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与他十指相扣:这个。
郁里一边听着课,一边走神看自己的手,张开五指,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填满指缝的手。
他眼珠朝后转了转,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又悄悄转了回来。
应江献的邀请,郁里给郁彬打了电话,两家人约在了城中某家装修十分清雅古朴的饭馆子,说好了,由江献去接两个孩子下学。
远远地,江献就看到了他们走来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江照,又看了一眼郁里,最后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拉起来的手上。
他俩,关系这么好吗?
韩叔在一旁点头,道:少爷很喜欢小郁同学。
两人来到车前,江照把车门拉开,让郁里先上去,随后从另一边上车。
江献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重新拉在一起的手,江照:爸怎么了?
没什么。江献转回了头。
小孩子之间拉手应该是正常的,大人不能引导孩子胡思乱想。
咱们现在去饭店,郁里,你问你爸爸到了没。
郁里低头给郁彬发了个短讯,后者很快回复:到门口了。
郁里给江照看,江照传达:到门口了。
江献看了一眼时间,道:他倒还挺准时。
接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轻轻整理了一下领口。
到地方之后,江献先一步下车,并重新把领带抚了一下,偏头看向江照,道:手别拉了,又不是三五岁孩子。
江照只能松手。
江献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道:校服领子,扣好。
江照抬手把最后一课纽扣扣上,微微扯了一下脖领子,防止勒到喉咙。
行了,走吧。
江献先一步进门,江照在身后把平光镜换成色盲眼镜,郁里有些懵懵地把自己衣服扯了一下,跟在江照身边。
他们要的是雅间,靠近雅间的院子里有一个竹林,风吹沙沙,伴随着大厅传来的古筝声,坐在旁边的护栏前还能看到围着饭馆的鱼池。
到地方的时候,郁彬正在喂鱼。
他穿着浅色Polo衫,下身同色长裤,浑身上下的装饰只有腕上的一块银色手表,可谓普通至极。
江献撩开帘子进来,标准微笑的脸微微一僵。
郁彬听到动静回头。
江献穿着手工高定西装,皮鞋擦得噌亮,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就是一副成功企业家的模样。
四目相对,江献恢复微笑,郁彬也从惊讶中回神,两人上前一步。
江献。
郁博士
哦,江总。
郁彬
老同学。江献握着他的手,道:好久不见,听说你一直没离开研究所,这么多年来想必突破不小吧。
嗯。郁彬道:目前我们的基因抗癌技术已经趋于成熟,上半年正式投入了使用,不出意外,下半年会有部分人就可以康复出院。
恭喜,你们真是辛苦了。
应该的。
那你上回去国外,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郁彬抱歉道:不是公开会议,我不能说。
两人之间寂静了两秒,江献没有找话题,郁彬也没有开启新的。
江献终于松开他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江照。
我见过了。郁彬放松一笑:你儿子很厉害。
江献神情与有荣焉,郁彬接着道:上回郁里在家跟朋友聚餐,那么大一个厅,他一个人全收拾了,我半夜回到家,还以为是郁里这么勤快呢。
他眼神里流露出赞赏和钦佩:你教的真好。
对。江献回过神,横了江照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打小就培养他独立自主,所以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成绩上经常拿第一,没怎么让我操过心。
那这孩子是真的厉害。郁彬多看了江照几眼,道:没有人管都能长得这么好。
江献挡住他的视线,道:也不是没人管,我平时工作忙,还是经常会电话监督他的。
你这么忙都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真厉害。
江献心里舒服了一点,道:快坐吧,你们俩也是,坐那边儿。
服务员撩开帘子:请问客人现在点餐么?
让孩子们点。江献说罢,又看着郁彬。
郁彬喝了口水。
江献也收回视线,不悦地开始喝水。
桌子上因为这个菜单而被打断气氛,郁里要了饮料和甜品,江照的声音响起:郁叔叔的这个研究所现在还招人么?
