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没有茶,也没有茶具。
我在矮桌旁坐下,话音未落,就看早云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只布包。
我知道,所以我带了啊。他嘿嘿一笑。
早云先生这是早就想好了要来坐坐嘛?我故作惊讶,那何必装的那么客气?
我没有假装。青年脸色竟然有点发红,染小姐误会了。只是有点担心你们两个女孩子,但是又怕被讨厌
哈哈哈早云先生真是太幽默啦。我大笑起来,小白,看在早云先生为我们带了宝贵的茶叶和茶具的份儿上,就勉为其难的帮我们泡茶吧。
小梅瞪我一眼,感觉她已经在心里杀了我一百遍。
我其实挺好奇的,但不知该问不该问。我缓缓倒茶,这里的建筑、用具看起来都和人世没什么不同,令人很难想象是在地狱里,如果不知道,我会以为是把江户哪位大名家的府邸整个搬来了呢。这应该是某种法术的效果吧?
这是千越的空镜之术,是将人世的物品投影到这里的法术,具体的我也不太懂。早云挠挠头,珠世大人可能懂的多一点,染小姐可以问问她。
这么厉害吗?我惊讶的说,我以为你们都是普通的剑士出身,没有人懂法术之类的东西呢。
不是啊,鬼杀队的人先前做什么的都有,宗正的父亲是落魄武士,家父则是木匠。早云解释道,千越从小长大的寺庙叫净光院,有修习时轮密法的传统,但一次被鬼侵入,屠杀了全寺的僧人,只有千越因为外出买粮回去晚了,被赶到的月柱大人救下。从那以后他就改姓为修罗院,誓要杀尽所有恶鬼。
你们每个人都有亲人被鬼杀掉吗?
也有人只是为了混碗饭吃,但往往坚持不下来,毕竟要面对的是比人类强大的多的鬼,没有决心的话连呼吸法的修行都很难完成,别说是随时做好被杀的觉悟了。早云笑笑,染小姐生活的地方没有鬼吗?真好。
唔,我的确没有见过鬼。我说,但我的神社后面种了一棵紫藤树。
那大概是树的功劳,低级的鬼都害怕紫藤花,那对鬼来说是一种剧毒。虽然之前对上弦的鬼没太大作用,但珠世大人和一位柱对藤花毒进行了改造,听说成功的重创了上弦呢。早云感慨的说,也是因为有英勇的队士愿意牺牲自己来践行使命。比起我们的时代,后辈们也一样很努力啊。
早云先生的话,到底是为什么不肯去转世呢?我忍不住问道,我看你不太像是执念深重之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四百年?
早云挠了挠头,我也有执拗的时候啊,过去家父在的时候,曾说我固执起来连牛都拖不走呢。我们几个活着时就是好朋友,约定了同生共死,所以真就同生共死了,哈哈。
呃,这算个什么理由?
可以理解,我点头,有人能一起战斗到最后,也是一种羁绊。但容我问一句,从那个宗正的话来看,你们这里应该还有其他队士吧,而且数量并不少,他们每个人都是对鬼怀着血海深仇而不愿去往彼岸吗?就没有人愿意放下仇恨?这样放弃自己的来世,未免令人惋惜。
早云的眼神有些深邃,染小姐可知鬼舞辻无惨存活的一千多年间,制造过多少鬼,又有多少人葬身鬼的爪牙下?
属实不知。我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者可以说不计其数。在日柱大人为鬼杀队带来呼吸法之前,我们只能依靠日轮刀和太阳来抵御鬼,鬼只要不被砍头就能再生,一场仗下来死上一半人算是少的。这里面自然有人死的不甘不愿,无法释怀。早云叹息,在日柱大人传授我们呼吸法之后,开始有人的身上出现斑纹,像传染一样增加,带有斑纹者的战力也大大增长,鬼杀队终于能够克制恶鬼,可是
他像是陷入了什么遥远的回忆中:慢慢开始有开启斑纹的人死去,我们才知道,有了斑纹是活不过25岁的。那种好不容易可以手刃仇敌、为世间带来太平,却只能无奈的等死的心情,染小姐能够体会吗?
