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伟也赞叹：“多有魅力的男人，直接从国营饭店负责人位置上辞职，有魄力，爱得深沉，沈同学遇见这么好的男人，决计是幸运的。”
    曹文帅情绪有些恍惚，沈同学通篇没有说她爱他，但从她的讲述中，已经不用再问什么，一个爱的极度深沉，不缺激情不缺温暖的男人，在沈同学眼里，她形容他是灰暗生活中的一道光。
    一道光吗？就是说在沈同学眼里，她所有的缺点在他的光的照耀下不复存在，多么美的评价!
    他是我的光!沈冰月这样的评价。
    曹文帅觉得释怀了吗？
    沈冰月走了，四人继续吃饭，抓耳挠腮的赵振宇有些沮丧的询问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沈同学看起来不打算到他去现身说法了。
    赵珍珠意味深长的道：“沈同学不是告诉你了嘛，回家直接告诉你父母啊，注意点方式方法就行了，态度坚决，抱着宁愿被赶出家门也决不妥协的勇气孤注一掷。”
    贺伟吃完饭，放下筷子，拍了拍赵振宇的肩膀，用老长辈似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加油吧，你怎么这么怕你父母呢？不会是一言不合你爸上手吧？那也太暴力了。
    记住，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婚姻，始终要本人觉得好才最好，其他的亲朋好友，乃至父母的看法只是参考，最终还是要以你本人的意愿为准的，这样未来无论是否幸福都不会太过后悔当初为啥我……”贺伟没说完这句话，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赵振宇竟然无言以对，没办法再要求朋友出主意。
    只剩下曹文帅和赵振宇两人后，赵振宇摇了摇有些愣神的曹文帅，火急火燎地问：“不要想沈同学说得话了，你那充其量是暗恋未果，赶快给我想个办法啊！”
    曹文帅也放下筷子，米饭都吃的见底了，紧张的连一口菜也没吃。
    曹文帅也站了起来，打算走，只是怒其不争地道：“你平日里的勇气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你父母，又不是外人，怎么就说句实话把你吓成这样子。
    沈同学的说法不无道理，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是否打定主意和你女友在一起共度一生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你决定好了再和你父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你这么大了还挨打呢？”
    赵振宇尴尬的咳嗽了声，嘟囔着：“我爸这个人有些专断，他想让我找个学经济的，说我大手大脚，没有经济头脑，学画画也学得半吊子，即便当画家估计也是个穷画家，画不出什么名堂来，还是要找个有头脑的媳妇来管着。”
    曹文帅气得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吃了后才叹了口气，语气不满的质问：“你爸想找个什么样的，那你告诉他，让他自己找去吧！”
    曹文帅把筷子拍到了桌上，也走了。
    赵振宇看着一桌上的人都走光了，抱怨了句：“太不靠谱了，怎么没一个人为我两肋插刀呢！哪里像我，那么义气。”
    赵振宇灰溜溜的走出了国营饭店，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坐在学校操场一整个下午，连课都没去上，翻出口袋里王妍写的信，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最终回家和老妈老爸摊牌。
    赵爸得知儿子谈恋爱已经谈了4年多了，气得直哆嗦，手指着儿子，颤声道：“我问过多少次了，你说你没有对象，得是耍着你老爸玩呢？说吧，跟人家有关系没？”
    赵振宇不说话！
    赵爸问不出来，气得要打儿子，被赵妈拦了下来：“你着急什么，他都多大了，你还打他！”
    赵爸是个心高气傲的，对儿子学画画已经不甚满意，但赵妈支持，赵振宇舅舅也支持，自己也就妥协下来，现在儿子所说的对象自然是达不到赵爸的要求的，即便是忽略家庭背景，王妍大专是学师范类的，也只能去当语文老师。
    第306章 决裂
    赵爸扬言要是儿子非要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以后就不要回家，意思就是你可以卷铺盖卷滚蛋了。
    赵振宇也有些恼火，把曹文帅说的一句话撩了出来：“你喜欢那样的女生，那你自己娶了吧，我就喜欢王妍，人家等了我四年了，你难道要你儿子当陈世美呢！”
    赵妈也打了一下儿子的后背，威慑道：“胡说什么呢，赶快向你爸道歉。”
    赵振宇放话说反正自己娶定了，就拎着包走出了家门。
    赵爸对着赵妈发脾气：“你养得好儿子，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他了，这女生想来京都工作，就她的大专生，在本省还算是吃香，来京都怕是不够格，我看他嘴硬，等那个叫王妍的工作定到本省，看他怎么办？”
    赵振宇原本是走了的，又折返回来取东西，刚好听到老爸这句话，气恼地推开门，吼了句：“我毕业到他们省工作！”
