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驰闷闷地打断她:我不想结婚。
闫莉兰勉力扯起一丝笑:你是不是怪妈妈从小把心思都放在妹妹身上,冷落了你,在和妈妈怄气?
程驰摇头:和这个没关系,就算没有雪郁,我也对女孩子没有感觉。
闫莉兰那一瞬间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眼前天旋地转,她宛若深陷海啸,耳膜被水压冲得钻心的疼。
造孽!真是造孽!
闫莉兰心如刀绞,她依稀记得那年闹灾荒,全家人吃不上饭,她徒步几十公里去城里,捡有钱人丢到垃圾桶不要的剩菜,勉勉强强把儿女抚养长大。
那段日子苦得她没人样,熬过那段时间,闫莉兰觉得自己一定苦到头了,但没想到不是的,更崩溃的事现在才来。
她的儿子病了。
病得很严重,可她却不知道怎么救。
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人,怎么会得这种怪病呢?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见闫莉兰眼眶微红,嘴皮子克制不住地颤抖,程驰拿起水壶又给她斟上水,外面月光洒进来,照出他眼底的些许落寞:妈,你放心,只是我喜欢他他不会喜欢我的。
闫莉兰听不进去,机械地摇着头,如同灵魂出窍:我在厂里认识了个小姑娘,挺漂亮的,正好明天厂里放假,不用开工,明天领过来让你见见。
结婚吧,结婚就好了。
时间一久,就算治标不治本,也不会被村里人诟病。
程驰皱起眉:妈。
他想说什么,但闫莉兰不听、不回、自说自话,兀自给他安排好了明天的见面,儿子糊涂了,她当妈的得清醒。
她步履蹒跚地往灶台走,额边几缕银丝垂落,拂过干瘪起皮的嘴唇。
过了会儿,她说:你也很久没见你妹妹了,晚上收拾收拾东西,后天坐车来看看她吧,最好住上几天,也能见识见识大城市。
闫莉兰女儿在城里上学,她怕缺了女儿的吃穿用度,在离城不远的地方租了个特价房,从村里坐车过去,至少也得四五个小时。
程驰哪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这是让他别再见裴雪郁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一辆与村风不符的本田车开进了村子。
住得久的人都知道,那辆车里装得都是村里的干部,当初是因为多劳能干被大家推选上去的,前阵子为了积极响应乡村振兴的策略,他们去镇上开了几天会。
车轱辘滚过泥地,停在一个简陋的平房前,紧接着下来几个人。
那几人都穿着衬衫,比村里人上档次些,却也缝着破破烂烂的补丁,操着带地方口音的大白话,客客气气地互相递烟。
诶,小宋,你当时真应该去的,你是不知道,那些城里来的大领导,个个出手阔绰,你瞧瞧,这烟就是他们给的,我这辈子都没抽过这么好的烟。
被拿来当会议室的平房里,除了村长和几个书记、主任,宋桡荀也坐在其中,男人面目沉稳,身姿挺拔,眉峰如耸起的山峦。
他拒绝村长递过的烟卷,解释道:要帮忙看店,抽不开身。
一天不看还能倒闭了不成?算了算了,你就是嫌麻烦
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地吸了口烟,表面和宋桡荀说着话,眼神却止不住往他旁边瞄。
他旁边的座位上,那小寡夫妖媚柔软,露出的胳膊腿白得如过水豆腐,墨染似的软发搭在后颈,发根下娇细的肤肉因为热冒出汗露,散出的香平房外的人都能闻到。
这场会议,宋桡荀是作为村里少数的知识分子来的,雪郁不一样,他是想蹭空调没蹭上,半途被宋桡荀拉来的。
雪郁没看见中年男人的视线,他抿着唇,有些不耐烦。
他不喜欢参与这些可有可无的会议,如果不是宋桡荀哄他开完会就带他去家里吹空调,他早走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烦躁,宋桡荀探过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压低声音哄他:很快的,开完你想吹多久吹多久。
雪郁抽回手,不作回答,觉得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寒暄了几分钟后,会议很快在村长的带领下开始。
众人各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叽里呱啦的快掀翻房顶,宋桡荀比他们安静许多,只在关键点提两句,话少,但让人醍醐灌顶。
雪郁很快就听烦了。
身体重量后倾,他扶着两边扶手把凳子往后一推,不引人注目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有饮水机,雪郁抽出一次性纸杯,指尖按上圆键。
可能很久没人换过水桶,水流到纸杯的一半,就停止了出水。
雪郁只好捧着不够半杯的纸杯,小猫舔食似的喝了起来,余光扫见帘子被掀开,他微顿,轻扬起眼尾问道:怎么,你也待不下去了?
宋桡荀凑到他面前,低垂头看他:嗯,我以为你走了。
雪郁又抿了口热水,实话实说:没走,我只是不喜欢听他们说话,听不懂。
男人紧如弓弦的脊柱总算松开了些。
雪郁微启唇,舌尖抵到唇缝舔掉莹亮的水渍。
他伸起白软的手,在男人喉头滑动间,触上他热烫的胸膛,指尖翻挑,替他系好扣子,声调甜软地问:你就这么怕我走吗?是不是太黏我了啊。
宋桡荀不否认,盯着和他肤色迥异的手指:你会烦吗?
