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去给那几个家伙再把火拍旺一点,不然阳火一直就这么弱下去,三步撞见两只鬼,别给人活生生吓死了。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祁飞星抓抓头发转移话题:第一节 课是什么来着?
他转移话题的技术极其生硬,解颐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历史。
课本进度仍然在付国阶段,这个国家遭逢大难后,竟然离奇地开始起死回生了,历史学家分析出来不少付国之所以能□□住,不灭亡的关键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碰到的历史人物含量太高,这节课祁飞星的兴趣空前,全程都非常精神,多多少少也听进去了不少内容,历史老师见到后,那牙花子咧着就没收起来过。
胸腔中萦绕着一股我让浪子回头了的豪迈,讲课更加激情四射,代入感极强,就像当时领兵作战的将军就是他本人。
又是一个晚上,祁飞星扛着哭丧棒吭哧吭哧抓鬼,勾魂锁上遛了一串亡魂,都是要一并送入地府转世投胎的。
满载而归,裴谦远远望着他身后一串战绩,十分佩服:无常威武。
祁飞星挨个对生死簿,点完名打开鬼门,让勾魂锁把这些亡魂都送走,回头笑眯眯道:谬赞,谬赞。
说完他想起林深身上的阴气,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硬生生又转了个弯,回来跟裴谦面对面道:你记得离林深远点,他那小身板,你再多缠人家两天就真得进医院了。
即使阴气不带恶意,但本身的存在也会扰乱活人磁场,时间一长就算是头牛都会生病。
裴谦两手揣进袖子里,点头:好的。
满口答应,下一秒就被打脸。
一人一鬼就见宿舍楼不远处的矮墙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往下翻,落地后甚至都不用看清脸,单凭那满身阴气,祁飞星都能认出来是林深。
他回头看裴谦:这就是你说的会离他远点?
林深身上的阴气分明比前两天还重,甚至已经浓重到快要溢出来了,说他没有跟厉鬼朝夕相处,祁飞星都不会相信。
裴谦张张嘴:
少年无常难得严肃认真地发出警告:我说真的,要是明天我看到他身上阴气还在增长,那就去油锅里炸一炸吧。
男鬼哽了一下,无奈妥协:好的。
于是祁飞星将视线放在逐渐靠近的林深身上。
肉眼凡胎看不见这边的鬼怪,林深目不斜视地绕过来,一路避开有可能被人注意到的地方,目标正是上次祁飞星见他翻过的外墙。
看来是又要出学校去。
太可疑了,林深隔三差五到底为什么要翻墙出学校,祁飞星扭头问裴谦:他去做什么?
裴谦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林深恰巧路过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时浓郁的阴气稍稍剥落了几缕,像风一样往祁飞星这边飘过来,又被他周身阴气排斥消散。
我们跟上祁飞星转头对裴谦说道,话说一半,他忽然眯起眼睛,看到对方袍角渐渐消散的一缕阴气。
裴谦还没反应过来,笑了一下:什么?
说着,就见无常忽然伸手,径直从还未远去的林深身上摘下阴气来,手做剑指,直接朝他身上刺来。
笑意冻在脸上,裴谦后撤的脚步终究是慢了半秒,只能见到那缕阴气被打散。
祁飞星眯眼站定,表情微冷。
阴气不相溶你敢骗我?说,林深身上的阴气到底是谁的!
这阴气跟空气不一样,是每个鬼独一无二的标识,同类可通过炼化和吞噬来吸收别人的阴气,但在这些方法之外,两种不同的阴气是没办法互相融合的。
林深身上的阴气被裴谦所排斥,分明就不属于他,这家伙一开始就撒了谎。
祁飞星不爽到了极点。
能言善辩的状元郎就此保持沉默,双方对峙半晌,祁飞星最后再看他一眼,撂下一句:等着进油锅吧。
说完,直接朝林深走远的方向跟过去。
直觉告诉他,林深身上的阴气,跟他每晚异常的举动有关。
但刚迈出去几步,身后就袭来一道凌烈的阴气利刃,祁飞星足尖一点向侧面起跳,空翻躲开突如其来的袭击,落地时附身缓冲,甩开的发尖被斩断一截,随后又迅速再生。
找死?他双眼煞红,周身阴气动荡不安,就像是想要挣脱牢笼的猛虎。
仔细一看,祁飞星浑身叫嚣的阴气,哪里是黑色,分明是浓郁到近乎墨黑的红。
裴谦表情一顿,开口:我并非有意伤你,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林深。
他刚才的攻击打断了祁飞星的脚步,这么一纠缠,林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
祁飞星皱眉,但下一秒,小八悄悄窜头邀功:大人别急,小八刚刚在林深身上下了标记,跟着走就能找到他在哪里。
此话一出,裴谦骤然望过来,但祁飞星伸手挡住小八的身形,不让对方注视到。
不经意攥住勾魂锁一端,随后祁飞星猝不及防扬手一挥,大开大合间勾魂锁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带着雷霆和阴气朝裴谦发动攻击!
