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气,似做最后的决断一般,狠盯着黎光,“你是个吸血鬼,我为什么要成为你的眷属?”
“我就是死,也不会成为你的眷属。”
“滚出我的村子!”
黎光目光一滞,摇曳的瞳孔之中倒映出熊熊燃烧的火光,倒映出白云决然的脸,像是一把利刃,捅进了她的心脏。
细细的呜咽声在她喉间翻滚几圈又被她咬牙压下去。
“阿云,今天就算是整个猎人营地的人阻拦我,我也要把你带走!”
她的目光决然,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白云死在眼前,一掌拍碎了滚烫的锁链,将白云从火台上拉起。
搭建的平台在燃烧之中,逐渐崩裂,两人从滚烫的火焰之中,摔到了地上。
四周的族民一拥而上,将黎光以及白云团团围住。
“让开我!我不跟你走!”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为了身为猎人的尊严?”
白云挣扎着起身,手腕上满是被铁链烧红的痕迹,看的人揪心。
黎光想去抓住她的手,又生怕碰疼了她。
双方都无法明白对方的立场,注定不会和平收场。
黎光复杂地盯着白云,面对固执倔强的白云,目光的温度缓缓变冷,“如果你是因为这些族民而不肯跟我回去,我若是让他们全都消失呢?”
一瞬间,四周的人都颤了颤,以黎光的实力,她绝对办得到。
本身就是对立的种族,她根本没有慈悲之心,甚至阿云为了这些人而拒绝她,已经让她失去了耐性。
白云抬眸,双方最初纯净的情感似乎都因为这一刻而参入了大量的杂志。
对立、战争、杀戮、无情、隔阂。
白云垂眸,深呼吸了一口气,指尖轻轻地勾带出怀中那揣着银锁的小盒子。
她似乎无害一般地露出让黎光放松的笑容,“你有戒指送给我,正巧,今天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阿云……”黎光目光一怔,忽地被白云柔和的笑容迷了神智。
她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放松戒备,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戒指靠近白云。
“阿云,这个戒指——”
刹那。
银色的锁链穿透了她的胸膛,血液四溅,凝固了黎光的笑容。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锁链的缠绕,将这一刻的不可置信、背叛的痛苦全部锁进了她的心脏。
甚至不等她升起憎恶,白云便同样用匕首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两人身上全是对方的血,点点滴滴的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
黎光的瞳孔之中所倒映的最后画面,便是白云惨白的笑容,她的声音深深地刻入了黎光的脑海之中。
“这是我的封印。”
“终有一日,这个封印会消失。”
“但黎光……我与你,却是没有未来的。”
她的话就像是一个诅咒,连同着这个锁链封印在她的心底。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
“猎人与吸血鬼,本就是殊途,若下一次遇到,我不会再靠近你了。”
“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阿云。”
思绪缓缓地通过血契流淌了过来,白软软才瞬间明白,之前黎光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书架上那枚带血的戒指为何碰不得,心脏之上的锁链,她言语行动之间的拒绝。
熊熊烈火之中,白软软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昏迷的太久,不知何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汽油味,从门缝之中隐隐摇曳着火光,烟雾一点点地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升腾。
“一次就算了,还想烧我第二次吗?”白软软咳嗽着,转头四望,旁边还躺着昏迷中的黎光。
“黎光!醒醒!”白软软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将她唤醒。
燃烧的火焰,浓郁的烟雾,白软软的脸颊。
黎光睁眼的一刹那,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她恍然眨了眨眼,“阿云?”
白软软脸一垮,“不是,我是白软软。”
醒来冲着她第一句喊阿云,就算是知道阿云是自己,她还是醋。
“是软软啊……”黎光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噩梦之中。
“颜家那主子,好像是想把我们关起来烧掉啊。”白软软扶着她坐起来,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她的状态,“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
“银器的伤口虽治愈的有些慢,倒也还是能恢复的。”黎光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一直都是这一个。”
一想到那个伤口是前世的自己捅进去的,白软软就耷拉下了肩,闷声道:“怪你自己,非要带阿云走,强扭的瓜不甜啊,知不知道?”
黎光微怔,恍然抬眸看向白软软,声音有些颤,“你想起来了?”
“差不多吧……”白软软悠悠地移开了视线,阿云的记忆参杂着情绪,做梦时,她感觉自己就是阿云,对黎光做了那种事,现在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那银锁的解法……”黎光疑惑地歪头,看着白软软闪躲的视线,索性凑到了白软软的跟前,“你可记得?”
白软软眨了眨眼,耳根有些泛红,梦中刚刚跟黎光吵架,睁眼就看到黎光凑近,还有些不习惯,“银锁的解法,是我的血,也就是你要吸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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