    吼完就走了，气得赵爸跌坐在椅子上……
    赵振宇回到学校宿舍，应付完第二天的考试，也该放寒假了，曹文帅知道了赵振宇的处境，很同情的安慰：“反正寒假学校宿舍也不关门，你就暂时待学校吧！”
    赵振宇有些烦躁：“我爸就是这样子，哪里像你爸那么民主，就是个专制的主。王妍过几天就来京都了，她的情况要是在京都找个有编制的工作，必须想想办法的。
    她在本省省会城市当个中学老师倒是没问题，我爸短期内不会松口的，他想让我女友把工作定到本省后，我们自然而然就走不到一起了，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感情问题，我自然是愿意待在京都的。
    我们是学画画的，这里气氛浓厚些。妍妍是个小家碧玉的女生，要是当个老师还可以，要想过得好点，挣点钱还得靠我的，她和沈同学一样都温温柔柔的，但要是论别的，比不过沈同学。
    沈同学有资本，不光画画得好，在农业领域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我爸总是跟我说，你看看人家沈同学，这么优秀的女同志，农村的怎么了？
    这样的女同志嫁给谁都是低嫁！可我女友就不同，我爸也是个惜才的人，我妈大小也是个小领导，俩人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想让我找个事业心重的女同志，而妍妍是可以为了我连学都不上的，我要是跟我爸说我女友痴情，我爸更是会嗤之以鼻的。”
    曹文帅坐在宿舍对面的床榻上，微叹口气，蹙眉道：“我们是学艺术的，我选另一半总是想找一个兴趣相投的，而你爸想让你找一个对你有助力的，但就像沈同学昨天说得那样，她是因为贪恋封同志眼里的那一抹柔情。
    那你对王妍是什么感觉呢，非她不行还是因为她和你恋爱了几年，你辜负她觉得对不起她呢？要是你们眼里都有彼此，等她来了，就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要是你有犹豫，那你自己也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也跟人家说明白，别让人家一直毫无结果的等着你。
    毕业分配对王悦妍应该是很重要的，有机会一直放弃，等没机会了京都这边又过不来，错过了分配，你会觉得更愧疚。”
    曹文帅收拾东西要回家过暑假，走出了宿舍。
    赵振宇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出来，喊着：“借给我点钱，才想起来，我的钱都在家里书房放着，本来回家取钱和衣服，跟我爸吼了句后直接出了家门，忘了！”
    曹文帅很无奈，从书包里翻出二十块钱扔给赵振宇：“我的钱也在家里放着，回头你到我家里来取吧！”
    今年的寒假，沈冰月并没有一放假就回家，因为封爸的小店开着，也就在这里帮帮忙。
    每年过年前这两周，是渔场销售的旺季，封国栋这两年这个时候会亲自坐镇京都。
    沈家就沈小园、沈大铭放假回家了，而沈晓铭之所以没有回家是因为舍友崔楠山告诉沈晓铭：“别着急回家，过年各个国营厂都给员工发过年福利，我给咱找几个目标客户，你出面搞定你姐夫那边的供货和给咱的报酬。
    我私下联系好厂子，你出面和渔场的一起过去谈，咱也趁着过春节挣点零花钱！老规矩，一人一半，你问问你姐夫，要是厂子年前结账，能不能把咱的报酬也直接给咱，我着急用，但明面上都你出面。”
    沈晓铭拉着18岁的崔楠山在京都的销售点吃了个精致的家乡菜。
    崔楠山夸道：“想不到这里还隐藏着这么特色的外地特色菜呢，环境优雅，古色古香的，真惬意。”
    张茂森负责接待了两人，沈晓铭提前交代，只是来吃个饭，随便看看，剩下的跟他谈就行。
    崔楠山吃得心满意足，等沈晓铭到了封家小院，见了封国栋，才提出要求：“我朋友说这种节日的福利可以过年前结清，问报酬能不能也直接给？”
    封国栋应了下来：“行啊，小舅子都发话了，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联系了哪个厂的，多少呢？”
    沈晓铭耸了耸肩，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上次咱拿下的厂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渔场签下了这条线，自然是会派专人跟进的，在春节这种重大节点，肯定是会去做工作的，不过确实，这种大的国营厂过年发放福利也是有人盯着的，现在猪肉已经放开供应，国营厂是一定会准备猪肉发给员工的，剩下的就各看本事了。
    沈晓铭给姐夫说：“国栋哥，我们学校的同学可是藏龙卧虎啊，我在学生会翻看了我们年级的同学家庭情况，发现很多本地人，家里条件都是不错的，家长不乏哪个地方的管事的。
    我和这个舍友玩得好，刚开始我只是让人家帮个忙，说是也能顺便挣点零花钱，你别看他爸管理一个厂，给他的生活费也是定量的，虽然也还宽裕，但谁不想自己挣点钱是不是？
    崔同学为人还是不错的，经常带着我吃吃喝喝的，刚开始不让我掏钱呢，可能他觉得我家农村的，照顾我。
    也不知道他要找来啥别的地方，国栋哥，不要看不起小钱，积少成多，所以即便人家找的地方要的鱼和罐头少，也要尽量调配好，不要让我丢了面子嘛！”
    封国栋微挑剑眉，目光沉邃的端看着沈晓铭，想着原来他两面做工作，考虑事情也很周到，“嗯，都在京都嘛，顺手的事，那就按成交额给你们提成，按销售那边的老规矩，也就不压一个月，那边钱款到账，立马支给你。”
