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闷头往前走。
陈屿舟追上去,附到她耳边:“我还会别的,你要不要听?”
明芙立刻拒绝:“不要!”
陈屿舟没管她,自顾自的挑了几句背:“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背的颠三倒四的,没有任何顺序可言。
明芙不说话,陈屿舟也不在意,“我还会长恨歌,听不听?”
明芙现在根本不想理他,加快了步伐。
陈屿舟悠哉地跟在她身边,怎么也甩不掉:“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屿舟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后脖颈,二月份的天,明芙愣是觉得热得不行。
这两句古文的意思几乎都摆在了明面上,再配上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她都快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她捂上耳朵:“你烦死了!闭嘴。”
一路回到学校,明芙都没跟陈屿舟说一句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者脸蛋微红,步履匆匆,后者一派闲适,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小姑娘羞恼到一定程度,就开始不理人。
轻易哄不好。
楼梯拐角处是视线盲区,明芙满脑袋都还在回荡着陈屿舟念得那几句诗,一不留神和从另一边出来的女生撞到。
她顿住,往后退两步。
半只脚悬在台阶上。
陈屿舟上前两步从后面拥着她,语带责怪:“又不看路。”
明芙心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借着陈屿舟的胳膊站直,看向那个女生。
应该算是认识的人,去年陈屿舟过生日,她坐在张立旁边。
好像叫孙思柔。
“对不起,你、没事吧?”
孙思柔视线飞快从陈屿舟身上掠了一圈,摇头:“没关系,没事。”
不等明芙再说什么,她便侧身离开。
陈屿舟迈上台阶和明芙并肩,垂眸开始训她:“你这俩眼就是摆设,刚要没我在后面挡着,你就滚下去了,到时候就摔成丑八怪。”
明芙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跟、教育小朋友,一样。”
“小朋友都知道走路要看路,你可不知道。”陈屿舟捏了下她的鼻尖,推着她进教室:“别废话了,快进去,鼻子都冻红了。”
“知道了,你别推,我自己走。”
“那我也可以抱你,你选一个。”
“不要,哪个都不选。”
两人一来一往的声音渐渐走远,孙思柔从拐角处出来,看着前方一男一女两个背影,最后匆匆跑下楼。
-
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快,黑板旁边的倒计时牌很快就变成了整一百天。
百日誓师大会是动员高三学子必不可少的环节。
校领导本来安排了明芙上台演讲,但是她说话磕巴这一点有点影响。
虽然被陈屿舟天天抓着说话,最近又给他念文言文和古诗好了不少,但她还是不太能适应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最后演讲这件事就落到了陈屿舟这个万年老二身上。
陈屿舟知道这件事儿后又不满意了,难得语重心长的教育明芙:“你这不行啊,什么机会都拱手让人,要以后有人跟你抢男朋友你也让?”
就是个演讲而已,怎么还扯到男朋友身上去了。
再说了——
她看着陈屿舟,说:“你讲、跟我讲、都一样的,没区别。”
“怎么没区别,区别——”陈屿舟顺着她的话反驳,说了没两句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停下。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笑:“明芙,你这是暗示我什么呢?”
“才没有。”明芙淡定的翻了一页书:“你不要乱想。”
陈屿舟戳了下她的脸颊:“嘴硬吧你就。”
演讲这项工作陈屿舟算是接下了,但写演讲稿,他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成绩很好,当初初升高以第一名成绩考进长立,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就安排他演讲来着,但他觉得麻烦,给推了。
后来在明芙转学过来之前,他的成绩也没再往前靠过,演讲这项尖子生的活动基本与他无缘。
检讨书他随便一挥就能洋洋洒洒的写上个千八百字,演讲稿写上半天也只能憋出来个“各位老师同学上午好”。
所以写演讲稿这件事最后落到了明芙身上。
百日誓师大会那天,陈屿舟难得穿上了校服。
但还是松松垮垮的,没个正形。
明芙指着他的拉链:“拉上呀。”
“忘了。”陈屿舟手捏上校服拉链,而后又松开,不要脸的跟明芙提:“你帮我拉。”
“……”
明芙一顿,转过身:“那别拉了。”
小姑娘最近脾气明显见长,拒绝他拒绝的一次比一次干脆利落。
陈屿舟幽幽的叹了口气,捏着拉链拉上,说:“惯坏了,拒绝我都不带琢磨的了。”
-
誓师大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九班正好被安排在了礼堂左侧最前面的位置,郑颜芗拉着明芙坐到了第一排。
“坐这儿好,方便陈屿舟一眼就看到你。”
明芙喊了声:“芗芗......”
“知道啦,我不说了,你脸皮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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