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直接跑上楼,熟练地推开江照的房间,书房墙上挂着的巨大电视机上,正在显示着Splatoon的画面,江照的人物染着绿色头毛,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滚刷,正在疯狂涂地,并时不时变身章鱼钻入颜色之中,突然跃出的时候就是一记暴击。
战绩飙升。
郁里凑过去坐在他身边,顺手抱过桌上的水果,朝嘴里塞。
有事找我。一局结局,江照重新开了一局,手指一边拨动手柄,一边跟他说话。
郁里回应总是要慢上一些,因为要在手表上输入。
没什么事。江照被人打掉了血,他迅速遁地绕后,然后调转视角狠狠砸向攻击他的人,道:是想问我为什么拉黑他们吧。
郁里偷看他的脸色,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他们发朋友圈太频繁,烦得慌。江照说:眼不见为净。
郁里低头打开自己的手机,每个人都在发动态,但大部分人都是发的昨天的毕业典礼,郁里在好多人的图片和视频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又看向江照,扯了扯他的衣角。
三分钟后,又一局结束,江照以第一的战绩放下了手柄,顺手拧开身侧的保温杯喝了口温开水。
耐心地朝郁里看了过来。
郁里朝他凑了凑,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两人分开,手表安慰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爷爷,可是大家发这些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
江照想到那嗓音洪亮的老爷子,道:你跟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跳舞的时候开心吗?
点头。
江照表情平静地望着他在手表上捣鼓的手指。
但没有跟你在一起打游戏开心。
江照眸光微凝:真的?
点头。
跟你在一起最开心了。
江照扬起嘴角,道:我跟你在一起也最开心了。
郁里也问:真的吗。
嗯。
你骗人。手表说:你不开心。
江照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手表继续说: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为什么。
郁里说不清楚,他觉得自己正在偏离己方的跑道,但又暂时没有找到别的跑道,正在崎岖的山路上拨着密集的灌木辨认方向。
江照凑近他,道:昨天跟你告白的那个女生,接受了吗?
摇头。
原因呢。
我不认识她。
江照沉默了一阵,伸手道:可以抱你吗。
郁里迟疑地把手放在他掌心,然后爬到他怀里,给他抱了个满怀。
江照的手先是虚虚地拢着,逐渐微微收紧,郁里仰起脸看他,江照垂眸,道:这样,会感觉不舒服吗?
摇头。
江照瞳孔微眯,眼底逐渐涌起了亮色,温柔地把脸贴在他的额头,道:那就再抱一会儿。
郁里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情正在一点点地转好。
这让他也高兴了一些,伸手环住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抱紧他,脸在他胸前挤到微微变形。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
江照仿佛意识到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指腹揉捏他的耳垂,郁里马上甩了两下脑袋。
疑惑地扬起脸庞。
江照注视着他,缓缓道:我困了。
郁里松手,刚要跟他分开,便又给他搂回来:你陪我睡会儿。
点头。指床。
江照的手指穿过他的膝下,低声试探:我抱你过去。
郁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上半身又朝他贴了贴。
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举止间却好像全是喜欢。
第70章 绝交,双日凌空。
郁里睡了一整日没有困意, 江照却是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估计因为高考的原因,他的脸色像是几天没睡好,郁里老老实实给他当了半小时的抱枕, 一直等到他呼吸平稳下来, 才轻轻把对方的手拿开,翻身下床。
床头放着一个绘图本, 正保持着敞开的状态, 郁里伸手拿过,发现上面是一个造型十分精致的圆环,像是什么东西的设计图,上面有标记着充电孔,声波孔,以及震动监测膜。往前翻, 类似这样的圆环不止一个, 有些刻着一圈树叶, 有些刻着鲜花,还有的仅仅是圆环中间刻着玫瑰图案的, 但都没有这个标记的更加详尽。
上面还有日期。
第一张图只是一个极其细的圆圈, 显示是一年前。
显然是他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只是近期刚刚确定。
郁里猜测他应该是有了什么灵感在研究某种新的产品,只是没有具体的更近一步的说明,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他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家伙, 心像是给猫挠一样。
江照在做什么,怎么就没想过拉他一起呢。
他当时养蜘蛛还想过要拉江照的呢, 只是江照不喜欢, 但他应该知道自己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才对。
江照, 是不是也不想跟他好了。
只是碍于两个父亲的原因, 才没有把他拉黑。