勾魂锁之力,任何鬼怪都无法小觑,裴谦手中聚力严阵以待,已经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谁料下一刻,只听到一声千里不留行,眼前的锁链、鬼差和生死簿,尽数消失。
缩地成寸,祁飞星转瞬就到达了千里之外。
身处陌生的地界,小八从祁飞星袖子里钻出来,看看四周茫然道:您来这里做什么?
祁飞星:
他若无其事:用力过猛,走远了。
打又打不过,只能声东击西先跑,跑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反正要先甩开裴谦,不然被他缠着根本脱不开身。
小八:
它贴心地没有戳祁飞星的痛处,而是道:那咱们快回去吧。
根据它的指引,祁飞星连续几个缩地成寸,终于又回到锦川。
但林深已经失去踪迹,小八问:标记因为刚才间隔太远,已经断开了,要不咱们明天再蹲守?
祁飞星摇头:明天再查,裴谦一定会阻止,后边就没机会了。
但小八有些抓耳挠腮:那咱们现在怎么找人?
祁飞星道:不用找,我知道他会去哪里。
小八茫然:哪里?
孤儿院后的坟山。
两次见到林深,对方都满身的纸钱味,虽然这么想有些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是半夜去墓上祭奠他母亲。
这个阴间时刻,还烧着纸,太容易出事。
目标明确,祁飞星直接朝坟山走。
夜晚的坟山一眼看上去,树林山地都被笼罩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祁飞星刚到山脚,就闻到一股纸钱味,山上隐约可见袅袅升起的烟,于是他没有再犹豫,径直上山。
到半山腰上,四周树影摇曳,这么大的地方实在是有些难找,就在祁飞星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歌声。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轻轻的,隐隐约约的,哼唱着婉转温柔的调子。
循声走近,祁飞星瞳孔微微颤动。
不远处立着一座孤坟,那坟看着很新也很干净,四周没有杂草,只有几株这个时节还在开放的野花,三两只萤火虫在当中飞舞。
而一身校服的林深卧在坟前,神色安详而平静,在他身侧,一只形容可怖的厉鬼将他圈在怀中,眼睛低垂,淌血的嘴轻轻吟唱着温柔的歌谣。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
美啊美」
小八这时候已经被吓出了本体,生死簿自动翻页,祁飞星见到了上边,女鬼和林深的亲缘线。
那是他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外婆桥》,这个单元的灵感就是来自这首歌,虽然是唱的外婆,但那种情感其实任何身份都能适用,很好听,大家有时间也可以去听一听
第22章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有些诡异,就祁飞星所知,林深的母亲死于车祸,眼前的女鬼也确实符合这个条件。
最直观的,就是她满头满脸都是血,七窍受损,眼下不断有血迹流淌,然而仔细一看,也能看到另外的点。
她虽然是坐着,但双腿从膝盖处往后撇,乍一看似乎是瑜伽中的坐法,实际上却是因为双腿自膝盖以下断裂,无法支撑,还有那双手,与其说她是圈着林深,倒不如说她是将双手放在了林深身上。
这是大概就是林深母亲的死相,由此可见,那场车祸有多惨烈。
祁飞星有些不忍看,他略微撇头,但细微的动作却惊动了不远处的女鬼。
她还唱着歌谣,像是害怕一旦停下,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会惊醒,于是一边唱着,嘴角淌血,一边缓缓抬头朝祁飞星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车祸大概是撞断了女鬼的脖子,她抬不起头,只能面容低垂着旋转,旋转九十度,低头侧看着祁飞星。
歌声轻盈地回荡在山林之中,大概是林深梦中最悦耳的声音。
祁飞星摸摸发抖的小八,舌尖顶腮,微微啧了一声。
等不得了,女鬼一直唱歌不说话,祁飞星也很难分辨她还有没有神志,总之先把林深带过来再说。
勾魂锁随心而动,他一头长发失去束缚顿时无风飞舞,手指成诀,一道驱逐的法诀就此成型,随后手掌一翻,朝外压下──
退!
法诀放大成阵法模样,立在半空中随动作朝女鬼疾射而去,女鬼无动于衷地继续哼唱,下一秒莹绿的阴气横插过来,替女鬼挡下这一道法诀。
祁飞星眯眼:裴谦。
裴谦现身,先是朝祁飞星一拱手,无奈道:无常手下留人。
对于裴谦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祁飞星表示十分费解,他反问:你一个千年老鬼,为什么这么爱管林深的事?
