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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离婚吧小说(25)

    夏子书道:我跟他的事,其实是我的错,是我在他喝的酒里下了点药,之后又故意勾引他。他迷迷糊糊间把我当作了你,所以我们才
    余殊打断她:夏小姐,你别说了。我虽然跟乔旭的叔叔离婚了,但在辈分上,仍旧是他的长辈。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她站起身,也不买玉器了,径直往电梯走去。
    夏子书在后面叫道:余小姐
    余殊听而不闻,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噔噔噔走了回来,说:姓乔的都是渣男,我已经从泥淖里走出来了,希望你也早日开始新生活。
    .
    余殊只下了一层,就出了电梯。这家商场非常繁华,每一层都人流如织,她混入人群之中,想要沾染一点别人的热闹,可是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内心的孤寂始终无法排解。
    她想,她要失去乔旭了。
    十五岁那年,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出现在她身边,用自己稚嫩的双臂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照顾她、陪伴她。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夜里,她一睁眼,总能看到他关切的面容。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像是双胞胎一样,整天呆在一起。整整七年,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那是从少年到成年的一大段时光,是刻在骨子里永远不会忘记的岁月。
    她以为,他对她的感情只是情窦初开的一时冲动,早已淹没在了无数晨曦和晚霞中。她曾坚信,即使离婚后她和乔晋渊形同陌路,也一定不会失去乔旭这个亲人。
    原来她错了。
    她耽误了他这么多年。
    如果没有乔晋渊,她会不会爱上乔旭?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当她一次又一次从父母口中听到乔晋渊的名字,便开始对这位师兄莫名地崇拜。及至十五岁那年陡然失怙,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尽管父母的同事朋友都来安慰她,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可那些声音根本无法直达她的心底。只有乔晋渊,只有他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悲痛,尽管从听闻噩耗到葬礼结束,她都是一副浑浑噩噩麻木的模样,但他就是知道。
    因为,他和她有着同样的感情。
    那些年,乔晋渊一直在奔波,可无论自己过得再苦再累,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叫他小师妹,说一切由他顶着,她以后都会有人保护。
    他做到了。
    尽管生活清苦,可她真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乔晋渊就像一棵高大的松柏,为她和乔旭挡着一切风霜雨雪。如果说乔旭的陪伴是春日里和煦的暖风,那乔晋渊的保护就是骤雨中遮顶的大伞。
    她把亲情给了乔旭,把爱情给了乔晋渊。
    可是乔晋渊逐渐忘记了跟在身后的她,一心只想着恩师的遗志,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她痛苦着,又期待着,直至最后,心灰意冷。
    她太明白感情得不到回报的那种痛楚了,又怎能让乔旭也承受一遍?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乔旭,让他晚上到自己家里来吃饭。
    乔旭昨晚跟乔晋渊吵了一架,还差点挨打,接到余殊电话的时候,未免有点心虚。好在今天乔晋渊一早就去了公司,这个点并不在家。他做贼似的开车出了门,路上又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束百合,到了余殊家却发现,她家门外竟然摆着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
    玫瑰花束中好像有一张卡片,他正想俯身查看,门忽然开了,余殊站在里面:进来吧。
    他只好把腰又直了回去,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这是谁给你送的花啊?
    余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不知道,可能是姓乔的吧。
    乔旭:
    他的心剧烈一跳,心想不会吧,难道小叔刚才来过?那他有没有看到他?虽然他在乔晋渊面前振振有词,可是在已经被小叔警告之后,还要跟他抢女人,他始终还是有点怕。
    他故作镇定地关上门,追上余殊,将手里的花递给她。清幽的香水百合,缀着白色满天星,是余殊很喜欢的一种搭配。余殊望了望那束花,却没有接,只道:你先坐一会儿,还有一道菜没好。
    乔旭讪讪地缩回手,见她已经去了厨房,只好自己去找花瓶。
    余殊做了一大桌子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乔旭有点忐忑,问道:还有别的客人吗?
    余殊一边给他盛汤,一边答道:没有,就我们两个。
    乔旭没敢再问。
    余殊盛好汤,递给他,说:这餐是给你践行的。
    乔旭满头问号:践什么行?
