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真注意他唇色有些苍白,忽然想到王泽豪说的话,不知道他现在好些了没有。
她正看着,他忽然抬眼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显然刚才早就看到她了。
他眼里神情有些淡,显然没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顾语真手指微微捏紧手里的酒杯,她还是第一次被他用这样冷淡的眼神看着,比陌生人还不如。
顾语真心里莫名有些堵。
张锡渊说话间也看到李涉,转头看来,温和道:“你去和同学打个招呼吧。”
顾语真点点头,她其实也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寒暄,有机会离开一下当然不会拒绝。
她往那边走去,并没有去打扰他的想法,而是准备找个地方坐一坐。
才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讨论,“李涉怎么敢来,不是说今天周言砚也会来吗?”
“他爸押着他过来的,我看一会儿估计是要押着去道歉。”
“他那混不吝的性格会道歉吗?要道歉早道歉了,周言砚那样优秀的人被他害成这样也是可惜。”
“这样都算好了,另一个都死了呢,还不是家里有背景,拿他没办法。”
“这些纨绔子弟二代出来的就没几个像话的,这个还临阵脱逃,说出去都丢人现眼。”
顾语真脚步一顿,抬头就看见李涉看着桌上的香槟没有说话。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他肯定听见了,他额发微微垂下,难得看出些许脆弱。
顾语真看见他有些苍白的唇色,忽然心疼。
李涉安静站了片刻,转身去了外面。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酒杯,快步追上去,外面是花园露台,三排大门并排开着,楼下是一片花海,铁艺栏杆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
李涉看见他没有理会,只是靠在栏杆旁点了一根烟。
坐着轮椅的年轻男人安静地在看风景,看见他过来,犹豫了片刻,手推着轮椅往他那边过去。
顾语真停下脚步,没有过去。
年轻男人看上去苍白虚弱,显然不常外出,他推着轮椅到他面前,笑得有些苍白,“好久不见,阿涉。”
李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继续抽烟。
年轻男人似乎没在意,又开口说,“他们说的话肯定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李涉听到这里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去和他们说清楚,究竟是你们来救我,还是我去救你们。”
周言砚面色瞬间苍白,慌张地去拉他,“阿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们不该丢下你,但求求你不要说,我已经这样了,再背那样的名声,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李涉没有说话,抽手回来。
周言砚真的慌了,开口决绝,“阿涉,兄弟一场,如果你真的说了,我还不如直接去死。”
李涉笑了下,似乎懒得和他多说,按灭了烟,转身进去。
周言砚很安静地坐着,只是盯着李涉出去,见他没有说的意思,似乎才恢复了平静。
他掉转轮椅往回,却看见了顾语真,神情闪过一丝慌乱。
片刻后,他马上恢复平静,似乎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开口问,“请问你是?”
顾语真想到刚才李涉的神情,想起他时常沉默,想起他爸爸失望伤人的话,就说不出的难受。
她看了这个人很久,“你背不了这样的名声,难道就让他背吗?”
周言砚面上的温和有一瞬间的停滞,片刻后,他很平静地开口,“他现在总比我好,他又没有断掉双腿?”
顾语真心里怒火突然起来,可看到他下面空荡荡的双腿,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强行控制下来开口问,“可这件事你明明可以一句‘不关他的事’就能说清楚,为什么要他背?”
周言砚看向她,没有再开口。
“你也说兄弟一场,何必利用他的好绑架他?”
第25章 就他嚣张吗
周言砚依旧沉默不言,像是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他真的能理解李涉因为这些遭受到什么,也不会拖了整整七年。
顾语真看着他阴郁的样子,也担心说多了他真的会去自杀,只能转身离开,里面已经没了李涉的身影。
她微微叹气,拿起酒杯,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真?”
顾语真转头看见刘爷爷,他拄着拐杖往这边走来。
顾语真转身开口,“刘爷爷,您也在这?好巧。”
刘爷爷看向远处几个老者,“老战友聚一聚。”他说着又看向露台外坐在轮椅的人,“你认识小周?”
顾语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落在那个年轻男人身上,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到一些事,觉得对我朋友不公平。”
刘爷爷看了一眼周言砚下面空荡荡的双腿,“你也知道之前的事了?”
顾语真准备喝酒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刘爷爷,“您知道?”
刘爷爷拄着拐杖,想起当时的情形,似乎现在还有点后怕,“阿涉是奔奔救的,如果那个时候奔奔没有发现土堆里埋着人,估计今天就没李涉这个人了。”
顾语真端着酒的手一僵,面色忽然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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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半个月的阴雨天过去,部队也安排了外出训练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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