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花千树回头看了一眼。余殊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口的动静,并没有睁眼。他心下了然,她应该一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于是让到了一边。
乔晋渊进门后就看到了余殊。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长到脚踝的浴袍,脚上是一双很大的拖鞋,这几样东西一看就是男人的。那一刻,他心里有种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说:余殊,跟我回家。
余殊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平时美丽温柔的眸子里,此时冷冷淡淡的,虽然看着他,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乔晋渊莫名有点慌,又想柔和一点说话,又想强行将她带走,正纠结,却见余殊站了起来。
这一站,他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淤痕,看样子已经搽过药了,但是又青又紫,跟旁边白皙的肌肤一对比,简直触目惊心。
他又惊又怒:谁干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乔晋渊的注意力全在余殊身上,依旧盯着那道淤痕。可余殊并没有回答他,径直往门口走去。
乔晋渊的目光追随着她,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男警察正在跟夜花千树说话:请问刚才是您报的警吗?
夜花千树道:是的,两位警官请进。
两人进门,女警察看了一下四周,见到只有余殊一个女人,再看看她身上的痕迹,轻声问道:您就是受害者?
余殊点头。
女警很温柔:我们想详细了解一下事发经过,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我们可以明天再来。
余殊道:我可以的。
夜花千树去厨房烧水泡茶。乔旭见到两个警察拿出电脑开始记录,走到乔晋渊身边,低声道:小婶的情况看起来不好,小叔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他冲厨房努了努嘴,小心别人有机可乘。
夜花千树的外形条件非常好,而且气质温润,很有亲和力。这种亲和力根本不需要深入了解,初次见面就让人印象深刻。此时余殊正需要温柔安抚,一边是让她伤心失望的丈夫,一边是温柔体贴的朋友,乔旭真怕她的心会偏向后者。
乔晋渊的目光从余殊身上转到厨房,又从厨房转回余殊身上。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周围都很安静,只有余殊沙哑虚弱的声音在响。在被问及为什么大半夜独自在街上晃荡,余殊低头望着自己的脚趾,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之前家人给我请了保镖,我以为保镖会一直跟着,所以
乔旭听到这里,条件反射去看乔晋渊,发现他的右手扶在旁边的门框上,木质的门框几乎被他按出指印来。
这两个警察都是附近派出所的。事发时,夜花千树刚好路过,救下了余殊,之后便将她带到自己家里,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报了警。高骏的人过去的时候,那昏迷的强奸犯已经被派出所民警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作为物证的酒瓶。至于余殊被撕破的衣服,则早被细心的夜花千树捡走,以免别人看到,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半夜在路上遇到流氓,差点被强奸,这在警察眼里算不上什么大案子,甚至因为强奸未遂,可能嫌疑人都不用坐牢,自然不可能把这种小事上报到省厅。两边信息不对等,导致乔晋渊等人白白担心了几个小时。
此时听余殊讲述事发经过,大约是后怕,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整个人看上去可怜极了。别说是家人,就是陌生人看到了也会难过。乔旭怕乔晋渊把人家的门框挠坏,赶紧将他往旁边拽了拽。
夜花千树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上面是好几个茶杯,他招呼了众人一声,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拿起其中一杯,轻轻吹了下,递给余殊。
乔晋渊看到这个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余殊刚才一直低着头,倒是没发现这份体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的时候,夜老师从旁边经过,用酒瓶敲晕了那个男人,把我救下了。大概的经过就是这样。
两个警察又询问了夜花千树几句,女警的目光在余殊的衣服上转了几圈,轻声问:嫌疑人对你实施暴力的时候,是否撕破你的衣物?