    余殊给自己也盛了汤,坐到他对面,喝了几口,这才回答:乔旭,你该回米国了。
    乔旭差点没端住碗:我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啊。
    余殊抬头看着他。这边的灯依旧是她喜欢的暖色,灯光落在她清亮的眸子里,就像星子倒映在水中,美丽极了。可那双美丽的眸子此时却清清冷冷的,这让乔旭心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余殊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说下去: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了,得安心找个女朋友,工作也要更努力一点,等成了家立了业,我就不用再操心你了。
    这副长辈的语气让乔旭非常不适。虽然余殊从前也时常板起脸,搬出婶婶的架子,但那都是开玩笑的,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还是第一次。
    他终于意识到,这顿饭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余殊没听到回答,给他夹了块肉,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跟你说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
    乔旭猛地低头扒了几口饭,连带着她夹的那块肉一起吞了下去。饭菜都还是过去的味道,可眼前的余殊却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了。
    余殊执着地望着他。
    乔旭嘴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仿佛刚刚吃下去的是苦茶。他垂着眸,唇角微微向下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却像是个孩子般委屈。
    过了很久,他才翕动嘴唇,含糊地问:你不要小叔,也不要我了吗?
    这话一出口,他蓦然想起她刚到乔家时的情形,那时她总是做噩梦,他每晚守在床边,曾听到过她的很多呓语。失去双亲的少女太没有安全感了,常常在梦里喊爸爸妈妈别离开我、你们不要我了吗,每当那时,他都会上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我和小叔在,我们永远不会不要你。
    大多数时候她并没有被他的话唤醒,偶尔睁开眼睛,见到是他,紧紧攥住他的手,又倒头睡去。
    他没有食言,可是如今,她先不要他了。她跟小叔离了婚,然后连他也不要了。
    他的心像是浸泡在黄连中,苦极了。
    余殊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但还是狠下心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出席。
    乔旭低头看着面前的碗,里面的饭被他扒得乱七八糟,凌乱得就如他此时的心绪。余殊的影子映在餐桌上,刚好跟那碗相接,他知道她正看着他,等他给一个明确的表态。如果他肯顺势而下,他们还会保持以前的关系,当然以后联系肯定会很少很少,但不至于完全失去她。
    可他忽然觉得很不甘心,当年他没有为自己争取,如今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想再试一次。他猛然抬起头,叫她的名字:余殊
    余殊依旧看着他,眸子清亮,神色漠然。
    他狠一狠心,再次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喜欢
    你字还没出口,就被余殊打断:喜欢什么?待会儿我们去超市买。我给你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但我要回工作室加班,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到了米国记得给我和你小叔发微信报平安。
    乔旭满腔的话语被她绝情地挡了回去,滂湃的情绪撑得他整个心口都要爆炸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温柔的女人,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来。他们从十五岁起就相依为命,她就这样把他推开,不会难过吗?
    余殊收回目光,作为配音演员,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把自己的声线控制得很好,哪怕心里翻江倒海,也能做到声音平稳,丝毫不发颤。
    乔旭从她身上看不出一丝破绽,但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余殊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断交。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喜欢过我吗?如果我不是乔晋渊的侄子,你会给我机会吗?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你会忘记吗?我走了,你会想念我吗?
    这些问题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他敛下情绪,夹了块菜花放到她碗里,轻声说:好。
    乔旭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乔晋渊在内。他独自拖着行李箱去办登机牌,在过安检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送别的人很多很多,可没有一个是为他而来的。他站在队尾,听着旁边的人依依不舍地道别,想起以往每次离开的时候,余殊总会对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仿佛有一万个心放不下,又好像他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必须事事帮他安排妥帖才行。
    如今,就算他永远不再回来,她也没有半句叮咛了。
    他低着头,随着人流往前走,一直到过了安检,往登机口而去,都没有回头。
    人群之后,余殊望着那道孤独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乔旭,保重。
    她青葱岁月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失去了,茫茫人海,从此孑然一身。
    作者有话说:
    最近广州好热,感觉自己就是个雪糕,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能化了orz
    第38章
    ◎英雄救美。◎
    余殊离开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外面忽然下起了暴雨。她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望了眼机场的方向,尽管乔旭那趟飞机在两个小时前就起飞了,但她还是在路边停了下来,给机场打了个电话,确认航班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大半天她都懒懒的,提不起劲做任何事。下午暴雨转为特大暴雨,没办法出门,她蔫蔫地睡了个午觉,忽然想起,昨天被夏子书一打岔,给外公的寿礼还没买,好在离外公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她准备找秦语咨询一下,看看哪里的玉器比较好。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她这儿正想着,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的正是秦语。她拉开门,秦语手里提着一大包食材,邀功似的举起来给她看:今天我们公司团建,去了乡下,结果遇到暴雨没法活动,就在温室里帮农民伯伯摘菜。这些都是我亲手摘的,这个天气,我们煮火锅吧。
    虽然是夏天,但外面暴雨如瀑,余殊在客厅躺了一下午,浑身都有点冷。她欣然道:好啊。
    秦语不仅带了食材,连火锅底料也准备好了。两个姑娘嘻嘻哈哈地炒底料,调浓汤,将洗好的菜拼盘放好,然后一起坐到桌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了起来。
    席间,秦语忽然感慨:殊殊,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吗?
