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课最后十分钟,班里才陆续开始进人,逐渐热闹起来。
你们回来了。夏若看到抱着球的周傲,这还剩两分钟,江照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臭毛病,打完球一定得洗澡,早回寝室了。
郭肖瞥了一眼郁里,也道:可能因为对老师的安排不太高兴,今天打球的时候可莽了,出一身汗。
什么安排?
还能什么安排,老师把哑巴送他寝室去了,他从入校就没跟人同寝过,估计恶心坏了。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不断有人朝郁里看。
廖老师想什么呢,谁不知道大班圈地。
估计还是为了去年的事儿吧
周傲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他只是有点洁癖,郁里你别听他们瞎叭叭,江照没嫌弃你,就是有点不习惯。
郁里翻开了书,没有理会。
一阵急喘之后,苏子亦跑了进来:妈呀可累死我了。
他一屁股坐在郁里旁边,取出水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夏若笑着转移话题:苏子亦你可真行,又掐着点睡的是吧。
我跟你们不能比,精力条短,不睡饱脑子不够使啊。
江照呢?不会是气的不来了吧。
啥?苏子亦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江照踩着铃声走进来,依旧斯斯文文举止得体,老师来了,都坐好,郭肖,腿收回去。
廖芳菲后他一步走进来时,班里已经规规矩矩,落针可闻。
苏子亦把卷子往两人中间推,在发现卷子不是自己的名字之后,哪怕极力按捺,也不由自主地往外散发视线。
班里很快微微躁动起来,但并没有交谈声。
好了,现在开始抽签。
大家纷纷按下了不安,再次紧张了起来。
郁里正奇怪着,苏子亦已经在草稿纸上写:抽签找人讲题。
郁里再次看了一眼卷子,上面没有任何勾勾叉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分数,这似乎是为了让学生们自己权衡,面前的卷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也算是带动思考的一种方式。
但同时也给拿着别人的卷子讲题的学生带来了灾难,因为对方只能靠自己去判断,哪一道是对的,哪一道是错的,同时,也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学识去讲解,但这样一来,讲的是对是错就很难分辨了。
廖芳菲的手探入抽签筒,班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少人都揪紧了衣角。
廖芳菲的手带着一根长签离开签筒。
郁里身边的苏子亦大气不敢喘,脸都憋的通红。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洪佳佳。
窒息一般的沉寂之后,是很多人放松下来的喘气声,接着,一个女生站了起来,离开桌子的时候绊到桌角发出巨大声响,但班里没有人笑她。
她很快镇定下来走向讲台,嗓音清甜:这是我第一次在红A讲题,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讲的哪里不对,希望大家不吝指出。
廖芳菲微笑着带头鼓掌。
她鞠躬,拿起了手里的试卷,眼前又是一阵晕眩。
这个是比她成绩差的一位学生,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她对着错误的答案,已经想不起正确答案是什么了。
大脑一片空白。
苏子亦猛地再次屏住了呼吸。
郁里明白,如果洪佳佳讲不出来,老师极有可能另外抽人。
但好在的是,讲台上很快有了声音传来。
尽管断断续续。
一道大题之后,大家都稍微松了口气,无数人都在祈祷,希望她可以一直这么讲下去,最好讲到下课。
可惜天不遂人愿,廖芳菲忽然道:表现很好,你下去吧,我再抽一个来讲第二题。
全班:
洪佳佳如蒙大赦,廖芳菲重新走上讲台,把手伸入签筒。
郭肖。
郭肖脸色惨白地登上了讲台。
一样是磕磕绊绊,面对面前只有分数的试卷,谁也不知道自己讲的是对是错。
他一字一句地吐,不自信的目光扫向江照,想从他脸上分析自己说的上一个字是不是对的。
却忽然被一对点漆般的眼珠勾去视线。
哑巴也在看他。
他头皮一阵发麻,然后便看到郁里饱含遗憾地摇了摇头,表情显而易见:你错了。
他脸色一沉,破釜沉舟道:所以正确答案是
他拿起无尘粉笔,利落地在黑板上写了下去。
写完了,全班依旧寂静。
廖芳菲道:表现很好,我们来抽第三位。
一节课上,足足抽了五位学生,每次廖芳菲都是这句评价,直到下课铃起,她才笑着道:今天的课到此结束,有两位同学讲课非常突出,还有三位同学态度可嘉,但答案是错误的,大家要善于分析。
此话说罢,刚才上讲台的人齐齐心中一沉。
是谁我就不说了,江照。
江照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老师道:你这次考的不错,试卷先别急着要,让大家比对一下,好了,下课。
她轻巧地走出教室,班里立刻纷乱了起来:大班的试卷在哪?