他胡思乱想地走出卧室,把房门关上,坐在地上用江照的账号玩起了Splatoon。他在家里曾跟江照一起联机开过黑,这会儿玩起来也算驾轻就熟,倒也没有拉低江照的战绩。
只是心中始终像是堵了一块。
门口传来敲击声,郁里马上放下手柄跑出去打开门,对着吴姨指了指最里侧的卧室。
喊你们吃饭呢。吴姨小声说:那你看看他有没有醒,要是没有你给我发个短信,我给他留着。
郁里点点头关上门,轻手轻脚地推开江照的卧室门。
宽大的床上,男生单膝支起,双臂压在上面,正垂着头闭目养神。
你醒了。
江照缓了两秒,才抬头看他,道:还没走。
郁里忽然感觉自己不是在胡思乱想,他板起脸,走过去把手表伸到江照面前: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玩了直说清楚我马上就走。
他的表情带着赌气。
江照可以不发一语地缺席毕业典礼,可以在他要求来家里的时候犹豫,可以在他过来之后冷冰冰郁里都可以原谅,毕竟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但他不能忍受江照搞新玩意不带他。
江照眉头无声动了一下,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郁里指他床头的绘图本。
江照明白过来:我故意放你一个人去参加毕业典礼你都不气,就因为这个跟我生气。
郁里愣住了。
江照也诡异地静了一下。
你是故意放我一个人去的。
不是。
郁里瞪着他,他当时真的以为江照就是忙着回家所以忘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是故意的。
他故意不跟自己一起去毕业典礼。
郁里气抖冷。
江照相当沉默地注视着他,素来清晰的大脑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无法应对眼前的情况。
郁里单膝压在了床上,柔软的脸庞紧绷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猝然勒住了他的脊背。
江照怎么抱的他,他就怎么抱了回来。
松手之后还记得对方公主抱他的仇,一把将江照托起又重重扔回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跨出卧室,提起自己的帆布大包挎在身上,蹬蹬跑了出去。
江照看了一阵天花板,手臂轻轻搭上额头,幽幽吐出一口气。
楼下,吴姨刚刚把食物摆上饭桌,抬眼就见郁里的身影风一样的跑了下来。
小郁同学
话没说完,就见那身影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出了江家别墅,江献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急忙站起来,你去哪儿,不吃饭了?
郁里谁都没理,他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了别墅区,眼睛已经通红一片。
正好挂断电话的保安喊都没喊住,只能给江献回电话:好像跑出去了。
老韩,快去拿车。江献道:怎么回事,突然这样。
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快步进了车库,车子很快发动,稳稳驶出了江家大门。
夏日的天气,别墅区外的水泥路被晒了一整天,即便在傍晚时分依旧在无声地往外散发着热气。
豆大的水滴落在了上面。
一只穿着黑色凉鞋的脚跨了过去,接着,圆润的脚趾上也落下了一滴水渍。
郁里抬手抹了把脸。
夕阳早已落下,天正蒙蒙擦黑,少年背影纤瘦,偶尔有打着灯的豪车与他擦肩而过。
银色轿车从后方追上,江献在后面道:是他,慢点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韩叔按了两下喇叭,一边放缓速度靠近他,一边摇下车窗探头,轻声道:小郁同学
小郁同学回头,通红的眼睛濡湿的脸,嘴巴无声地扁成曲线。
和蔼的表情陡然一僵。
江献一路把郁里送回小区,再亲自送到门前,左右没见到郁博士,微微松了口气。
那干爹先回去,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点头。
好,那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点头。
江献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给他把门关上,背影沉重地进入电梯,等到重新回到车上,脸上已经失去表情。
江献走后五分钟,郁彬从车上下来,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水果回到屋里,浴室里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拿出一些水果放在水槽,把余下的收进冰箱,浴室的水声停下,没多久,郁里便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不是说留在江照家里吃饭,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郁彬把洗干净的水果放在沥水篮,随手拿过一个开始削皮,听到手表传来声音:江照跟我绝交了。
他回过头,郁里已经顶着毛巾走进卧室。郁彬愣了几秒,把手头的水果切成块放在小碟子里,亲自给他端过去,郁里已经脑袋湿漉漉地在床上躺下。
他坐在床边,伸手把铺在枕头上的毛巾给他重新裹在脑袋上,道:头发还湿着,起来擦干净。
郁里听话地坐了起来,垂着脑袋任由他擦,微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
一滴眼泪在手臂上碎开。
二十分钟后的客厅里,郁彬坐在沙发上,也失去了表情。
又二十分钟后,空白的大脑似乎在逐渐浮现出信息,江献的电话来了。
郁彬看了一眼,沉默地放在耳边。
郁博士。江献的语气带着讨好:回家了吗?
