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她睡着后,蔺沉渊真的做了什么吧?
可身体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真的有做什么,她应该会感到不适才对,看来是她想太多。
便将扯下来的薄被丢到一边,朗声道:多谢师父,弟子已经没事了。
昨夜她同他说了那么多话,说不定早已暴露心智恢复这件事,左右继续演降智小孩没什么作用,便索性不演了。
还好蔺沉渊没有多问,只道洗漱用的热水已为她打好,让她快些起来梳洗更衣。
锦悦睡前有换舒服宽大的睡袍,这会子刚醒来有些犯懒,仪态方面便没怎么留意,起身后跪坐在床上,抬手去整理自个儿的长发。
古人的头发都留得极长,她这副躯壳亦是,头发不梳发髻全放下来时长至大腿,惊人的发量绝对是许多现代人梦寐以求的。
她用小指勾勾脸上的发丝,随口问道:师父,现在什么时辰了呀?
不咸不淡的说话声传进来:再过两刻钟便是巳时。
巳时大约是上午十点。
锦悦惊了,她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睡这么迟才起,平时六点不到就得起来的。
她忙从床上下去,慌慌张张地梳洗更衣,头发太长难以打理便先披着,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整理好自个儿,然后快步走到外间去。
师父怎么没叫弟子起床?弟子平日里不睡这么晚的,每日卯时不到便会起身去学习,师父若不信,大师兄可以为我作证!
昨晚才被说功课学得不好,今天她就睡到十点才起,要是不解释的话,蔺沉渊肯定会觉得是她懒惰才没学好功课。
蔺沉渊倒是没想那么多,淡淡道:我唤了,你没醒。
锦悦道:弟子睡觉比较死,下回师父直接推醒弟子就好。
下回。
蔺沉渊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心情莫名变得极好。
师父,这是我的早饭么?
锦悦发现桌上有一大碗冒着热气不知是不是豆花的汤羹,便出声询问。
蔺沉渊点点头。
锦悦立刻坐下开始品尝,舀一口到嘴里后发现不是豆花,竟然是细腻软滑的蛋羹!
她又惊了,抬头呆呆看蔺沉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师父,这是蛋羹么?
昆仑派门规禁荤腥禁杀生,蛋也算荤腥,他怎么会为她准备蛋羹啊?还是这么大一碗,估摸着要三四个蛋才能蒸出来
蔺沉渊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是肥遗的卵。
肥遗不是六师兄养的灵宠么?
锦悦眨眨眼:六师兄同意师父取他爱鸟的卵给我吃?
老六自是不愿。
那?
被我打一顿后愿意了。
六师兄对不起,六师兄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雪貂是必须吃肉的!吃不到肉,鸟蛋也行!
用罢早膳,蔺沉渊说要带锦悦下山历练,他原本是想过几日等她身子养好一些再动身的,然昨日见过渡恶后,他便改主意了。
到山脚下同岳蓁和景清告别时,岳蓁忽然请求蔺沉渊带景清一起下山历练,他连包袱都帮景清收拾好了,于是景清不愿意也没法,只能垮着脸跟在蔺沉渊身后。
蔺沉渊大概猜到岳蓁此举是何意,无非是还在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锦悦,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担心顽皮的景清也会受到伤害,便想让他带走一起下山历练,如此他能放心一些。
也罢,景清的功课学得也不大好,此番便带着一起教导罢。
同岳蓁告别后,三人御剑离开昆仑派。
锦悦的御剑术学的不精,加之蔺沉渊不放心,故而两人共御一柄剑飞在前头,景清独自一人飞在后头,其实他的御剑术也不怎么好,但他怕被骂,便硬着头皮稳住长剑往前疾飞。
约莫一个时辰后,三人落到一处小镇歇脚。
差不多是用午饭的时辰,锦悦和景清不比蔺沉渊,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三人便顺势在一处较偏僻的客栈点了几样小菜。
虽然出门了,但锦悦和景清谁都不敢点油水多的菜式,只点了一个豆腐汤、一份炒白菜,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三盘菜端上来后,景清拿起碗筷便吃,锦悦却是没什么胃口,夹了一筷子白菜在碗里好半天都没吃下去。
蔺沉渊是不用吃饭的,他辟谷已久,口腹之欲早已消失,便端坐在桌子前没动。
坐了小会儿,见两个徒弟,一个狼吞虎咽,另一个却没怎么动筷子,心中若有所思,顿一顿,他开口道:老六,你去外面街上买只荷叶鸡回来。
方才路过的巷子口有个卖荷叶鸡的小摊,从这出去买很快便能回来。
景清的筷子掉了,从饭碗中抬起头,傻呆呆看着蔺沉渊,嘴里还含着一泡饭。
他没听错吧?师父让他去外面买叫花鸡???昆仑派门规不是到哪都得遵守么?以前他刚到凌息山时,师父连虫子都不准他吃,现在却要他去买鸡???
遂大着胆子问道:师父,你说什么?弟子没听清
蔺沉渊斜眼过去,漆黑的眼眸寒意密布,似有碎冰融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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