边。顾思玖本想自己吃的,奈何手上提不起力气,加上她也挺想折腾宋锦之,享受被伺候的感觉。她靠坐在床上,闭眼,张嘴,等着喂食。
“唔,太烫了,你都不懂吹一吹嘛?把我舌头烫坏了怎么办?”顾思玖碰了一下粥,故意挑刺,宋锦之当然清楚这粥不会烫嘴,是最适合入口的时候,奈何顾思玖这么说,她也没法子,只能把粥吹了又吹,这才喂过去。
“唔,又太凉了,医生说我不能吃太凉的东西。”顾思玖专注找麻烦,宋锦之听了都依她,恨不得把一口粥喂出一百种方法。见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顾思玖心里又不乐意了。她觉得这人真的很过分,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理自己,也只有这时候,她才会在意自己这么个人。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又这么百依百顺,顾思玖气宋锦之,也气没办法真的对宋锦之发脾气的自己。
“我不想吃了。”顾思玖只吃了几口粥,连汤都没喝就想躺下。见她脸色不好,宋锦之晓得她在闹什么。其实她自己也后悔前段时间的若即若离,把两个人的关系闹成现在这样。
“顾思玖,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我也承认,我做了些很过分的事情。我之前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郑重向你道歉。其实我只是怕…诶…在你住院的这段期间,我不想顾忌其他的事情,只想好好照顾你。你可以拿我出气,但你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宋锦之犹豫一番,藏在心里的话终究说不出口。她的心还是乱的,她现在只想把那些纠葛放在别处,把所有的专注都放在照顾顾思玖这件事上。宋锦之的服软还算有效,顾思玖听了,倒也没继续闹脾气,乖乖的吃了一碗粥,又喝了小半碗汤才躺下。
看着宋锦之忙完这些,便把自己剩下的粥和汤吃了填肚子,顾思玖看出她的疲惫,也想让她休息一会儿,话到嘴边,顾思玖生生忍了回去。管宋锦之干嘛,自己又不是舔狗,她爱干嘛干嘛去吧。顾思玖这么想着,看了眼宋锦之,恶言开口。
“喂,你别坐在床边总看着我行不行,你这样盯着,谁睡的好,那边有沙发,你去沙发那边躺着去。”顾思玖用赶苍蝇的手势对着宋锦之挥两下,宋锦之没想到自己坐这里都碍了她的眼,没法子,就只能挪远到沙发上坐下。坐了一会儿宋锦之开始犯困,她这些天也没好好休息过,碰到软绵绵的沙发,一下子就睡了过去。顾思玖躺在床上,看到她比自己睡得还香,也勾着嘴角闭上眼。
两个人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宋锦之再醒来时,天色已经由白转黑。她接到医院前台的联络,说是有一位声称是顾思玖的朋友想来探望。顾思玖受伤的事并没有传开,且她的朋友大多数也不知情。宋锦之不知道这位朋友是哪里来的,恰巧这时候顾思玖也醒了,便直接问她。
“一位名叫伊薇的女士想来探望你,你认识这个人吗?”顾思玖没想到伊薇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还来看自己,瞬间开心起来,急忙让宋锦之把人放进来。两个人安静的等着,走廊传来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脆响,顾思玖不用猜都知道来人肯定是骚包的伊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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