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星点头表示自家好兄弟说的有理:“就是就是。”
“要不我去问问?”许落星说着就准备从池子里站起来。
徐嘉行见状二话不说把人重新按回水里:“许落星你怎么事这么多呢?燃哥他要是想说肯定会和我们说的,不说你我就当没看见得了。”
省得你好奇心爆棚上去踩雷,连累他一起挨骂。
何晚山走进澡堂后才发现北方的澡堂和他预想中的差别有点大。
南方也有澡堂,但往往是冬季才营业。和北方不同,南方的澡堂大多没有泡澡用的池子,淋浴用的喷头之间也是用磨砂玻璃隔成一个个小单间,洗澡的时候最多只能看到旁边人的脚。
而北方这边却截然不同,掀开帘子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个大得可以同时容纳几十个人的水池子。淋浴喷头之间没有遮挡就这么一排排杵在墙上,方便在热水池里泡得差不多了的人爬上来冲凉。
何晚山呆在门口,说不害羞不尴尬肯定是假的。
南方人含蓄,难得去澡堂洗澡都会下意识地遮遮掩掩,哪怕是男生,在陌生人面前光着身子也会有点不自在。
也许是天热的缘故,饭点刚过不久里头就已经有了不少来洗澡的人。
何晚山学着其他进来的人先在淋浴喷头下洗了一遍,然后用毛巾围住下半身慢慢走进澡堂中央的热水池。
水池里的水有些烫,来泡澡的人也多,整个澡堂里都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何晚山往前走了几步听见头顶传来嗡嗡作响的机器运作声,学校澡堂的排气系统做得很完善。
天热的时候澡堂顶端的中央空调会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确保学生不会在澡堂里因为胸闷或是中暑晕倒。
“何同学,这边。”徐嘉行朝他招了招手。
何晚山走过去,在离徐嘉行半米的地方坐下。
托学校论坛的福,周围的学生大部分都认得何晚山,和余燃那种谁碰谁倒霉的刺头不同,很多人都乐得和这位南方来的优等生认识认识,何晚山刚坐下不久就有人试探性地想要走过来和他搭话。
“扑通——”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几秒前还在澡堂角落里冲凉的余燃黑着一张脸往何晚山旁边一坐,想要搭话的人见状立刻识相地走开。
“好学生,我来帮你搓澡。”余燃手里拿着北方洗澡人手必备的搓澡巾,主动得像个澡堂搓澡师傅。
何晚山没有拒绝,他对北方的搓澡也有些好奇,听说南方人第一次尝试会觉得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麻烦轻一点。”何晚山转过身去背对着余燃。
余燃戴着搓澡用的手巾努力放空大脑。
他和何晚山都是男人,男人之间互相搓澡很正常,不穿衣服更很正常,只有胡思乱想的他不太正常。
“嘶——”搓澡巾刚擦了第一下,何晚山就感受到一阵刺痛。
余燃一听声音连忙放轻力道,何晚山一开始是真的觉得很疼,可搓了一会后反倒觉得浑身都麻酥酥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许落星一看余燃搓得这么卖力到位,还以为自家好兄弟今天心情好,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也想来一套余师傅搓澡套餐。
结果毫不留情地被余燃甩了一脸搓澡巾。
“自己搓去。”余燃冷酷无情地白了许落星一眼。
被区别对待的许落星立刻垮起一张小猫批脸,瘪着嘴坐回徐嘉行身边。
搓完澡的何晚山稍稍挺直了背脊,他皮肤太白,热气一熏,浮出的红晕尤其明显。
余燃见状猛吸一口气,澡堂里水汽浓重,混杂着诸多香氛气味的水雾没头没脑地涌入肺部,呛得余燃脑壳生疼。何晚山听到咳嗽声下意识地回头,结果还没等他看清什么,就被一双滚烫有力的手捂住了眼睛。
“余燃?”
何晚山的嗓音温吞,尾音带着几分蜜糖粘稠的甜。
余燃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像着了火一样滚烫,和何晚山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落进熔岩里滚了一遭。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蒸出的幻觉,怀里纤瘦的人突然褪去平日里干净过分的温柔气质,纤细青涩的背脊攀上暧昧红痕,像是含苞未绽的茶花终于悄然盛开,被遮住的温润眉眼莫名透出几分禁忌的迷离艳色。
余燃的反应就像是一只被接二连三吓到的大猫,忙不迭松了手往后退。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只能强装镇定把手里的搓澡巾递给何晚山。
何晚山拿着搓澡巾,以为余燃是想让他帮忙搓背,于是就拍了拍余燃肩膀让他转过身去。
余燃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懵懵懂懂地就转过了身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何晚山。
何晚山的力道很轻,搓澡巾擦着后背不痛不痒。
余燃经常和许落星徐嘉行一块去高档洗浴会所泡澡按摩,互相帮忙搓澡也是常有的事,这力道要是放在许落星身上,他早就不耐烦地大开嘲讽问候对方是不是没吃饭,然后抢过搓澡巾按住许落星把他搓得吱哇乱叫。
可偏偏现在给他搓澡的人,是何晚山。
余燃不想承认自己双标,于是就在心里把自己的区别对待归咎于对南方人第一次体验北方搓澡文化的宽容大度。
轻点好,轻点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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