有点吧,但在接受范围内。
也许日头太晒,也许是真以为雪郁走了,宋桡荀感觉到口干,本能地拿起一个纸杯想接水。
最后一杯被我接了。雪郁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提醒他道。
宋桡荀怔了下,往水桶瞟去,果不其然是空的。
很想喝?
宋桡荀也不是非喝不可,但奇怪的第六感,让他在此时短促地嗯了声。
话音刚落,目光中那片白突然凑过来了点,雪郁抬起绵软的一条手臂,把纸杯放在了他的下唇中。
直到尝到湿润,宋桡荀才回过神,瞳孔迟缓地缩了缩。
引起他异样的是那个纸杯,纸杯一圈都是干的,只有抵在他唇瓣的那块有几点水渍。
小寡夫故意把喝过的地方给他喝。
脑袋轰地炸开,宋桡荀斯文沉静的躯壳下,发狂的一面又被小寡夫不要命的撩拨引了出来,他在带乡音的交谈声中,吻上雪郁的唇瓣。
有完没完?
雪郁偏头躲开他的吐息,声音带喘,听得男人呼吸粗重:别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宋桡荀自从尝过味,每晚都在煎熬,他不肯放开雪郁的手臂,声音发沉地哀求:还想喝。
男人又自发吻上来,雪郁不知道他怎么学的,或者天赋异禀,吻技愈发娴熟。
雪郁不堪忍受地往后躲,可越躲男人攻势越猛,他小声呜咽,人被戳弄得泪水涟涟。
下一秒,宋桡荀感觉自己被咬了口,他不为所动,但停下来看了眼小寡夫。
雪郁从头娇到尾,连那张嘴都是,此刻红红肿肿,因为肿痛合不上唇缝,轻轻张着一条似在挽留的距离。
好像在无声和他说,不够。
那副样子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宋桡荀后背发麻,情难自禁地挤进小寡夫的五指,在他侧颈啄下细细密密的吻,怀里人隐忍的闷喘,给男人带来奇异的愉悦和渴求,如同河流般反复冲洗着感官。
很甜。
很正经地在夸他的水甜。
雪郁脸上臊红,不敢大幅度挣扎闹出动静,他扒着男人的铁臂,用眼神可怜地示意他别太过分,因为他听到了帘子内的声音。
小宋出去好久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我猜他是去找那个小寡夫了,刚刚开会就一直瞅着,跟宝贝疙瘩似的。
可别瞎说,那词是这样使的吗?你要让小宋听到,人家指定不乐意。
唉,这时间不早了,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书记,你去外面找找小宋。
好嘞。
隔了一张用布做的帘子,这头春色旖旎,里面的人随时可以掀开帘子,外面也随时有人可能进来。
雪郁扒拉不开躯体燥热的男人,两块唇肉都被含进另一张嘴里。
竟像在偷.情一般。
第38章 城里来的美艳寡夫(14)
村书记的脚步声响起。
雪郁被亲得越来越迷糊, 听到脚步,才回过味来,毅然决然地屈膝顶开宋桡荀。
帘子恰在此时被一只手拢起来, 年近四十的村书记满脸讶然, 看着小破屋神色各异的两人, 咂摸出不对味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读书人,这会儿衣襟凌乱, 像被谁大力拉扯开的。
而那小寡夫,不知怎么浑身都白里透着红,肩膀娇娇抽搐,软得像春泥似的, 眼神胡乱瞟,许是被他盯久了,他拿起纸杯继续喝那所剩不多的水, 像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两人气氛古怪, 饶是健谈的村书记也不由打了个磕巴, 把不得罪人的话在肠道里过了个两三遍, 才斟酌着开口问:你们两个不会是
生涩的普通话,以及拖长的尾调, 让雪郁心都揪起来。
难道被发现了?
雪郁紧张地吞咽了两下, 忍不住往旁边看了眼, 这一看,发现宋桡荀除了呼吸乱了点,神色极其坦然。
什么表情那是?能不能害怕一点啊。
被发现不怕被你爹抓去浸猪笼?
雪郁深深吸了口气, 其实被发现更方便下面的发展, 村子里大肆流传宋桡荀和他苟且上的事, 更能激戚沉有所作为。
但这也、太尴尬了。
吵架了吧?
雪郁猝不及防听到这话, 嘴巴微张,略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村书记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心思单纯的村里人,自然不会把这场面联系到寡夫的贞洁上,看小宋那衣服乱的,看小寡夫那眼睛红的,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这肯定是吵架了呀!
村书记了然地摸了摸下巴:嗐,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刚刚在里面我就发现了,小郁你说说,他怎么惹你了?我给你做主。
雪郁:?