郁彬还没说话,江献就道:有没有点出息,做研究员能有什么前途,出力不讨好有事还背锅说不准哪天就被当成人类公敌钉在耻辱柱上。
郁彬一顿,看向了他。
江献别开脸,听他拉了拉凳子,避开孩子们轻声道:你不用为我抱不平,我不在乎这些。
你当然不在乎,你毕竟是郁博士嘛。江献露出了一个虚伪的关怀的眼神。
郁彬正色道:探索未知的领域本身就会出现各种不可控因素,烟花制造的过程也很危险,可是难道就因为偶尔出现的可能烧身的火星就放弃了么,那这世上就永远没有人能够看到它绽放绚烂的模样了。
死去的人看不到。
死去的人为真理奠基。
江照给郁里撬开夏威夷果,把白色的果仁放在他碗里,道:爸,你表上沾水了。
江献立刻抬了一下手臂,这才发现旁边的水不知何时撒了,这会儿已经溢到他的手腕下,他站起来抽过纸巾擦了一下袖口,郁彬也抽纸巾把桌面擦了。
江照一边擦,一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郁彬终于看向了他的手表,赞赏道:很好看。
哦,这个啊。江献道:秘书给配的,说比较符合我的身份。
郁彬:很贵吧。
江献:还好,也就是郊区一套别墅的价格。
郁彬点了点头。
江献:你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块,也就是我半小时赚的那么多。
郁彬惊讶:可以吗?
当然了。看出他犹豫。江献更加大方:怎么?有顾忌?
点头。
不喜欢?这个牌子还有别的款式,也可以单独订做,我给你弄个符合学者风范的。
那得多少钱?
江献想了想,道:撑死两千吧。
两千
你举你那表干什么,我说两千万。
郁彬把手放了下去: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公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别跟我说你来谈投资。
点头。
江献啧了一声,坐在一边儿,道:这点钱谈不了什么投资吧。
郁彬试探地提议:你可以在投资项目的基础上折现给我。
?
郁彬退而求其次:或者把这个礼物,换成投资。
江献看到他去翻包,立刻道:得得得,这个事儿等吃完饭再说,孩子们还饿着呢。
郁彬后知后觉,急忙放下,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道:能不能催催。
先吃点瓜果。江献捏了花生,道:你知道孩子们这次月考出来了吧?郁里跟你说成绩了么?
说了。郁彬看上去很高兴:考了个第三。
小朋友是挺厉害哈。江献一边说,一边去看江照,道:我儿子依然是年级第一,京朔的老一了。
虎父无犬子,跟你一样。
嗐,成绩好没什么用。江献谦虚道:以后也就是活成我这样而已。
郁彬附和:你现在看上去名利双收,可到底辜负了你的大脑,得不偿失。
江献:呵呵。
第33章 【二更】江照骗我。
饭菜终于上来了,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江献张罗道:好了,动筷吧。
郁彬和郁里同时把筷子在桌子上轻磕一下,对齐筷尖, 伸向自己面前的饭菜。
江献给自己盛了一碗全山珍汤, 道:这个是江照点的吧,他知道我爱喝。
江照嗯了一声。
江照真是懂事。郁彬真诚地道:听郁里说你在学校很照顾他, 真是麻烦你了。
老师让我照顾他的。江照顺手给郁里盛了一碗, 郁彬眼底一软:话虽这么说,可你到底没有这个义务。
郁叔叔客气了,你跟我爸关系这么好,如果不是不常入世,我和郁里应该也算青梅竹马了。
是啊郁彬,你一直都呆在北城地下, 怎么也不出来转转?
你又不是没在那呆过, 真忙起来哪有时间。
江献:这桌上有你爱吃的没, 郁里有给爸爸点么?
郁里摇了摇头。
他喜欢吃的我都喜欢,没什么特别的喜恶。
那你知道郁里喜欢吃什么吗?江献偏头, 道:我听说你们父子不常见面?