我这里!这边我改好了一份,有人要吗?
副班的在我这儿。
苏子亦麻利地回头,满脸乞求:大班
等着。江照道:不能乱了规矩。
苏子亦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去要回了自己的卷子。
这厢,江照桌面忽然落下一个纸条,你不舒服,我可以去睡杂物间。
字体规整,不显山不露水的,像他这个人。
江照随口安慰:别想太多。
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在讲上周周考的各科试卷,同样的方法让大家精神紧绷,终于放学的时候,不少人直接瘫在了桌子上,开始歇脑子和放松心态。
郁里背起书包往外走。
郭肖看着自己讲错的那道题,抬眼望向他瘦弱的背影,一言不发地把东西收拾起来,脸色阴沉地跟了出去。
江照掀了掀眼皮。
郁里没有再坐校车,他站在公交站台,取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公交路线,然后登上了25路。
下车之后,他环视四周,挑了个近道往小区走。
没走几步,前方就转出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郭肖已经脱了校服,穿着白衬衫,烟叼在嘴里,头发抓的乱糟糟,跟学校打扮完全不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后头分别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留着长发编着辫子,另一个剃着秃头,脸上还有个疤,一看就是社会青年。
知道我找你干嘛吗。郭肖捏下嘴里的烟,先开了口。
郁里翘起一根中指。
郭肖笑了,他身后两个青年也笑了,辫子道:难怪我们小当家说你欠收拾,一点眼色也没有,你知道他爸是谁吗?我们半个城的菜贩子都归他管!你惹了他,今儿半条命估计得交代在这儿。
这样吧。疤脸看上去还挺稳重:你到底也是京朔的,我们小当家还得在那混,要不这样,你磕头认个错,这事儿就算完了。
一辆银色轿车停在了巷子口。
前方司机看了看周围,道:是这儿吗?
江照单手支额,镜片滑下鼻梁,浓睫紧闭,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你们班这郭小子也真是能惹事儿。司机叹了口气,道:那你到底要不要管?
约莫过了快两分钟,江照才睁开眼睛,手指把镜片托上来。
黑白犹如鬼街的巷子由下而上地被染上颜色。
车门推开,一只黑色运动鞋迈了出来。
快靠近巷子的时候,忽闻一道电子音:傻逼别墨迹。
江照脚步一顿:?
郭肖脸上的笑容僵住,嘴里叼着的烟啪叽落在地上。
京朔压力大,红白双A尤甚,像郭肖这种拼尽全力才能留下来的不计其数,所以偶尔在校外放纵一下的情况时有发生。
对于郭肖来说,除了和盛泰平时的斗殴,教训某些不长眼的学生,也只是解压的日常而已。
但在此刻,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你没看到,我后头有俩人?
郁里伸出三根手指,然后留下中间一根,反过来向下,精致的脸庞,眸子静得像深水。
第6章 梦游遇到了锤子精。
郁里提着书包离开巷子,银色轿车汇入车流。
电子音已经停下。
但在那洗脑般的循环之中,留下的人显然还在失神。
第二天,郁里刚走进班里,就听到有人在乌拉拉地说话:木戳,老纸卓千晚上梦游,跟锤纸精打了一架,那梦游肿么打得过嘛,就成酱紫惹。
重点是你梦游吗?重点是锤子精啊。周傲叹气道:怎么那么不巧,梦到锤子精呢,你这脸哪能够人家锤的。
郭肖两腮肿着,飞速瞥了一眼进来的小哑巴,含含糊糊:康着是个小锤纸,谁能想照辣么厉害。
郁里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听到后头传来一声低笑:小锤子精。
苏子亦回头,小声道:不是吧大班,你真信他说那屁话,咱们不揭穿那是给他面子,他肯定是又去逞小当家的威风,结果遇到硬茬了。
嗯。江照没有多说,只是托腮看着郁里。
苏子亦便也看向郁里,忽然一惊:哎呀你头怎么了。
郁里抬手挡下他伸过来的手,在草稿纸上写:撞内开窗上了。
你家是内开窗啊。苏子亦看着很担心:找个人可以改成一百八十度的,那玩意儿撞一回还挺厉害的。
郁里点头。
廖芳菲来上课的时候,特别多关照了郭肖一眼:呦,脸怎么成这样了?