    两人都是羊城本地人,这边因为天气和水土的缘故,极易上火,从小大人就耳提面命,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大夏天的吃火锅实属少见。
    所以余殊记得很清楚:是去年乔旭生日的时候。
    那时他刚拿了一个奥斯卡的奖项,经纪人给他放了大假,正好回国过生日。那段时间乔晋渊去了外地出差,赶不回来,所以生日是他们三个一起过的,也是自己煮火锅,不过是在余殊和乔晋渊以前住的那个房子里。
    秦语给自己涮了片嫩肥牛,问:乔旭还在羊城吗?
    余殊微微垂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说:回米国了,今天上午的飞机。
    秦语遗憾地叹了口气:少了他,就少了很多热闹啊。
    这话是没错的,乔旭虽然不是那种活泼好动的性子,但整个人都很阳光,跟他在一起很轻松快乐。这也是他从小到大都有很多女孩子追的原因之一。
    余殊没说话,专心涮着菜。离赶走乔旭才过了半天时间,她的情绪并没有完全调整过来,想起他,还是有点难过。秦语没看出来,她提起乔旭只是顺口,余殊没往下接,她也便丢到了一旁,又开心地涮起肉来。
    火锅吃了一半,余殊道:我去加点水。
    她起身去厨房,在壶里灌了水,一边等水开,一边望着橱窗发呆。这几年她跟乔旭聚少离多,忙起来好几天不联系是常事,可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分离,不像这一次,他走了,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大概是她发呆的时间太长,秦语等得急了,跑了进来,见她这副神情,终于后知后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试探着问道:殊殊,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殊转过头来。她和乔旭的事,她不大想告诉别人,可秦语是她多年的闺蜜,跟乔旭也是朋友,还是有必要知会一声的,不然万一秦语在乔旭面前提起她,很容易引起误会或者尴尬。
    她把那天遇到夏子书的事,以及之后怎么把乔旭赶回米国的经过,简略地给秦语讲了一遍。秦语听了之后,挺唏嘘的:殊殊,其实我觉得乔旭很不错啊,条件不比乔晋渊差,对你也好。而且你俩这情况,应该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吧,为什么不试试跟他在一起呢?
    电水壶嘀嘀嘀响了起来,余殊走过去拔了电源,这才回答她:第一,我一直把他当亲人,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第二,我是他叔叔的前妻,我俩要是在一起,他们叔侄俩的感情就完了。
    秦语亲眼看着她对乔晋渊飞蛾扑火,最后遍体鳞伤,看得自己都有点怕。爱情中,如果两个人的付出太不平衡,总有一个会伤得很深。余殊自己伤过一次,当然不愿意乔旭重蹈覆辙。
    而且乔家就他们叔侄两个,如果反目成仇,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余殊这样做,表面上是对乔旭绝情,实际上是在保护他。只是不知道,乔旭能否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了。
    她拍了拍余殊的肩膀:不想那些烦心事了,咱们继续吃。
    这顿火锅吃了很久,等收拾完,已经是夜里九点了。余殊道:今晚你就住我这儿吧,反正明天是周日,又不用上班。
    好。秦语蹦跳着去她衣柜里找睡衣。
    洗完澡,两人又躺床上聊了很久的天。第二天早上余殊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发现秦语已经不在床上了。她看了眼屏幕,是夜花千树打来的,一边接了起来,一边下床去看秦语在哪里。
    电话那头,夜花千树道:余殊,周五录的小剧场有点问题,可能需要你补录一段,你看看今天有时间吗?可以自己在家录了发给我或者文芳。
    那小剧场全长只有七分钟,就算全部重录也花不了太多时间,余殊今天也没什么事,正要答应,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秦语的尖叫。
    她赶紧问道:小语,怎么了?一边往厨房跑去。结果刚到厨房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水柱从头浇到脚,条件反射下,她也尖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夜花千树焦急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余殊你没事吧?
    余殊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只见秦语站在水池前,两个水龙头同时在往外飙水。她喊道:快关上!
    秦语哭兮兮道:关不上。
    原来今早她比余殊醒得早,想着起床做早餐,结果开第一个水龙头的时候发现没水,又去开了第二个水龙头,还是没水。她记得水闸在一楼,正准备去看看是停水了,还是水闸被人关了,结果刚转身,两个水龙头开始同时喷起了水,而且根本关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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