郁彬点了点头, 道:因为太忙了, 所以,他从小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
哎。江献道: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啊,哪有把孩子交给老人家自己忙成这样的, 既不孝又不慈,孩子能跟你亲才怪。
郁彬看了郁里一眼, 满眼都是内疚。
郁里正在朝嘴里塞红烧肉, 见状敲了敲桌面:没关系。
江献挑眉:这是电码?
对。郁彬忙道:爷爷教他的, 他其实跟着我还不如跟着老人家, 你知道我爸那脾气,郁里被教的很像他。
倒的确是不卑不亢,不过你也不赖,荣辱不惊的。
郁彬腼腆地笑了一下。
说你傻都不懂。江献没脾气地哼了两声,道:郁里平时跟江照交流也可以用电码,他也懂的。
郁里点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迟疑的看向江照。
江照:吃个鸡腿,来。
郁里啃了两口鸡腿,然后敲桌:江照什么时候学的电码。
很早就会。江献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他又看向江照:眼睛又不舒服了?是不是灯太暗?
郁彬也看向江照,道:没事儿吧。
没事。
他看向郁里,后者面无表情地撕下了鸡腿上的肉。
江献又转向郁彬,道: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既然已经到北城了,还是应该多跟孩子培养一下感情,别搞得父子生疏,你们到底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郁彬很受教地点头。
说起来。江照又看了郁里一眼,道:你们家没人卷发吧,这孩子头毛卷的,跟你一点不像。
哦。郁彬慌忙道:他,他妈妈是卷发。
江献看了他几眼,笑意微微收敛。
因为桌上有孩子,两个大人都没喝酒,免得失态让小朋友们看笑话。
临走的时候,江照把洗出来的照片递给了郁彬,郁彬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再三道:谢谢你,江照。
郁里也有一份,我晚点会给他的,这一份郁叔叔可以自己放好。
郁彬翻了几张,依依不舍地放在包里。看到郁里表情不对,便扯他的手,犹豫道: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江献也道:下回咱们不来了。
郁里摇头,勉强把情绪收起来,抱了郁彬一下。
自打拍了照片之后,郁里就经常抱他,郁彬拍了拍他的头,心头稍显宽慰。
江献道:那就这样,你们是回家还是?
郁彬征求郁里的意见,后者在他手心敲了几下,他道:那我们回家吧,明天我送他去学校。
江献没意见:行,那我们先走了。
那个表
折现不行。江献指责道:你觉得那样合适吗?
到底有求于人,郁彬道:项目方面
下次吧,有时间来我家里喝点酒,边喝边聊。
江献直接上了车,江照看了眼郁里,沉思片刻,也弯腰钻了进去。
车子向前,江献道:小朋友这是怎么了?连他爸都看出来生气了。
江照握着手机,字打了又删,心不在焉道: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江献指责的话,郁彬在车上十分关注郁里,虽然这孩子平时就很安静,但他单纯的安静和生气的情绪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像江献说的,连他感觉出来了,那必然是十分生气了。
郁里,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郁彬道:我可以去学校帮你出气。
郁里看他,似乎在问,怎么出。
我可以找你们老师,给他记个大过。
郁里笑了一下,心情终于有所缓和,摇头敲:现在京朔没人敢欺负我。
那你入学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么?
爸爸入学的时候有吗?
有。郁彬道:有一些说话不太好听的,你别看爸爸现在好像能说会道的
郁里一下子笑了。
司机也在前头忍笑,道:郁博士,谁说您能说会道了?
我是说相比之前。郁彬有些尴尬,但还得忍着面对儿子,强作镇定道:就是那个时候,我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人交流,用我们所里年轻研究员的话说吧,就是,社恐,可能有点吧,但其实我也不是怕他们,就是觉得,有些交流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郁里乖乖地听着。
然后就有很多人说我傻,说我呆头鹅,说我死读书,就是,诸如此类的。
爸爸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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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哑巴所以用实力说话(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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