他摸不清状况地看向宋桡荀,目光带着求救的信号。
村书记误解了这一眼:你别看他!别怕,叔替你教训他。
村里人不看好雪郁,他不一样,他看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亲,一股讨喜的水灵劲,他都想让媳妇照这模子生一个,村书记慈爱地看向雪郁,给他出头:叔可不站小宋这边。
雪郁招架不住这份热情,结巴道:没、没有
村书记竖起胡子:怎么没有!你看这眼睛都气红了。叔知道,小宋读过书,会说话,骂人都不带刺,你和叔说,是不是他把你说哭的?
雪郁看他越说越起劲,也怕里面的人等久了出来看怎么回事,急得慌乱眨眼:真没有,叔叔,我们进去吧
村书记竖完胡子瞪眼睛:那怎么行?你就由他欺负?小宋,人家刚来咱们村,你不对人家客客气气的,怎么还把人惹哭了?
炮仗又精准对上了宋桡荀。
以前雪郁只有个概念,这会儿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农村人的热情似火。
村书记横眉冷眼的,像是不理清这件事,就过不去了一样。
宋桡荀修长的手指滑到领口,面目冷静地理好衣襟,活像刚欺负完人的恶霸,不过这恶霸不打人,只会逮住人亲,他对上村书记的怒容,不急不躁地揽下罪:是我不对。
雪郁:
你还演上了。
村书记:认错认挺快,吵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思想觉悟呢?小宋,不是叔说你,人家初次来咱们村,人生地不熟的,总要给他一点关爱对不对?
宋桡荀看了雪郁一眼,点头:对。
不尽地主之谊,也不要当地头蛇嘛,咱们村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形成欺负外乡人的风气。
是我欠考虑。
村书记是个大烟鬼,肩被尼古丁腐蚀得塌陷下去,可威严犹在,他耳提面命地对小辈道:以和为贵,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宋桡荀继续点头,顺着道:嗯,听您的。
要好好和人相处,村书记提醒完,转过头,一秒上演了个京剧变脸,笑着说,小郁,叔在村子里还是说得上话的,以后你受其他人欺负了,就来找叔,叔给你撑腰。
雪郁胡乱点头,完全被支配了,乖得不行:谢谢叔叔。
村书记笑容慈和,像一尊泥塑的弥勒佛,他指了指五六个电杆开外的一处土房,热情邀请:我家就在那,你想来吃饭,随时告诉叔,叔给你准备。
雪郁人傻,连忙摆手:啊、不,不用了
村书记板起脸。
雪郁欲哭无泪地揪了揪衣角,像回答错误的学生,艰涩吞咽:记住了,有空就会去的。
村书记喜笑颜开。
他看起来很满意,又对宋桡荀嘱咐了几句,这才催促他们继续开会,自己率先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村书记一走,宋桡荀转瞬就变了副面孔。
他脑子里全是雪郁在村书记前蔫得像小白菜的样子,太乖了,明明能那么乖巧,为什么在他面前就那么会气人。
被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宋桡荀半弯下腰,亲了亲尚且沉浸在懵乱的小寡夫,他知道小寡夫人前不敢放肆,人后才准他碰碰纳着香气的小口。
怀里的人有些哆嗦的战栗,他隔着衣服拍着、抚着,轻轻地安慰:没被发现,别怕。
雪郁拱着腰,听见讨论声,那迷瞪的大脑才活过来了,发现前面的帘子还没落到地上呢,吓得马上清醒,这会他能做的,就是赶紧闭上嘴。
谁想宋桡荀扣住他下巴轻轻使力,把那销魂的唇肉弄分开,又往泛滥成灾的里面胡乱吮了下。
因为动作急,这一贴即分的吻有些粗鲁,雪郁被磕到了,眼眶唰地盈出水露,可也不敢叫出声,青天白日,在人家开会的小平房做这些,雪郁脸皮再厚也不够丢的。
他张着肿大一圈的唇肉吸气,脑袋晕晕乎乎,心里再对宋桡荀有什么成见,现在姑且也只能吃下哑巴亏,就那么顶着张泫然欲泣的脸进去了。
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心静自然凉根本不适用。
更何况雪郁心急身急,这种情况下出了不少汗,浸了汗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香肩、腰肢,勾勒出细腻的线条,那前后交错的小腿骨肉匀停,走两步路都让人脸廓发红。
会议室里心思不正的人看得眼睛发直,在心里想,作孽啊,这寡夫的身段比姑娘还勾人。
村长拍了拍手,引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休息够了吧,快到饭点了,大家接下来有什么生理需求都忍忍,我们赶紧开完赶紧回家。
日头高悬。
墙上的电风扇簌簌翻卷,村长的声音混在其中,听得人昏昏欲睡。
这场会议开完,雪郁大脑发痛,彻底歇了吹空调的心思,本来想回去的,被宋桡荀在小巷抱着求了半天,才大发慈悲似的答应了。
不过宋桡荀也没让他吹多久,小寡夫身子骨比太上皇还金贵,吹吹散散热可以,吹久了着凉就有些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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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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