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霁月抬头,与匆匆赶来的齐鉴书打了一个照面,即使走得快,行动不急不须,翩飞的衣角被他用手抚平,和江楠完全不同的类型,他温和得像玉,江楠是沉寂的活火山。
他略有深意地掠过王侃世闪躲的眼神,心下怔忪,“你送她来的?”
王侃世哪敢接这个烂摊子,忙摆手:“不是,江二送来的。”
还要补一句:“顺路而已。”
欲盖弥彰。
齐鉴书懒得计较,目光落在郑霁月身上,她坦然无比,还有心情对他笑。
她好像总是这样,置身事外,似乎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略略一滞,他心中三分火气堵在穴口,嘴角一勾,无奈:“不来找我?”
“当时你不在呀。”
郑霁月避重就轻。
齐鉴书没有再计较,放过她,伸手:“带你去赛场。”
郑霁月应了一声,同时握住他的手,两人双双离开,一对璧人。
在人前他们是假情侣,但是不知道是齐鉴书演戏上头还是假戏真做,他们牵了很久的手,一直到坐进赛车里才松开。
郑霁月看着窗外,一边啧啧称叹,一排一排的百万赛车壮观,玩的就是钱。
冷不防传来一句:“你喜欢江楠?”
郑霁月转头,齐鉴书坐在驾驶位,脸色平淡地好像在唠家常。
她反问:“怎么这么说?“
他目不斜视:“你一直在看他。“
因为他的荧光橙太惹眼。
郑霁月无法辩解,更有其他的原因在,便含糊几声,装作好奇的样子,支着手探向窗外。
“我是在看他们怎么比赛。“
场内的比赛还未开始,赛车场并不狭窄曲折,只是拐角弧度诡异刁钻,有些地方坡度起伏明显,是赛车手拉开差距的重要一环,简单来说,难度并不大,决胜点在经验和操作灵敏度。
远远的小点移动,江二穿着黑白格的赛车服,对着其他的车手比了一个中指,狂得没边。
方棋格舞动,荧光橙率先冲出,其余车辆紧跟其后。
郑霁月看不懂赛车,也知道江楠遥遥领先,他没使Y招,照样甩别人好几条街,方棋格落下几回,最终稳稳冲破终点。
少年意气风发,抱着头盔,咧嘴笑,坐在车前盖上,等落后的车追上来。
郑霁月只觉得像狗狗笑,不觉扯了扯嘴角。
他的第六感太敏锐,将汗湿的额发向后梳,露出英气的额头,眯着眼朝这边看过来。
他视力一般,只能依靠颜色辨认,这颜色独一无二,唯有她一人,想起刚才在车上和她的荒唐事,脸无端发烫,咒骂了一句,跳下车,将头盔甩给侍应生,没了赢的心情,跑去休息区开香槟。
害羞的甜甜。
她想。
有了期待,就种下了悸动的种子。
郑霁月深谙此道,江楠是铜墙铁壁一块,但她也有办法不是?
江楠不想见她,只是心中又暗暗记住了她的特立独行,郑霁月便不去他那里刷存在感,毕竟第一次的体验需要回味发酵,才会酿成美酒,多接触反而破坏美感。
她随意敷衍几回,此后很少有机会见到江楠,齐鉴书时不时仍有邀请,但是郑霁月实在腻味这样频繁的接触,本就是逢场作戏,十句里能回一两句便算热情,一边忙自己美术设计的作品,还额外接了几单商单算作零用,忙起来更是不管不顾,回寝室倒头就睡。
睡到日上三竿更是家常便饭,好在一寝室的美女都是同专业,彼此贴心不闹事,虽有小矛盾但无伤大雅。
大中午,郑霁月才幽幽转醒,旁边打游戏的秦可心抬了抬头,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你手机铃声响了好几回了,不知道谁打给你的。“
她有点尴尬,道了谢,边漱口边查看手机,五个未接来电,两个是陈姨,三个不认识的号码。
微信更是爆炸。
她先回了陈姨,点进一个十人小群,在聊三月份聚会的事,她一看日历表,今天就是。
她提起精神,边打哈欠边拾掇自己,换上低调的酒红小裙子,最近攒钱买的AQ新款,斜边开叉,露出半截羊脂白玉似的肌肤,披着小黑外套,活脱脱一个复古美人。
陈姨这会儿还没回她,想必是担心她身体安全的家常琐事,郑霁月便把手机放在一边,专心对着镜子抿口红,旁边时简撑着脑袋看她,一边笑:“美女,这是赴谁的约呀?”
时简是她的对铺,系里小有名气的氧气美女,但私下性格反而很爽朗,人缘好,性格和善。
郑霁月恰好化完,对着她抿唇一笑,眨眼放电:“187体育男高中生。”
时简被她逗笑了:“哪个弟弟进了你的池塘,真可怜,今晚地球上又多一个伤心人。”
准备完毕。
她拎起小包,各个飞吻了一遍,款款出门。
刚出宿舍门,陈姨就回了电话。
路过的男生看见一个美人站在楼底下,一动不动,脸色极差,心痒痒,赶忙上前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用不用我送你去校医院?”
