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徽音睁开眼睛,侧眸看她一眼,道:你认识我吗?
简月:你是孟徽音。
孟徽音:除了我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
钢琴边还摆着一张垫着法兰绒垫的椅子,简月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说:我知道你的事。
孟徽音翘起唇角,不以为意:你知道我哪些事?六年前的凶杀案?丰玉林?人质?斯德哥尔摩?
简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孟徽音:所以呢?你也觉得我是丰玉林的俘虏,得了一种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病?
简月:你不是吗?
孟徽音:我看过媒体对我的报道,他们把我写成一个可怜虫,一个被杀人凶手绑架,却不幸成为他的门徒的故事。更可悲的是我还爱上了他,所以我就更不幸了。
简月目光下落,看着她在琴键上轻灵跳跃的手指,道:你不认同媒体的报道?
孟徽音道:我的确爱上了绑架我的杀人凶手,但是我没有他们写的那么不幸。相反,我认为我很幸运。因为我找到了我命运的另一半。
简月:那周行呢?你还爱他吗?
噔的一声,她用力按下一只黑键,尖锐的音符像一把割裂空气的匕首。她的眼睛里涌现出怨毒的恨意,道:我早就不爱他了,他杀死我的爱人,我想让他偿命。
简月心中哀凉,即同情孟徽音,又同情被孟徽音痛恨的周行,道:丰玉林非法囚禁你,要不是周行及时抓到他,他终会杀了你。
孟徽音转头看着简月,眼底是一片冰凉的戾气:他不会伤害我,他只想和我一起逃走。你和他们一样自以为是,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趾高气昂的对我们指指点点。
诚如孟徽音自己所说,她是一名走火入魔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无论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一个不幸的可怜人。丰玉林绑架她,伤害她,掌控她的生死,她的恐惧和绝望编织成对丰玉林畸形的依赖。丰玉林明明是她的地狱,却被她自欺欺人当做天堂。就算丰玉林死了,他的鬼魂依然缠着孟徽音,和她如影随形,每分每秒都在折磨她,操控她,把她的身体掏空了,变成自己的坟墓,里面住着一只面目可憎的厉鬼。
孟徽音可怜,非常可怜,她已经无法分辨爱和恨。
简月问:既然你爱的人是丰玉林,那你为什么会和季潮平在一起?
琴声突然停了,孟徽音静坐片刻,然后把琴盖合上,抚摸着琴盖,那触感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但是她的目光深情又眷恋,笑道:他们很相像。
简月皱眉,她看过丰玉林的资料,丰玉林长得和季潮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孟徽音转身朝床铺的方向走去,道:我累了,谢谢你陪我聊天。
简月走出卧室,带上房门,看到周行站在客厅。她朝周行走过去,问:怎么样?
周行把她落在沙发上的包拿起来,又朝书房看了一眼,道:没事了,我们走。
来时有孟局长热情招待,走时却很狼狈。他们仅在孟家留了不到半个小时,简月跟着周行往停车的地方走,深夜的小区很安静,耳边只有晚风,但是风中似乎有女人的声音,一字一句重复着刚才孟徽音说过的话.......她回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似乎还身处孟徽音的卧室里,孟徽音在她面前弹琴,弹得是少女的祈祷。
她是钢琴演奏家吗?简月问。
周行道:她是歌舞剧院的舞蹈演员。弹钢琴是她的爱好。顿了顿,以前是。
孟徽音以前是一名舞蹈演员,现在已然不是了,
简月不说话了,其实她有很多疑问,即有关于他和孟万程的疑问,也有关于他和孟徽音的疑问。但是她似乎没有立场向周行问个明白,只好保持沉默。
周行看了看她,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简月被他看穿了心事,索性不继续躲藏,坦率道: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周行:那我从头开始讲给你听。我妈和孟局长的夫人是多年的同学,也是朋友。我和孟徽音很早以前就认识,过年过节都会见面。我被调到支队做中队长那年,我们在一起了。交往不到一年,我们分手了,她提的分手,我同意了。半年后,她被丰玉林绑架,之后发生的事都被记录在案,你也都知道了。
简月还想知道更多细节,比如孟徽音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比如他是否挽留过孟徽音?比如孟徽音被绑架时是否还喜欢他?这些问题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对她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孟徽音被绑架时是否对周行还存有感情。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会对孟徽音心生愧疚。孟徽音遭遇厄难,将自己的爱恨颠倒,她以为的爱其实是不爱,她以为的不爱其实是爱。如果她丧失自我的最后一刻还爱着周行,意味着直到此时此刻,那份感情依然存在,只是被她误认为是恨。
和她分手的时候,你还喜欢她吗?简月问。
周行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的一片片路灯的灯光,他和简月的影子像是黄昏下的一道剪影。曾几何时,他和孟徽音也走在落日余晖的海边,柔软的沙滩上落下两道剪影,但是终被海水抹平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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