余殊点点头。
女警道:我们可能需要衣物提取指纹,作为证据。
余殊看向夜花千树,后者去了客卧,片刻后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袋子里是余殊当时穿的连衣裙,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了。乔晋渊看到那裙子的惨状,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警察将裙子放进证物袋,对余殊说道:嫌疑人已经被抓获,后续可能需要您出庭作证,麻烦您留个联系电话。
余殊的手机已经摔坏,并且遗失在了现场,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了警察。
警察告辞离开。
乔晋渊正准备上前,乔旭拽了他一把,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走过去,说:小婶,我们回家吧。
余殊没表示反对。一来,乔晋渊既然来到,就是一定要带她走的,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发生冲突;二来,她跟夜花千树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虽然天天在一起工作,演对手戏,但交情并不深,而且对方又是男人,深夜打搅已然不妥,总不好还留在人家家里过夜。
她转向夜花千树:夜老师,今晚谢谢你,衣服我清洗之后给你送来。
乔家叔侄俩来之前,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没有带衣服,乔晋渊虽然不爽余殊穿夜花千树的衣服,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此时已经是夏天,他和乔旭都只穿了一件衣服,他倒是不介意赤裸上身,但不愿意在夜花千树面前失仪。而且就算脱了上衣给余殊,还是得用夜花千树的浴袍,不然挡不住下半身。
夜花千树道:你先休息几天,工作的事缓缓再说。
余殊点头:好。
两人之间无论是相处还是对话都很平常,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可乔晋渊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最后是乔旭代表家人感谢夜花千树的救命之恩,跟着三人便出了门。
余殊的样子很虚弱,乔晋渊直接将她揽入怀中,吩咐乔旭:去开车。
乔旭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们一眼,见余殊虽然没什么表情,倒是也没有明显的抗拒动作,只好先去开车。为了方便,车子就停在小区的道路上,乔旭很快开了来。乔晋渊放开余殊,拉开后座的车门,余殊坐了进去,开始闭目养神。从出门到上车,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看过乔晋渊一眼。
乔旭有点焦急,拼命对乔晋渊使眼色,示意他哄人,直到乔晋渊点了头,他才发动车子。
从这里到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开出去二十分钟了,后座一直都没有动静,乔旭轻轻咳了几声,提醒自家小叔赶紧行动。
乔晋渊接收到他的信号,却是真的不会哄人,可他也知道自己要是什么都不说,就太混蛋了。踌躇半晌,最后道:那个凶手被抓获之后,我就把保镖撤了,免得打搅你,忘了跟你说,对不起。
余殊没理他,也没睁眼。
他忘了她的生日,撤了保镖也忘了跟她说,他还忘了她每晚独守空房,巴巴地等他回家,忘了她是有感情的人,不是一个吃饱穿暖有地方住就无所求的宠物
她一直处在被遗忘的角落。
维持了十年的信仰摇摇欲坠,余殊第一次有了或许他们应该分开的念头。她爱了十年,从来没有得到过相同的回报。在他的心中,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她不知道他对她究竟有没有爱,就算有,那份爱是对师妹的,还是对老婆的。
她累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父亲节,祝各位小天使的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15章
◎乔晋渊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其实从那晚买验孕棒开始,她的精神就一直处在亢奋中,到后来发现是空欢喜一场、重整旗鼓再战、在心意餐厅干等好几个小时、在路上差点被强暴并死里逃生到了现在,已是极度疲惫。起初只是不想见到乔晋渊,这才故意闭上眼睛,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察觉自己好像在动,费力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男人的喉结,跟着是硬朗的下巴和五官她正在乔晋渊怀里。明知是无用功,她并没有挣扎,而是眼皮一耷拉,又睡过去了。
乔晋渊抱着她来到卧室,女人的身体很柔软,红酒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近距离萦绕在鼻端,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但随即瞥到她脖子上的淤痕,那点旖旎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将余殊放床上,拉过空调被盖住,熄了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等他下楼,发现乔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听到他的脚步声,乔旭抬起头来,解释道:我跟秦语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乔晋渊点点头,道:去睡吧,其他事明天再说。
乔旭时差还没倒过来,没什么睡意,但还是乖顺地站起身,问道:小叔,我住哪里?
这边的房子他第一次来,并不像之前的地方,专门给他留了房间。
乔晋渊疲惫地挥挥手:二楼第一间是主卧,其他的你随便挑吧。
乔旭往楼上走,刚到楼梯拐弯处,忽然回过头来,说:小叔,你这个房子不好,太大了。
乔晋渊骂道:毛病真多,住不惯的话你可以去找个筒子楼。
乔旭看着他,神情认真:这么大个房子,你平时又不回家,小婶一个人住不会孤独害怕吗?
乔晋渊怔住。
乔旭转身上楼去了。
这一晚乔晋渊一直没睡,他把这房子的每一寸地方都走了好几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确实太大了。当时他觉得这边是江景房,环境好,安保也不错,而且大房子住起来也舒服,全然没考虑过余殊一个人在家可能会害怕。
但也不能这么快就再次搬家,因为余殊不喜欢经常搬来搬去她很恋旧。而且经历了昨晚的事,她肯定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这种时候也不适合搬家。好在乔旭回来了,这段时间能陪陪她,他们年纪相当,想必余殊有什么心里话都会跟他说,只要他好好开解,这个阴影总能消除的。
.