嗯。
两个小孩子之间好像发生了点误会,你开导一下郁里,让他别往心里去。
嗯。郁彬说:你也开导一下江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郁里面前了。
第二天,郁里提着行李回了银杏,王金园收到了他送来的主动培育型蜘蛛卵,足足十枚,据说可以根据蚊子在吸血之后留下的尿液进行追踪,不吃掉不会罢休。
王金园十分稀罕地捧着看来看去:这玩意儿有点意思,还挺猎奇的,你多吗?
点头。
王金园转了转眼珠,道:我正想着暑假干点什么,这个能当宠物卖吗?
郁里心不在焉:我做着玩的。
王金园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他放下手里的小盒子,歪头观察郁里,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郁里很少会有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上一回这样还是郁爷爷的病情确诊之后,郁里也是沉默了很多天。
我跟江照绝交了。
不可能吧。王金园道:你俩,绝交?
郁里垂着睫毛,手表说:他不配有朋友。
王金园观察了他一会儿,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你说的对,他不配!
正午,江照提着书包走出江家别墅,正在草坪上喂狗的江献朝他探头,问:你去哪儿?
有事。
他这几天几乎不着家,每天大中午的举着伞往外跑。江献倒是去楼上看过,见他把楼上的一间储藏室收拾了出来,桌上散落着许多金属物件,也不知道在造什么。
孩子马上要成年了,有自己的隐私,他不说,江献便也没有多问。
韩叔揉着身边大金毛的脑袋,道:小郁同学的事儿,不跟少爷说啊。
说什么。江献道:他都多大了,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心里肯定有谱。
银杏附近有一个电影小镇,高考马上要出分,王金园难掩焦虑,索性拖着郁里一块儿出去旅游了一番。
路上风景如画,郁里的身影定格在他的摄像头里,被发到了朋友圈。
一只手在郁里的侧脸上长按,保存入了相册。
六月底,高考成绩出了分,王金园考入了理想的警校,郁里的心情终于染上了一点亮色,高兴地抱着他跳来跳去,与此同时,瞿阳明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请他再回一次学校。
王金园疯了一样跑过银杏的大街小巷:郁里考上状元了!郁里考了个满分状元!!!
郁姑姑脸上有光,跟郁彬打了电话,知道他没时间,便做主包了个酒店大摆了两天宴席,给郁里庆功,收到的礼钱全都让郁里拿了回去,说给他上大学的时候花。
京朔又刮起了一波江郁热,郁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再参加一次期末总结大会。
他从银杏赶回去,在当天又一次换上黑色的校服,刚走出小区,便见到了熟悉的银色轿车。
江照摇下车窗看他,露出一抹微笑:快上来。
郁里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段时间江照倒也有断断续续找他聊过天,但郁里都没有理会,江照倒是很平常心,想起来了就给他发一个,似乎他搭不搭理都无所谓的样子。
郁里想起来,就又是一阵生气。
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了。
好在爸爸安排的司机很快过来,郁里直接上了车,行在了江照前面。
银色轿车无声跟上。
韩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江照,轻咳了一声,道:这趟回学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嗯。
京朔这回出了个双状元,校长估计乐开了花,得安排媒体给你们采访吧?
也许吧。江照偏头朝前方车子看去,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车子继续前行,韩叔忍不住道:少爷跟小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照收回视线,道:韩叔想说什么。
那倒没有。韩叔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些于心不忍:就是那回小郁同学从咱们家里跑出去的时候,哭的挺厉害。
江照脸色一僵。
小朋友看着挺赤诚的,不知道少爷跟他有什么误会,要不要主动道个歉什么的?
江照哑了半天,才道:他那天,哭了?
少爷不知道?韩叔表情吃惊:哭的可厉害了,先生吓得都没敢问怎么回事,一路大气不敢喘地把人送回了家,以为你在气头上,也没好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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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哑巴所以用实力说话(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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