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把花放进口袋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半可信一半需留意。”
她的话里存在太多漏洞。曾经被盯上的几个人里,徐理是最先出头的,她建立反W组织的团队,必
然是曾邀请过其他同类。
但薛妙芬却没有加入,她又十分清楚徐理的处境以及徐理创办团队开始和结束,甚至每个人怎么死
的,她都清楚。
明显是调查过,又有可能是参与者。
没有人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更是这群被W组织盯上的老手,可能会放手一搏,但不可能会是故
事里那么自甘懦弱。
因为为了活着,人都是自私的。
裴远信任薛妙芬是她说起游戏里的情况,她观察敏锐,都不需要裴远浪费口舌套话。薛妙芬三言两
语就把游戏什么情况,都说了出来,还把希望和期盼的心情,不断传输给他。
“一半一半?”方周问,“你还搞分段?”
他迈步朝院子里走:“一半是信任她的勇气,另一半是不信任她的故事。”
方周云里雾里,还想追问什么意思,见裴远已经拉开了院子的小门,立马把话吞了回去。
院子幽黑,冷清破旧的茅草房被笼罩着一层浓郁的灰,这种色调没有压抑,带着莫名的眩晕。
老太太从里屋出来,衣服裤子都是不匹配的银白,手里握着棍,盘着倾斜的头发。她声音沧桑,冷
冽,无温度:“你是谁?来找我做什么?”
“你好。”裴远礼貌说,“我是来听你故事的。”
老太太皱眉,脸上刀疤在昏暗中渐渐清晰起来,十分触目惊心:“你想要什么故事?”
裴远将花拿出来,亲自上前,放在老太太得手中,随即奔入主题:“册子。”
老太太接到花,脸上笑意不止,磨磨蹭蹭从上面下来,坐在漆黑的木椅上开始说话。
“很早以前,皇帝尚未驾崩,设立科考制度,招揽天下人才。有名书生落选,后无精打采,决定回
乡。后遇新皇帝,被其看重,便带在身边辅佐自己。书生提出明册制度,将百姓之民写入册中得以
皇帝支持。”老太太说,“大臣们不支持此等决定,纷纷上报皇帝废除,可因皇帝过分信任于他,
拒绝任何上报和治罪。皇帝舅舅起逆,书生逃跑,隐姓埋名,后因不甘,独自写下册子,害全城死
于非命。”
老太太口中的故事和老捞的笔记没什么区别,所有线索指向的人都是书生,书生那个年代的事情。
“那如何毁灭册子?”裴远问,“获得自由。”
老太太咯噔咯噔笑,刀疤随着动作蠕动,像满脸爬行着生动的毛毛虫。方周只敢看一眼,完全没有
直视的勇气。
老太太问:“你想知道?”
“当然。”裴远说。
“自古老话,什么因结什么果。”老太太说,“要解决这个因。”
说罢,老太太把手里钥匙给了他。
“这是干什么的?”方周问,“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裴远疑惑地看着她。
“很久没有人来听我说故事了,以后不讲啰,东西送给你,自己去解决吧。”老太太笑个不停,“
要小心哦,不然会死哦。”
她转眼消失在黑暗中,幽静冰冷的气息再度袭来,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裴远和方周走出老太太的
院子,把钥匙放进兜里,沿着街道往前行。
“这么来说,这房子历史悠久,真如老捞册子上来说,是个有皇帝的年代?”方周发表看法,“都
这么长的时间了,咱们怎么解决册子?”
裴远:“我大概理解这关的意思了。”
“这又懂了?”方周说,“从我们的到来,四处散发着册子的重要性和存放地,引导玩家寻找册子
,谁拿到谁就是强者似的。”
“但是没人交代,册子决定有什么作用,拼凑的信息只是在说,它很重要,人人都想得到它,它关
乎着所有鬼的命。”裴远顺话接下,“很多玩家跟风追寻,不为为什么,只为它是个道具。”
方周点头:“你的意思,你知道它能怎么办了?”
裴远笑了笑:“只是猜测而已,不敢断定。”
“什么样的猜测?”
“这个背景是古时候,很多故事都提供出来的皇帝,在属于鬼镇久远的历史中。说明什么呢?说明
这个世界并非只是这个世界。”裴远说,“跟题目一样,夜幕,它或者可以倒过来。”
“倒过来?”
“嗯。”裴远说,“倒过来。”
方周舔了舔干燥的唇,活动了下胳膊:“我需要帮什么忙?”
“去找温寒,”裴远说,“拿到老捞的笔记。”
方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然后?”
高大耸立的大树,发出不协调的沙沙声,每片叶子恐怖的扭动。天空发出闷雷,混着地面卷起的沙
,混乱、不协调。
“毁了它。”裴远语速不快不慢,“它不能和册子同时存在。”
裴远是在薛妙芬和鬼小孩提到作业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洞里其他玩家提到的,册子的质量。那质
量不是不普通的纸,尽管裴远没有亲手触摸过,但能从他们口中得知,那纸是有多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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