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音旁边的同学都开始小声给谢徽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话。
毕竟他身旁这位轮值负责给低年级学生解答问题的优等生是个非常暴躁的主儿,最讨厌拿愚蠢问题来骚扰他的蠢货,谢徽再这么问下去,他们也保不准付之音会不会像对待刚才那个小可怜一样对待她。
“哦,”谢徽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没自报家门,她想起刚才在优等生排行榜最下边的名字,淡定道,“我是研究生院的,我叫付之音,我还是觉得,你说错了。”
付之音本来烦躁要走,听到这话又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谢徽继续道:“你要说答案上写不显色,那肯定错了,这种机甲材料火烤是显色的,你说对吧?”她又转头问刚被付之音抽过脑袋的小可怜。
小可怜愣愣看她一下,又点点头。
付之音盯着谢徽,笑了:“是么,付之音的名字这么好使吗,谁都敢随便用?”这话一落,他身旁的朋友们都开始为谢徽默哀。
敢假装付之音,这姑娘怕是个大一新生没搞清状况吧?!
“我就是付之音啊,研究生院的,说话保真,肯定是答案错了。”谢徽又道。
付之音冷笑一声:“你是故意的吧?说吧,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啥玩意?赶紧把答案拿出来啊。”
“拿出答案来就保证不纠缠我?”付之音又道。
谢徽:……
谢徽:“我纠缠你干什么?我看你手上拿的这本《新式机甲综述》挺好的,要是我说的答案没错,你把它借我看几天呗?”
这本书的作者叫林惜程,是她以前在机甲研究方面的死对头,那货出了好书从来不公开,都是给内部自己人传阅,谢徽想要一本看看林惜程脑袋里装的什么想好久了,可惜翻遍朔川的图书馆都没找到,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
能拿到这本书的话,这笔买卖就太值了。
“行,只要你真看上的是这本书就行。”付之音说完,从书袋里把答案卡片取出来,展示给谢徽。
谢徽接过看了看,发现一片空白的答案上清楚地写着“不显色”三个字。
“看到了吧,答案上什么都没写就说明不显色,”付之音胸有成竹道,“这可是全国竞赛题,是机甲祖师爷李三九出的,答案也是她亲自制作的,你怀疑这答案就是在怀疑李三九大师!”
谢徽:……
她默默拿过一只打火机,又对准答案。
“你要干嘛?!”付之音慌了,“你自己错了就要烧答案不成?李三九大师说了,答案是神圣的,是不容侵犯的真理,不能对它不敬!你……”
谢徽:?她可没说过这句。
她没理会他,只是把那张答案卡放在打火机上烧,很快,那张卡纸就变了色。
等卡纸变色后,谢徽才关掉打火机,把已经变色的卡纸展示出来:“现在看到答案了吗?”
付之音一愣,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变色的卡纸上,刚才白底黑字写着的“不显色”的三个字摇身一变,成了红色的“显色”。
“这、这怎么会?”他愣住了。
“这张答案卡片的答案其实不在上面的字,而是在它本身,”谢徽一笑,“这张卡片的用料,就是我们刚才探讨的那个机甲材料。”
“什么?!”付之音还不相信,把材料测试机往答案卡上一点,看到上面的结果,一愣。
果然,这张答案卡原来就是他们刚才讨论的机甲材料做的,只不过他一般接触的这种机甲材料都是厚的,做薄以后他竟然有点不认得了。
付之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竞赛组的题目可不是一般应试题能比的,非常活,连答案都挖坑,就是为了把你这种死学的学生淘汰掉,”曾经的帝国机甲竞赛组委会主席李三九,现在的机甲单兵系借读生谢徽如是道,“还有,李三九从来没说过什么答案是真理的话,你手上那本《李三九传记》是假的。”
付之音:?
他看着自己刚从桌上拿起的《李三九传记》,想起那是他前几天图便宜在盗版市场买的。
“做任何事都不要太绝对迷信标准和权威,要先自己过脑子,”谢徽又补充道,“这话是李三九说的。”
“就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李三九……”付之音瞬间感觉到一阵羞辱,像是被戳中伤口,恼了一声,扔下《新式机甲综述》就想走。
“等等,”谢徽不愠不怒,“你给人家教了错误答案,还拿答题纸抽人脑袋,走之前起码要给人家道个歉吧?否则今天的事说出去,恐怕……”
“对不起!”付之音突然转身一个90°大鞠躬给被他抽打过得小可怜道歉,随后才红着脸,又要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谢徽看他落荒而逃,不再说什么,哼着歌拿了死对头林惜程绝不外传的著作,就准备离开。
之前被付之音抽了脑袋的小可怜却忽然叫住她:“付之音同学,你去哪儿?”
谢徽差点没反应过来,转头愣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事。”
“谢谢你。”小可怜又道。
“不用,有缘再见。”
谢徽重新回了隔壁讨论室看书。
直到日薄西山,月挂枝头。
从图书馆出来时,谢徽觉得自己都不用吃饭了。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收获着被软禁的这些年无比渴求的新发现新思路,她很饱!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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