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 圣京的变化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是对于拥有着原主某些记忆的晏陵来说,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就比如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科举考试,也不过是朝堂上那群人算计中的某一环而已。
这具身体中残留着原主原本人生的记忆, 虽然记忆很短, 但也足够了。
在没有那次科举考试之前, 几乎每一个认识原主的人都认为原主必能考□□名,能这么肯定,必然不是因为原主单单会死读书而已。
一个有能力的人,他的见识不只是来自于空泛的书本, 还需要有志于己的独特的思想, 而原主就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体弱多病, 很多时候只能在家里休息, 但是对于外界的信息却没有丝毫阻断过, 甚至像是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吮吸。
对于普通人来说, 考试,那就是考的死的内容。
但是,对于真正会考试的人来说, 考试之外的东西其实更加容易影响考试的结果。
尤其是朝堂上的局势。
而在多年的观察中,原主就发现如今的朝堂并不是那般风平浪静。
左相,右相, 还有皇权。
表面上看着像是皇权镇压着两方, 但其实如果仔细深究, 就会惊讶地发现, 在皇权之下,已经全是属于左右两相之人的势力。
只要随便一方多加一个砝码,天秤的重量就会向那边倾倒。
而拥有军队的邯山公就是那块砝码。
……
曾姝心中有着万千疑问,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她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小院的门已经关上了。
曾姝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够像平常一样正常,但是声线中依然有着隐藏不住的抖动。
“晏先生……”
曾姝抬头,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但是,终究是奢望。
今夜没有月亮,天上只有零散的几颗星子。
男人的身影比平常时候更添了几丝昏暗,就像是一层层暗色的雾影拦在他们之间。
——晏陵,你也是他们的人吗?
——如果不是,为何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会你会突然出现。
——这一切,莫非又是另一个陷阱,更甚至,曾经的相遇其实也是晏陵你的谋划。
——是左相的人,又或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为什么又突然救了她。
——谁都知道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大麻烦,没有人会这么傻的。
……
“我只不过是还你一次救命之恩罢了。”
“什么?”曾姝诧异。
“圣京的天牢,科举舞弊案那一次,我躺在你隔壁牢房。”晏陵又解释了一次。
虽然曾姝一句话都不说,但是面上的表情几乎已经说完了一切。
女人最最容易多想,往往一件没有答案的事情她们能够从一个极端想到另一个极端。
晏陵不想解释太多,事实上,他救她的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晏陵并不是一个多热心的人,这一点从他冷眼看着这一切事情发生就能轻易看出来。
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只要提前透露一些东西给曾姝听就行,但是他依然什么也没做。
做了又如何呢,事情的确会有改变,但是结局只不过早与晚而已。
如果说原主的想法是进入朝堂,拥护王权,那么晏陵便是那种什么都没有归属心的那种人。
他救曾姝,就只是因为她救了他。
仅此而已。
他并不会烂好心,再多加一批人。
而且死去的那些人,其实也并不无辜。
只不过善恶终有报,凡事有因必有果。
说起来,其实原主的死,那三方势力其实谁也抹不干净。
皇权,这条路,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屋里有一些衣物,我没有穿过,都是男装,待会记得把身上原本的这些东西收起来,然后明天天亮后再去厨房烧掉,不要留下痕迹--------------/依一y?华/。”
“衣服是男装,你平时的打扮太过于秀气,而且官兵一定会有你的画像,待会我会晚点走,教你怎么伪装自己的模样。”
曾姝根本来不及回话,只能楞楞点头。
晏陵很满意,他继续道,“这间小院子不大,当初买的时候我也没有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不用担心会牵连到我。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而又联系不到我,不要犹豫,赶紧逃跑。逃的时候除非你确定自己一定能逃出城,否则不要往城门走,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见到曾姝点头,晏陵带人走进了屋内。
“坐下来。”
晏陵点了一盏油灯。
虽然这里很偏僻,但是也不保证那群人会不会挨家挨户直接破门而入搜查。
晏陵做事从来没有侥幸心理,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包括伪装。
晏陵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展开来后,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
晏陵拿了一面镜子放在曾姝面前。
“我只教这一次,剩下的靠你自己领悟。”
曾姝原以为瓶子里应该都是女儿家们妆粉的东西,但实际操作时,曾姝才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曾姝见过小孩们玩泥人,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伪装面容时也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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