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 江景乔唤住孟云英,二人一起走在红墙之下。
江景乔沉吟片刻道:“适才在金殿上为何突然有去北境的想法?”
孟云英闻言有些不自在起来,斟酌片刻道:“臣深受皇恩, 理应为朝廷为百姓做点事情。”
“此去北境路远迢迢, 你舍得和十九分离?”江景心出了午门, 停了下来, 看向孟云英。
孟云英闻言默然不语。
江景乔见对方不说话, 便叫对方随她上马车,关了马车门后,江景乔捧起汤婆子道:“十九母妃早丧, 自幼养在太后身侧, 十分娇宠, 性格便也有些执拗,有些事她一时想不明白,还望驸马多多担待。”
孟云英一听此话,便知道静王知晓她和公主的事, 哀叹一声道:“殿下,有些事, 臣难以担待, 公主她......从前公主无心于臣,臣亦不想高攀,两厢还可安稳度日。可自从两心相交之后,臣的心境早已变了, 臣对公主一心无二,便想奢求公主也能一心待我。可昨日之事,如同一瓢冷水彻底将臣浇醒,臣并不是公主心底之人。”
“本王看, 未必,十九若不钟意你,是不会同你做真夫妻的。”江景乔说着拍了拍孟云英的肩膀,“十九对你,并非无情。”
“殿下差矣,公主虽对臣有情,但前提是她心底之人当真战死沙场,如今她心底之人回来了,对臣的态度也大有所变。臣心实痛,昨日几度隐忍方不说破,可臣断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和公主相处,甚至不想再踏进公主府,若能寻份外差,远离京城,或许臣心中之怨能消散不少。”
江景乔闻言笑道:“你远离京城,不正好给人家‘日久生情’的机会嘛,公主目下是你的,你守住了不让旁人抢去就是了,别不回府,多抽出时间陪着十九,让她没有时间想别人。”
孟云英闻言一愣,抬手指了指自己道:“殿下之意是让臣死赖着公主?”
“又如何?”江景乔扬眉道。
“不可,不可,感情一事怎能死缠烂打。”孟云英吓坏了,她可做不出来这等事情。
江景乔一见孟云英不上道,急道:“啧,不开窍,本王问你,你心里可想和十九分开?”
“自然不想,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臣可不想同公主做半路夫妻。”
江景乔一听这话道:“那不就得了,本王同你讲,那个人出现对你来说是好事儿。”
“啊?”孟云英敛眉,“好事?殿下的话臣怎么听不懂?”
“所以说你是书呆子啊,本王问你,那个人没出现之前,你心里有没有想过十九心里是爱那个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
孟云英闻言脸颊刷的红了,一直红到耳朵尖,非她小人之心,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会猜想起来。
江景乔一见对方如此惭愧之色,便知道自己言中了,撇了撇嘴,为什么她看孟云英如此顺眼,她和孟云英某些心思还真是有相似之处。
“看吧,之前即便你心里有这样的猜疑可没处去佐证啊,这下好了,那个人出现了,你若能让十九在你和她之间选择你,那你今后就可以吐气扬眉再无此心结,多好。”
孟云英乍一听,面色渐渐缓和,可片刻之后,便重新染上愁云,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啊?”江景乔问道。
孟云英无奈道:“哪里就扬眉吐气了?昨日分明是臣败了,公主已然疏离我,甚至今早要求今后分房而眠。”
“她要求你就听啊,你听本王的,晚上抱着枕头回寝殿睡,她若赶你你便动手。”
孟云英一听,警惕地看着江景乔道:“殿下莫不是想套臣什么话?臣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打公主呀。”
“啧,谁让你打她了。”江景乔气的脸通红,她这么教怎么就教不会呢,“动手不懂?你不明白什么是动手动脚啊。”
孟云英一听,脸仿佛刚烧开的热水,滚烫滚烫的,瞥了江景乔一眼道:“欢好岂可强求?”
江景乔被噎了一下,手攥起来,又松开,松开又攒起来,可气着她了。
“那你就规规矩矩的,按你的想法躲十九远远的,让十九渐渐忘了你,正好匀出时间好让十九和她内心深处的人多培养培养感情。”
孟云英知晓静王在激她,她若不争取日后回想怕是会后悔,既然如此,不妨按静王说的试试看,不过就是厚脸皮些,想来应该不难。
“承蒙殿下指教。”
江景乔一听此话,知晓对方听进去了,便笑道:“这就对了,孺子尚可教也。”
孟云英附和着笑了笑,忽然马车颠簸起来,问道:“殿下,咱们这是去何处啊?”
江景乔打了个哈欠道:“你不是坚持要将真凶捉拿归案啊,本王昨日自你走后仔细想了想,确实,赵紫莹和丫鬟之死让京中世家之间惶惶不安,百姓之间也多有议论,还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才行。”
“殿下英明。”孟云英笑道。
很快,二人来到庄园,江景乔让人带着孟云英去提空念出来,自己则独自去见颐嫔娘娘。
江景乔下了地室,便见颐嫔拨弄着佛珠再念经,便轻步上前见礼。
“儿臣给颐嫔娘娘问安了。”
颐嫔闻言睁开眸子道:“静王殿下可是要带我去见亲生儿子?”
“聪慧如娘娘。”江景乔笑道,“请娘娘跟儿臣走吧,明日除夕,宫中设宴,娘娘易容成侍女跟在儿臣身侧,届时儿臣会告知哪位是您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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