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山抽了抽嘴角,阁主你好会过日子。
开源节流嘛。唉你们这些人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打当了这个破烂阁主,老子的头发都白了两根,烦死了。
周小山忙睁大眼睛去看他的头发,在哪儿?回头我替阁主染一染。
晏听潮睨她一眼,拔了。
小山故意道:阁主下次别拔,我替阁主调制养发的膏脂,是西域传来的养发方子。保管让阁主油光水滑,
闭嘴。
小山暗暗憋笑。
晏听潮手指敲了敲小几继续说正事,这幅画你好好看看,照这个样子易容。
周小山迟疑了一下,窘笑:阁主,你能否去马车外面?
晏听潮呵呵:怎么,还怕我偷学了你的本事?
周小山不好意思的笑:那倒不是,旁人在边上,我会分心。
老子要午休,不会打扰你。你自己慢慢捯饬,给你两个时辰。
晏听潮说罢,在水貂毯子上又铺了一张雪白的绒毯,躺下把腿一伸,眼上还蒙了一个黑眼罩,当真是一副午休睡了的架势。
周小山悄悄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那黑眼罩,心里转了几个念头,这才把小腰包解下来。
腰包里是她易容的全部工具,一面小镜子,画笔,颜料,鱼胶,脆骨,发丝
易容之术最难的就是改变骨骼,除了描画给人视觉错觉,还要借助一些小东西,这些都是不传之秘。
她先沉心静气的去看那画像,仔细观看画中女子的容貌,需要用到什么东西,在心里有了数,然后再开始动手。
晏听潮给她两个时辰,她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易容完毕,对镜自照,几乎和画中人是一模一样。
方才全心投入,并未注意到晏听潮。
此刻闲下来没事可做,她突然发觉晏听潮从躺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动作,连个姿势都没变化,睡觉睡得挺尸一样。再一细看,他的鼻翼和胸口竟然一丝不动。
奇怪,怎么会这样。
周小山忍不住悄悄的拿出一根发丝,轻轻放在晏听潮的鼻前。
纹丝不动!
周小山吓了一跳,抖着声音轻轻喊了声,阁主。
晏听潮没反应。
周小山急了,仗着胆子把手掌放到他胸口,使劲一压,阁主,你死了?
死你个头啊。晏听潮扯掉眼罩,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
周小山连忙解释,我看阁主不吸气,所以才,
我在练功。
周小山露出崇拜之色,阁主您这是什么神功?好生厉害。
仙人神功。
就瞎扯吧你。
周小山心里骂着骗子,脸上却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问道:阁主你是骗我的吧?
晏听潮睨她一眼,居然一脸坦然的承认了。
对。
第6章
梅州离泉城不远,以前李美娘带着长生来进货,天不亮出发,一天时间刚好来回。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按说早该到了梅州,马车却不见进城,而是慢慢悠悠的停在城外一处庄园门口。
小山好奇的挑起车帘,想对外瞄一眼,看看是个什么情形,未等帘子掀起来,晏听潮的尺八敲到了她的手背上。
周小山哎呦一声痛呼,正要扭脸控诉,一顶帷帽扣在了她的头上。
晏听潮:别出声,跟着我下去。
周小山忍不住问:阁主,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许员外的一个庄子,我已经派人通知许夫人来此等候。
小山哦了一声,乖乖跟着晏听潮下了马车。
晏七上前叩门。
管家早得了许夫人的吩咐要有贵客上门,听晏七报上家主的姓氏,立刻就领晏听潮一行人去了客房,然后派人去请许夫人。
晏听潮关上房门,把小山的帷帽取下来。
她抬手理了下头发,不解的问:我现在已经是许小姐的样子了,为何不直接去许家?
晏听潮瞟她一眼,你这模样毕竟是照着一张画像易的容,谁知道那个画师手艺怎么样,画的像不像许小姐。你没看那些官府贴的抓匪告示,真人和画像差的十万八千里,能抓到人才怪。
周小山明白了,易容之后得让许夫人先过目,只有她觉得像,才能瞒得过别人。
不多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房门推开,一个身穿孝服的女人疾步走了进来。
晏听潮说许员外惧内,小山还以为许夫人如李美娘那般彪悍强壮,没想到却是一个瘦弱文静的中年妇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心力交瘁的样子。
晏听潮拱手叫了声许夫人。
许夫人本来正要还礼,一眼瞧见晏听潮身后的小山,立刻脸色剧变,扑过来将小山紧紧抱住,哭的泣不成声,春音,我的儿。
周小山难过之余,心里也惊讶不已,这画师的手艺真不错,自己照着画像易容,许小姐的亲娘都看不出来破绽。
晏听潮清了清嗓子,许夫人,这位周姑娘是我找来的替身。请夫人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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