郭肖呐呐:不扫森。
你这可太不小心了。廖芳菲仿佛看穿一切:要不要我给你放两天假,休息一下?
不不不。郭肖忙摆手:皮外张,不能落课。
还算懂事,廖芳菲道:你这得按时上药,晚点让周傲带你去医务室,拿点活血化瘀的。
谢谢老师。
行,那咱们继续上课。
一上午紧凑的课程结束,班上不少人发出哀叹:昨天的课我都没消化完呢,这又往前了。
我要死了。
脑子完全不够使啊啊啊啊,我不配吃午饭!
我今天接受还好,有要帮忙带饭的吗?
我我我。
还有我!
好叻,那我记一下,你们可欠我一顿,改天得帮我带啊。
郁里把书本合上,拧开笔嘴将用空的笔芯抽出来,再拿出新笔芯换好,耳边传来周傲的声音:大班,吃饭了!
你们先去。
不会吧,您也没消化完?苏子亦不信邪地探头,就看到江照数学书下压着一本课外书籍,他眼皮也不抬地把苏子亦伸过来的脑袋按回去:滚。
郭肖也不去啊?
他那样子给白班看到能笑死,我给他带饭就行了。
一行人很快走出教室,只余部分还在绞尽脑汁消化课上的知识点。
郁里检查了所有快用空的笔,一一换好,起身把空笔芯丢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顺便从后门走出。
江照合上书,跟着走了出去。
小哑巴的存在感很低,走路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黑脑袋下头一截脖颈雪白,愈显乖嫩。
他习惯地戴上了耳机,像是在避免与人交谈。
江照迈开长腿跟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郁里回头,额前刘海微微一晃,露出里头盖着的创口贴,又很快重新掩住。
目露疑惑。
江照道:又打电话呢?
摇头。
江照道:听歌?
点头。
听的什么。江照一边说,一边把耳朵贴了上来。郁里看着他侧耳凑近的脸,鬼使神差地再次想到了王金园,他没有躲,任由江照跟他耳朵贴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偷偷练听力啊,还骗我听歌。
郁里只是习惯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想到他会贴上来听。
就在这时,耳机里的声音忽然一变,江照不经意垂眸,郁里正好抬腕,叫他看清了上头的备注:王妈妈。
他识趣地跟郁里拉开距离,还是听到了对方开头的声音:怎么样郁卷卷,午休时间到了,有没有去食堂吃饭?
江照:?
王妈妈是个男生,而且声音听着特别年轻,最多不超过十八。
郁里敲耳机:马上去。
江照懒懒跟在他身边,虽然听不清这位男妈妈在说什么,但郁里敲的字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有人欺负我。
江照也没有。
嗯。
好吃。
就在旁边。
应该是真不懂。
他是有点毛病但人还好。
像你。
江妈妈。
江照:
也许是因为江照在旁边,郁里并没有跟对方聊太久,还没到食堂就挂断了电话。
从大变态升级为江妈妈的班长看了他一眼,道:你朋友?
点头。
昨天也是他?
点头。
你这朋友真不错。江照评价,是不是担心你不熟悉这边的环境?
点头。
小同学脑袋一磕一磕,下巴压着领口一塌一塌,老实认真的模样跟巷子里那位在机械电子音中大杀四方的家伙判若两人。
江照忍俊不禁,道:你觉得自己适应的怎么样?这次月考有多大把握?
郁里没有回答。
江照带着他走进食堂,提前来的学生已经打好了饭,红白两个班级坐的泾渭分明。
两个人一进去,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穿着白色班服的人纷纷往这边看,大多是在看郁里。
江照还真是尽职尽责。
去年没拿到京朔之星,多少有点不舒服吧。
可红A哪里是那么好混的,普通人都待不下去,别说那哑巴了。
你管他,让他上心去,说不准下回月考年级第一就是我们班长的了。
江照,这边。夏若的声音传来,江照带着郁里往那边走,郁里看到非A班的人都纷纷让位,王金园说的居然是真的,A班打饭都可以排在别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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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哑巴所以用实力说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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