对此,裴谦垂眸叹息:千年前,我与他母亲有一段缘。
祁飞星:
他表情古怪:你这缘分的时间跨度,未免太夸张。
一人一鬼争执不休的时候,祁飞星发现耳边的歌谣忽然停了,他正觉得奇怪,转头见那女鬼挪开视线看着裴谦,开口说了话。
裴先生,您让开吧。
裴谦倒是听话,刚才还拦着祁飞星寸步不让,这会儿见女鬼开口,摇着扇子二话不说退开两步。
这一下,祁飞星就和林深的母亲相对而望,他有些惊讶于对方还神志清明,毕竟他刚才使用退字诀时,女鬼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只听女鬼轻轻道:我眼睛看不见,这位小少年应该就是裴先生说的,那位鬼差大人了吧。
祁飞星张张嘴,顿了半秒才道:是。
女鬼虽然满面狼藉,七窍流血,但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依稀可见秀丽的容貌。
我家孩子被欺负的时候,谢谢您出手解围。
她的样子像是被困在墓中无法离开,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对林深的事情了如指掌祁飞星眯眼转头剜了裴谦一眼。
这家伙,还玩起无间道了。
裴谦立刻举手投降,眼睛里都是不太真诚的歉意,祁飞星看了只想啐一口。
他原本就已经在抓完鬼回宿舍的路上,因为突发事件跟了过来,现在天边即将升起朝阳,快到回魂时间了,祁飞星不想再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
拿出勾魂锁,道:人鬼殊途,你这样继续下去反而会伤害到林深,阿姨还是早点跟我去投胎吧。
勾魂锁身为地府法器,天生就对鬼怪具有极大的震慑作用,对面的女鬼见到勾魂锁显然有些畏惧,但她仍然坚定道:我不会投胎。
她断裂粉碎的手臂吃力地抬起来,在怀中林深的脸侧轻轻擦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了,但眼神仍旧温柔。
我的孩子需要我。
她转头朝祁飞星的方向看过来,道:他被欺负了,整夜睡不着觉,就只能跑到我的坟前偷偷抹泪,抱着我的墓碑才能安然睡去。
或许在活人眼中,这座坟山阴森可怕,但却是我儿子如今仅剩的港湾了。
祁飞星皱眉:他不是还有个爷爷吗?
女鬼这次沉默了,半晌才避而不答,反说:我不会投胎,我想一直给他唱摇篮曲。
但祁飞星却不像这位母亲那样天真,他说:你仅仅靠着执念生存,但是阳间呆久了,磁场紊乱会导致你忘掉很多事情,脑子变得混沌,最后甚至会忘记林深。
这样,还是不去投胎么?
话音一落,祁飞星注意到女鬼表情凝涩了一瞬间,但她没有再说话,反而自顾自又唱起了歌。
这就是答案了。
天边已然大亮,祁飞星也放弃再游说下去,无论生人还是亡魂,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
他见林深身上的阴气跟他母亲同出一脉,便证实阴气出自女鬼。
祁飞星最后再看一眼她,留下一句好自为之,随后转身就走。
小八躲在祁飞星袖子里,探头悄悄问:咱们不管她了吗?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她不想走,我也带不走。
祁飞星也没有过多纠结,况且对于这件事他还有另外的猜测。
在他身后,裴谦跟了一路,最后到宿舍楼下,祁飞星忽然停住脚步。
他回头,裴谦自然也停下来,等他开口。
祁飞星掀掀眼皮,他说:我有个问题。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裴谦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祁飞星笑了一下,他此刻的表情忽然跟外形相得益彰起来:
你替他们遮掩,那林深的母亲,又在替谁遮掩?
这后半句话,差点让裴谦把折扇捏碎,他虽然是个千年厉鬼,但长久居住在一个地方,又跟学生们相处了十几年,性格也跟个年轻小子一样,演技和表情管理烂得一塌糊涂。
这个表现,祁飞星还有什么不明白?
达到目的,他转身就走。
高手交锋,小八浆糊做的脑袋完全不在线,等祁飞星都回到宿舍回魂了,它才晕乎乎问:遮掩谁呀?
祁飞星在床上睁开眼睛,低声道:我猜,是遮掩林深的爷爷。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那时候他不经意提起林深的爷爷,那个女鬼的表现很可疑。
大家都不是影帝,一眼就叫人看穿了。
下午放假林深肯定要回家,我跟过去看看。
他在这儿嘟囔着,对面的床铺这时候传来动静,视线一转,就跟已经坐起身的解颐对上。
别说,他这同桌的眼珠子还挺亮,又黑又亮的,怪好看。
黑眼珠子开口了:六点。解颐看了一下时间。
他语气分明很淡,但祁飞星偏偏就秒懂,立马嘶一声,不乐意了。
干什么干什么,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能早起了?
解颐眼神不变:不,你也可以。
说着,他直接下床去洗漱,祁飞星一个人躺着没睡意,索性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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