    沈冰月见了，和沈晓铭谈心：“你考试考得怎么样，可别挂科啊？”
    沈晓铭坚称：“姐，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虽然不像哥哥那样拔尖，但我平日里也很努力的，怎么的也是个中等生，怎么会不及格呢。
    我挣钱就是顺便的事，不费什么功夫，我姐夫有货源，我同学有门路，用我操多大心是不是，把心放肚子里。
    等我挣钱了，回家的时候给咱爸咱妈都买个礼物，到时候姐你跟我去挑挑，我掏钱！往年都是姐你给爸妈买，今年我来买。”
    沈冰月其实对沈晓铭还是很满意的，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只要能顺利毕业就行。
    崔楠山的动作很快，隔天就给了沈晓铭三个名称、地址和联系人，告诉沈晓铭：“我联系好了，到时候直接报你们的渔场名字，直接过去，都是员工福利，我初步给说得就是鱼和鱼肉罐头，至于详细的人数啥的，自己联系，人家要求把各种手续都带上，还要看样品，要正规嘛！”
    沈晓铭把纸条给了张茂森，张茂森看着三个名称，有些不确定：“联系好了？这三个地方？”
    沈晓铭犹豫着点头道：“怎么了？有啥不对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管他呢，苍蝇肉也是肉，不要看不起小地方。”
    沈晓铭怕联系的规模太小，渔场以批发为主，不接待零散小单，这也是市场本身的定位，怕渔场嫌弃太少不接单。
    张茂森抽了抽嘴角，有些震惊：“学校好还是接触的人都不一样。”
    第307章 人脉资源的魅力
    张茂森拿给封国栋看了看，说道：“都是大型国营厂啊，我们以前尝试过这种规模的厂，进不去啊！”
    封国栋也就亲自带着张茂森几个骨干，带着沈晓铭一起着去看看。
    按纸条上的联系人一一找过去，沈晓铭也被每个厂子的规模吓了一跳。
    不过非常顺利，联系人都是直接负责员工春节福利的负责人，报了渔场的名字，负责接待的人都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大都提出：“我们要派人去实地看一下你们的货源，核实一下你们的手续、证明，每年过年我们厂一个员工发一两斤猪肉，别的就看情况了，要是有活鱼那更好，不过我们厂员工多，你们的鱼够不？”
    封国栋连忙应声：“活鱼数量是没有问题的，不同的鱼类品种不同，到时候按价格开票，我们挑选个头都差不多的，这个您不用担心，具体的取货途径我们有经验，不用担心。”
    三个国营厂一个1000人、一个2000多人、一个3000人，加上崔楠山父亲那个国营厂4000来号人，每个员工的鱼预算5块钱，渔场加紧核算，要求提供几种鱼类品种，个头大小都会挑选，每个员工还发放一瓶五香鱼罐头。
    渔场调配物流、火车物流和货运，两地都忙乎起来。
    封国栋交代张茂森：“你亲自跟进这几个国营厂，既然牵上线了，把平时的食堂供应也拿下来！有要我出面的时候及时告诉我就行了，如果能拿下来，以后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沈晓铭也学着样子拍了拍张茂森的肩膀，鼓励道：“以后就靠你了，我就挣这笔报酬了，别的还是交给你们干吧。”
    沈晓铭没有非要把攻克食堂的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你不能要求同学非要帮忙拿下这个日常业务，食堂供货到底是个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能太贪心。
    在渔场上上下下忙碌的时候，沈冰月放假后，和沈晓铭一起到封爸那里帮几天忙。
    小家伙们是哪里有玩伴，哪里就是家，和巷子里几个同龄的小伙伴早已经玩到了一起，封妈和封小雅在家里就足以……
    封爸的小店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候还会有人等位置的，所以封爸总共找了两个学徒，加上董霞、黄东瑞暂时够用，寒假有沈晓铭、封小雅、沈冰月的帮忙，可以换着休息。
    沈冰月难得充当服务员，干的还是很起劲的。
    封爸见了，也笑呵呵的：“这算是大材小用了啊，用画家当服务员规格蛮高的。”
    这天早上，漫天飞雪，赵振宇带着女朋友王妍和曹文帅一起来到了小店。
    沈冰月见状，招呼三人在大堂坐下。
    赵振宇看起来眉宇间都有些沮丧，趁着王妍上卫生间的空档对沈冰月说：“我听你的，回家给我老爸摊牌了，现在被赶出来了，看起来你得借点钱给我了，这顿饭就你请吧！”
    曹文帅揉了揉眉心，觉得怪尴尬的，张口就是来蹭饭的，多不好意思，于是连忙冲口而出：“我请客，我请客。”
    沈冰月给三人上了四个凉菜，点了招牌老碗鱼后也坐了下来。
    这时候王妍也回来，赵振宇不再表现得太过于颓废，给王妍倒了茶水，语气尽量轻快起来：“沈同学家里的店，老碗鱼可是清平的特色呢，这几日我带你好好转转京都，我们也吃点清平的特色菜，怀旧嘛，要不是张雷已经回老家了，我也把他叫过来一起聚聚。”
    提起了张雷，王妍轻声问道：“张雷现在怎么样？也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我在省城上学，偶尔还能见到万梦，她还问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