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落英笑了笑,笑意里毫不掩饰的含着嘲讽和了然,这是我替我儿子缝制的衣服。
落英冷着脸道:还是请夫人去一趟佛堂,亲自向太妃说清楚吧。
白夫人毫无惧色的跟着落英到了单敏仪日程烧香拜佛的地方。
单敏仪正跪在佛堂里,叩首祈祷。若是平时,白夫人一定会上前行礼,但此刻她却神色冷淡的看着蒲团上的单敏仪。
等单敏仪从蒲团上起来,转过身,她依旧没有出声,漠然平视着她。
落英道:禀告太妃,从她房间里搜到了这件衣服,她说是以前给自己儿子的小衣裳。可奴婢看着不像,一来这衣服的料子很粗糙。二来,这衣服看着不旧,不会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白夫人讥笑道:落英姑娘这意思,衣服是我从外面找来的,为了把鬼痘过给两位小公子是么。
单敏仪冷声道:你儿子死的时候还是婴儿,怎么可能穿这么大的衣服!
白夫人咬着牙慢慢道:那是因为,我以为我儿子能平安长大,所以才做了这么大的衣服,谁知道他刚出生不久就被人害死了呢。
单敏仪心里有鬼,怒视着白夫人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白夫人没有惊慌失色,只是冷笑:我说这衣服是我儿子的,落英却非说不是,敢问有何证据证明这衣服不是我儿子的呢?又有何证据,证明我用这件衣服害了两位小公子呢?
你儿子当年也是中了鬼痘而亡,府中几位夫人只有你会医术,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会来害他们。
白夫人反问道:我和两位小公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他们?
单敏仪仪态尽失的怒喝:你以为是我害死你的儿子,所以你来报仇不是吗?
以为?!多年来的隐忍和痛苦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白少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和恨。
难道我儿子不是太妃害死的吗?
丧子之痛,她一直藏压在心底,多年来,她深居简出在沉香苑,表面上从未表露过对单敏仪的仇恨,甚至李英在世时,也从未在李英面前诉过苦,表示过怀疑。而此刻,却再也忍不住,突然爆发出来。
单敏仪本来气势汹汹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被白夫人的反应给惊到了。她以为白少琼绝对不敢挑明,万万没想到她会不管不顾的质问出来。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白少琼怒到极致,手指菩萨雕像,双目喷火的望着她,当着菩萨的面,你敢以你孙儿的名义发誓么?
单敏仪心虚到不敢接话。尤其是现在,两个孩子性命攸关,她已束手无策到唯有求神佛保佑。
太妃做过的事都可以不认。那我没做过的事,更不会认!
白少琼悲痛而愤怒,手指向单敏仪,我虽恨你杀了我的孩子,可我不像你,我身为医者,自有我的操守,绝不会丧尽天良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放肆!
放肆?
白夫人冷冷一笑,太妃该想想这一切是不是报应。你当年用鬼痘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你!
单敏仪脸色发青,看来,你知道是谁要来对付我?
白夫人气极反笑,我怎么知道是谁?!太妃真是高看我了。我在沉香苑过的什么日子,平时里能见到几个人,太妃难道不清楚么?
殿下回京前去沉香苑见了你,和你私下聊了什么?
殿下向我辞行。
当真?
白夫人针锋相对的反问,殿下长居京城,和我素无往来,太妃以为殿下能和我聊什么?
单敏仪阴沉沉瞪了她片刻,抬手示意落英上刑。
白夫人见到拶指刑具,毫无惧色的冷笑起来,太妃敢对我动用私刑。果然死到临头也无惧大周律法了。
落英一巴掌挥了过去,放肆!闭嘴!
白夫人却更加放肆的朗声笑起来,老天开眼,贤王一脉留下的却是你一心想要害死的李瓒,你机关算尽却给别人作嫁衣裳,你的孙子就算鬼痘治的好,也难逃一死,哈哈哈哈。
落英连忙一把捂住白夫人的嘴。
单敏仪却脸色剧变,让她说。
白夫人笑得无比开怀,皇上已经知道你们的谋逆之举。你们离死也不远了,临死之前知道你们会死的很惨,我真是死也瞑目了。
单敏仪脸色发白的走到她跟前,低声喝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夫人笑着笑着,突然抽出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向单敏仪。
单敏仪大惊失色,急忙往后躲闪,落英一掌击开了白夫人的手臂。
白夫人被击倒在地,反而放开了声音,大喊道:我给老王爷下了药,他早就没有生育能力。李瓒是单雪洲和林香云的儿子。你想要他死,就是担心有一天战傀死士的事暴露,你好保住你一个孙子的命。
单敏仪被她几句话吓得快要昏厥,忙厉声道:快杀了她。
落英上前一步,狠狠掐着白夫人的脖子,白夫人并没有挣扎,抬眸定定望着落英,扭曲痛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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