美女握着电话,瞥了他一眼,脸色苍白,久久吐出两个字。
“滚开。”
男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霁月没心情和他扯皮,推开面前的人,跑去校门口打车,地址是某医院。
陈姨打电话来通知。
陈妍妍自杀。
她匆匆赶去,推开门一看,女孩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抢救成功,好在伤口不深。
同病房还有两个病患,陪同家属,隔着帘子,你一言我一语,也显得嘈杂。
郑霁月忽然不敢上前。
她知道陈妍妍自杀的原因。
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撞伤了她的腿,陈妍妍的状态每况愈下,表面上和以前一样正常说话玩笑,但在她和陈姨看不见的地方,经常偷偷拿小刀割自己。
一个天赋卓绝的舞蹈表演家永远不能跳舞,谁都不能懂这种痛苦。
最终她把包放下,沉默地坐在床边,三方天地,此刻这块空间仿佛凝固了。
她张口却不知道从哪里问,忍住眼眶的热意,死死压在心里。
隔着被子碰她的背,尽量温和地:“妍妍,吃午饭了吗?”
陈妍妍蜷缩的像一个小虾米。
她现在的情绪不适合沟通,郑霁月只是问一些家常的问题。
陈姨赶去家里带饭来,郑霁月代为照顾,有时候其实她比陈姨更能感知到她敏感的情绪。
像蜗牛的触角,一点点探出试探这个世界。
她平复了心绪,一步步靠近她,偶尔手拂过她的头发,见她反应不那么大,便故作轻松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妍妍,想上学吗?”
躲在被窝里的人动了一下。
“你这个年纪应该上大一,想想也应该很有趣吧。”
她加大诱惑力度。
“也不用担心学费,我这几年兼职赚了不少钱,养你绰绰有余呢。”
被子里露出一张汗湿的小脸,眼睛冒火:“你有病是不是?”
嘴唇g裂苍白,看的她心疼。
郑霁月捏了捏手指,反而柔柔地笑:“怎么呢?”
陈妍妍没说话,但她懂这句话的意思。
从小她们的感情就好,有面包分两半,两个人一起吃个半饱,陈妍妍不想她辛辛苦苦熬夜打工的钱都拿来给她上学。
“陈姨给我花的钱比这多多了,我赚的还远远不够。”
郑霁月慢悠悠继续,眼见陈妍妍气的翻个白眼,笑着拨开她汗湿的刘海,放低声音。
“愿意和我说话了?”
陈妍妍这回没躲,看着情绪比之前生动,不死气沉沉了。
“你故意的。”
郑霁月坦然:“我也没说假话,只要你想去学校,我和陈姨都支持。”
陈妍妍闷闷不说话。
郑霁月眨了眨眼,“下次,别这样了。”
她的眼睛很亮,陈妍妍不敢看,怕自己溺死在她的温柔里。
她们相依为命,没有比这个认知更强烈得让她有欲望活下去了。
“我们是一体的,你怕我受伤害,怎么不想想我看到你在医院有多难过?”
她的眼眶终于红了。
“妍妍,再怎么难,以后我们一起挺过去。”
......
郑霁月和陈妍妍的缘分其实很奇妙。
陈妍妍第一次见到郑霁月,是在福利院,陈姨经常在福利院做义工,小陈妍妍放学了就在福利院和小朋友一起玩,久而久之也混熟了。
可是郑霁月不一样,她没被陈姨收养之前还叫郑年,总是拿着粉笔在地上涂涂画画,不玩小女孩的跳皮筋,也不玩男孩的枪战,专心致志地画自己的画。
画完了这幅就画下一幅,况且陈妍妍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儿,像芭比娃娃似的,她忍不住就想亲近。
小时候的陈妍妍是个单纯小傻妞,直球进攻,直接黏着她,扭扭捏捏要她画一个自己。
她缠得太紧,烦人的很,郑年看了她一眼,画了一个胖胖的小猪,惟妙惟肖,陈妍妍脸顿时涨红,追着她揍。
陈妍妍脸皮厚,隔天又当什么都没发生,缠着郑年问东问西,他们俩差三岁,心理年龄差了却不止三岁,郑年在福利院待的久,本就早懂事,陈妍妍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但却莫名合拍。
福利院小男孩爱捉弄陈妍妍,人小又矮矮的好欺负,郑年是福利院最大的小孩,小女孩比男孩抽条早,具备了武力话语权,一拳揍的他们不敢造次,以后陈妍妍就更加心安理得和她黏在一起,她黏着郑年编辫子,翻花绳,一切女孩喜欢玩的游戏,郑年也不抗拒,一边损一边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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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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