我沉默了一阵,说:我无法体会,但我大概知道死去时有心愿未了的那种心情,想要守护的人没能守护好,确实是无法释怀。
即便日柱大人重创了无惨,却没能杀死他,世间还是有鬼横行,我们却已经无能为力早云再次叹了口气,但千越发现,数百年来,被斩杀后堕入地狱的鬼也不在少数,于是我们发誓,对堕入地狱的那些鬼也不能放过,毕竟这种存在无比狡诈,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就连灵魂也变得和人类不同了。万一被他们发现存在任何重返人世的方式,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做不了别的,只能在此守住大门,顺便清除掉那些不知悔改的恶鬼,好在他们无法再使用血鬼术,比在人世时好对付了很多。
原来如此,我倒真是从未听闻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好奇的问,听起来你们那位日柱大人非常厉害,竟然可以重创那个鬼王吗?这样的话,你们为何不合力继续追杀?当时就除掉他的话,岂不是免去后人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早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日柱大人后来被赶出了鬼杀队。
我愕然:哦?这倒是奇怪了,这么强大的战力,为什么会被你们赶走?
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罢。早云苦笑,你只记得千万别在宗正面前提起日月两位柱,他是会杀人的。
早云喝了一阵子茶,又闲扯了些有的没的,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估计是关在这地方几百年,实在找不到倾诉对象,大概把这孩子憋出毛病来了。我邀请他没事常来找我们玩,他也欣然应允。
送他离开后,我回到屋子里坐下,谢花梅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她皱着眉看我,跟鬼杀队的人也能聊这么久?当心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我冲她笑:早云是个不错的男人啊,你要不要考虑下?
你别恶心我了。昔日的吉原花魁满脸不屑,那种土包子以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只是可惜了。我淡淡的说,所谓鬼杀队,不过也只是一群身心支离破碎的执着之人罢了。
对了,先说说这里面有多少事是你知道的?那个斑纹是怎么回事?
斑纹啊小梅的眼中闪过一线凌厉的杀意,我还真知道,但那是从哥哥临死的记忆里看到的了。在那两个猎鬼人砍掉哥哥的头的时候,其中那野小子的额头上出现了火焰一样的东西,力量也一下子变强了。你是说这些人都有斑纹?
是的。我点头说,至少目前这三个人都有,我观察过了,早云脸上的像是闪电,那个很凶的宗正,左颊靠近脖子的地方有风车或者螺旋的图案。而那位叫千越的僧人手腕上有奇怪的网状花纹,倒不知是什么。
那应该是雷之呼吸和风之呼吸。小梅看起来有点崩溃,讨厌啊,我讨厌被雷劈!怎么老是躲不开雷之呼吸啊!我说怎么看到那个男人就讨厌!他再敢来我就砍死他!
不要轻举妄动。我说,早云暂时对我们没有敌意,不要自己树敌。我现在担心的是,听起来他们的日柱和月柱的战斗力非常可怕,希望我们不会在这地方遇到那两位柱
话未说完,小梅就笑了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啦!那个日柱,继国缘一几百年前就老死了,就是因为这样,无惨大人才能重出世间啊。至于月柱大人我们可是熟悉的很呢!
诶?你们认识的吗?我惊讶道,听起来他们的时代应该比你们早了几百年吧。
笨蛋,月柱就是我们的上弦之一黑死牟大人啦!那可是比童磨大人还厉害的上弦!小梅得意的笑起来,这群蠢货猎鬼人,拦不住自己的柱变成鬼,还把继国缘一那种保命王牌赶走了,难怪会沦落到那么惨的地步。
听她大概讲了一下,我才明白鬼杀队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各怀心思的猎鬼人,更有人主动选择变成鬼。虽然暂时不用担心会在这里遭遇他们的最强战力,但这几个人在地狱里斩杀恶鬼数百年,又都拥有斑纹,那个叫千越的僧侣更是会使用法术,绝不可小觑。
毕竟算上我,我们这边也只有三个人能打。他们可是除了这三个还有一群候补呢。就算童磨实力再强,我也不想让他冒这个险。
说起来,小梅,你们鬼之间有什么传递信息的办法吗?我问道,难道平时你们那位大人都是靠写信联系你们嘛?
小梅先是一副被我惊呆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神明大人真的好无知啊哈哈哈!怎怎么可能是靠写信哈哈哈那位大人因为赐予了我们血液,所以都是直接用意念来联络我们的啊!上弦之间也是可以共享信息的,如果是和下弦,其实是可以读取对方的思想的,只不过未经无惨大人允许使用这种能力是会被惩罚的。写信哈哈哈
等等,你是说可以直接用意念联系?
是啊!小梅看样子还没笑够,不行我要告诉哥哥哈哈
帮我看着门外,马上。我说。
仔细将四周又用灵力布下了两层防护后,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集中意识。
想想自己真够傻的,我体内多少也有童磨的鬼血,虽然我不是鬼,但神灵的意念本身就比较强大,之前怎么没想到能用这种方法呢?