余殊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身上的不适感消散得差不多了,就是嗓子干得冒烟。她坐起身,想下床倒杯水喝,结果发现床边趴着个人,是乔晋渊。
他坐着一个矮凳,左手枕在床边。一双长腿委委屈屈地蜷着,头发有点乱。尽管已经睡熟,可脸上仍旧满是疲惫之色。
余殊端详着他。乔晋渊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看着这张脸,你会觉得,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哪怕是杀人放火,都可以原谅。可她已经不是那个爱做梦的小女孩了,她要的是一个能陪伴她、保护她,能相依相偎、长相厮守的爱人,而不是一个永远搞不懂,也很难触及的偶像。
她把目光移开,掀开被子轻轻下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旁边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玫瑰中间插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乔晋渊遒劲的字迹。余殊扫了一眼,没仔细看写的是什么,便离开了卧室。
尽管关门的声音很轻,但乔晋渊还是被惊醒了,等他收拾了一番下楼,见到余殊和乔旭并排坐在客厅,两人正在拆礼物。余殊看上去还有点虚弱,但脸上带着笑,是真心欢喜的那种。
他走到近前,发现乔旭送的是口红,一字排开十几管,一眼看过去,看不出有多大区别。他想起刚才出门前望了一眼自己的礼物,余殊连碰都没碰一下,那可是最新款的多功能录音笔,他以为她会喜欢的。
他看着沙发上的两人。他们从十五岁开始一起上学,整整七年都在一起,即使后来分开了三年,可是看他们相处的情形,依旧毫无隔阂。再加上年纪相仿,蓦然给了他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立刻走过去,强行破坏这种氛围。
其实他下楼的时候,余殊已经发现了,但她装没看到。不过乔旭就不敢这样做了,见他来到,立马叫道:小叔。
乔晋渊掩住眼底的情绪,故意看了看表,说:快六点了,晚饭你们想吃什么?
乔旭道:小婶嗓子还没好,不如吃粥吧?和记怎么样?
乔晋渊皱眉。和记在羊城只有一家店,离这里很远,此时又是晚高峰,开车来回的话,保守估计得三个小时。吃个粥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吗?
他正要训斥,余殊已经道:好。
乔晋渊:
他看了看在挑选口红色号的余殊,认命地说道:我去买。
买粥的路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病,三个小时可以做多少工作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浪费过时间。回城的时候,前面还出了一桩车祸,又多堵了半个小时。等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客厅里只有乔旭一个人,他把粥放到桌上,问:余殊呢?
乔旭道:已经睡了。
乔晋渊:
他强忍住家暴亲侄子的冲动,问:她没吃东西?
乔旭道:吃了,我煮的粥。
乔晋渊:
感受到小叔的怒火,乔旭赶紧申明:吃和记的粥的确是小婶自己的意思,在你没下楼之前她跟我提起的,我没有谎报军情!只是等得太久,她饿了,又想早点休息,我才越俎代庖的。总不能让她一直饿着吧,小叔你也心疼不是?
乔晋渊:
很好,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他坐到桌边,把自己的那份粥拿走,并吩咐乔旭:剩下的你全部吃完,不许剩一粒米。
乔旭:
.
余殊只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等嗓子恢复就回去工作了。《涤荡》每周播出一集,总不好因为她的缺席而推迟,那样无论是对同事还是听众都不负责。
乔晋渊要送她去工作室,乔旭担心她会直接拒绝,那样两人的关系无疑会更糟糕。谁知余殊很顺从地就上车了,虽然全程都冷着脸,一个字都没对乔晋渊说过,但没拒绝就说明气已经消了不少吧?
结果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余殊的消息:下班你来接我。
他这才明白,合着她没拒绝,是因为压根儿不想跟小叔说话啊。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人这次闹得这么僵,固然是因为意外事件,但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乔晋渊一直以来不顾家的态度。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积压,不是几句话就能开解的,只能慢慢来了。
他回了句好,又给乔晋渊发消息:小叔,小婶让我下班去接她。
过了好半天,才收到回复。
乔晋渊:嗯。
消息里看不出情绪,乔旭决定先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哄好余殊,这也是在帮小叔。他算好余殊下班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工作室。这里最让他满意的地方,就是不在闹市区,马路停车位随时都有空位,这样他就能坐在车里等余殊。
毕竟是艺人,暴露的话会很麻烦。
五点半,工作室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乔旭透过窗户盯着,一直没见到余殊的人影。他发了条微信给她,也没收到回音,想着她可能还在工作,便没太放在心上。谁知一直等到六点多,余殊还是没有消息,乔旭着急起来,看看工作室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打算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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