那只鬼接到我脑内传讯的时候似乎也有点惊讶。
小染?诶?是小染吗?
听到他那特有的柔和声线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该死的,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清晰且愉悦:是我啊,童磨大人。刚刚从小梅那里知道原来是可以用意念沟通的,我就试了试,看来是成功了?
诶呀呀,小染啊~人家好想你啊~那边的鬼听起来无比哀怨,真是非常、非常的担心你呐~没有小染在,突然变得好无聊啊~今天还在想,小染是不是交到了新的朋友,把人家给忘了呐?那样的话,人家可要忍不住过去找你了哟~
呃,这鬼以前跟同僚们也是这么说话的吗?难怪没人愿意跟他聊天
请等一下再抒发心情,童磨大人。我说,咱们长话短说,我要把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先汇报给你。
于是我将这批鬼杀队的来历、目前已知的能力到他们的个人经历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鉴于他们的总人数目前我还没弄清,我建议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想点办法先削减他们的战力,这样我们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那三个有斑纹的柱就可以了。
我就知道这次遇到了有趣的事,原来竟然是黑死牟大人的老朋友吗?连线那边的上弦之二似乎也难得认真了几分,开启了斑纹的柱听起来会是一场非常过瘾的战斗呢!
不止是斑纹哦,我提醒他,那个僧人有种叫时轮的法器,能够召唤业火,还能将人困在过去的记忆里。因为业火对我无效,所以一旦发生冲突,我会尽全力拖住他,你和妓夫太郎只要对付剩下那两个就可以了。只是现在门的事情还没有线索,但已经能确定是在这片区域了,我这些天会尽量再找找看。
小染好像太过拼命了哦。
鬼的声音突然轻飘飘的传来,是那种过于温和、乃至让人安心的音色,一瞬间,我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残暴的上弦恶鬼,而是万世极乐教那位充满魅惑性的神明之子。
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哦~
诶?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家伙不是完全不通人情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是作为上弦的直觉哦,鬼继续柔和的说,毕竟理论上可以读取思想嘛,虽然小染好像用什么办法隐藏了思想,但多少还是可以感觉到一点呐。小染既想做我的下弦,又对我隐藏思想,这好像有点不公平哦?
我无奈了。这人的脑回路到底在关注什么啊?
那些事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你,现在我们
小染,我说过的吧,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哦。
奇怪了,这鬼到底在跟我较什么劲啊?
但他的声音依然是柔和的,所以,这次回来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哦?
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好。但也请童磨大人相信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对你说谎,我现在不想说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我只是希望
我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弥补过去的遗憾。
即便在地狱中重逢的我们,都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模样。
我只是希望能尽全力帮到你。仅此而已。
好啦好啦,人家没有责怪小染的意思啦~鬼又笑嘻嘻的说,但如果遇到危险的事,还是不要自己去冒险比较好哦,如果你受伤或者死掉的话,我也是会很困扰的。
几乎能想象他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放心吧,为了童磨大人,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结束通话后,我走到门口,看了看周围没有异常,把还在认真放哨的谢花梅拉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啊?脸那么红?小梅盯着我一脸震惊。
尴尬,真尴尬。
我只能让自己尽量摆出一本正经的面孔。
从明天开始,你晚上帮我在这里守着,我要出去看看。
第40章 白姬(7)
人类的视线永远只聚焦于自己所在的族群。他们不知道的是,善于在黑夜中游走的生物并不只有鬼,就像这些猎鬼人不知道,善于潜行在无间的种种恶劣环境里而不容易被察觉的,也不只有魔物。
我在黑暗中静默的割开那长着人脸和蜥蜴似的后半身的怪物的尸体。本来没想到会在边界地带遇到这东西,但这是这个夜里我碰到的第四只。它们显然是集群的生物,似乎还会使用某种含糊的语言交流,杀死一只,其他的闻到血味就会包围过来。但它们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某一条界线进入这片区域内,我试了多次,发现它们所抗拒的似乎是那种称为雪蕨的藤蔓植物。沿着这支鬼杀队的大本营的边界种满了这种植物,我猜测是因为其特性近似紫藤花,也能起到隔绝邪物的作用。
尸体中的死灵在涌出前被我净化掉了,让我得以能完整的观察其内部。在怪物空荡荡的体腔里还残留着变异了的骨骼,以及一颗被死灵蛀空一半的心脏,那心脏看起来极其类似人类,让我再次确认这东西是人类的灵体被死灵寄生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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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大人拯救计划·地狱篇(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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