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坐起身,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刚说什么了?
墨蓝色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下,露出半截光溜结实的胸膛,抱着被子的胳膊肌肉鼓着,青筋凸起,格外有力。睡了一夜的头发蛮横地翘在脑后,又添了些相冲突的可爱。
不得不说,真挺吸引人。
梁舒强迫自己从那块头上挪开视线,说:你说求求我了。
我没问这个。
你说自己高三。
魏宇澈:
她轻笑:看不出来你竟然还这么怀念十八岁的天空啊。
从睡眠里猛然清醒,让他头隐隐疼,又惊又气,本意想要骂人表达不满,但对着她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你再这样,我下次真的生气了。
他眸子里的迷蒙已经驱散,清亮的,有些无可奈何。
梁舒挪开视线,说:十分钟楼下集合。
做什么啊?
你自己请求的,环节全参与。
魏宇澈有些懵:现在?
是的,五点五十六。梁舒抬手看着表说,恭喜你又消耗掉一分钟。
五点多少?
魏宇澈惊呆了,你不会连早功都要我陪着吧?
他知道梁外公的训练手段,梁舒以前天边没泛鱼肚白就得起床出早功,在竹片子上练习刻字基本功,风雨无阻。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自己说了,每一个环节都要参与。梁舒纠正他。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来,毕竟你有多余机会的,第一天适应一下,不去也没什么的。她声音接着缓和下来,很是善解人意地说,人嘛,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魏宇澈眼睛愈发清明,尤其听到她的后半句便彻底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安慰,分别是要动摇军心。他要是真的信了躺倒,那才是上当了。
他掀开被子,光着膀子站了起来,宽肩窄腰,漂亮的肌肉线条毫无遮掩。
梁舒告诉自己要做个有出息的人,但本能还是战胜了理智,视线忍不住去往那结实匀称的腹肌上看,然后又往下移。
睡裤微微下坠,露出里面灰色的边。还没等视线继续挪动,T 恤便兜头而下,很快将春色遮掩。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跟着下摆落在睡裤腰身,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魏宇澈捉着睡裤正准备往下扽,突然反应过来,停住手,抬头问她:你不走吗?
梁舒偷看被逮了个正着,心底浮起丝窘迫。但越是慌乱,就越要处变不惊。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以此表示自己坦荡清白,说:走啊,走着呢。
大概过了几秒,魏宇澈没忍住,说:那你倒是走啊。
第18章 这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是领导啊
十分钟后,魏宇澈清清爽爽地下了楼。
梁舒站在院子里,正在对着那口缸深刻反思。
食色性也。
但那是魏宇澈啊,她也不至于吧。
又但是,他身材真的很好啊。
她忍不住回味刚才的画面。
眼睛、肩膀、锁骨、手指、裸露的肌肉与灰色的边。
还有那颗无法忽略的泪痣。
以前魏宇澈嫌弃过这颗泪痣不够硬气,要去点掉。长辈们觉得没必要,梁舒也觉得可惜,坦白说那是难得的好看。
大概是说的人有些多,他竟真的听了劝。
喂。魏宇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刚才还在回味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她身侧,梁舒心理素质再强也很难不心虚。
魏宇澈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阳光为他的轮廓添上了明媚。
你看什么呢?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挠挠下巴,冒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首先声明啊,不是我邋遢,是伤口还没结痂。
梁舒心底冒出来的酸很快掐灭。
就这货色,她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觉得他有点不错。
走吧,去长洪竹园。
魏宇澈:竹园?你去那儿干嘛?跟竹子共鸣啊?
梁舒:收料子。
啥?
没竹子我在哪儿下刀?
魏宇澈明白了:这么说你要去进货?
不然呢?
你能行吗?他可从来没见过梁舒跟着家里人去挑过什么竹子的,会不会被骗啊?
说什么呢。梁舒本想解释的,话到嘴边又突然打了个弯儿,吹捧道,这不是有你吗?
魏宇澈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给你撑腰的?
梁舒眨了眨眼,说完了吗?
魏宇澈没懂。
她将背上的包卸下来扔给他,半是命令道:说完出发。
魏宇澈严肃地说:我是监工,不是小工。
那你自己出门打车。
魏宇澈甩着带子将包背上,一昂下巴:走吧,出发。
能屈能伸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
这次去的竹园有点远,到门口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老板提早收到的消息,在门口摆了个长条凳子,坐在那儿刷着手机。
梁舒将车停好,魏宇澈紧跟在她身后。
洪老板。
洪老板收起手机站起来,有些惊讶:梁师傅是吧?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不用客气,叫我小梁就好。
洪老板伸出手:好的,小梁师傅。
梁舒伸手过去,但身边人比她更快一步,握住了洪老板。
哎哟,洪老板。魏宇澈微微躬腰,一副熟稔的样子。
洪老板看向梁舒,这位是?
魏宇澈简单概括:我是小梁师傅的领导。
领导个锤子。
梁舒在身后没有反驳,但却暗暗伸手掐住了魏宇澈的腰,死劲一拧。
疼痛让他瞳孔放大,偏偏魏宇澈又要维持表情,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任凭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洪老板仔细看了看他,费劲儿地拎着两个头盔,还背了个看起来老沉的包。
灰头土脸的,这能是领导?
就算搁家里,这样子也不能是个领导啊。
诧异归诧异,该有的礼数他还是要做到位。
哦,那您怎么称呼?
魏,我姓魏。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另一只手背在后头抓住梁舒作乱的手。
洪老板双手握住,抖了抖,表达欢迎:魏师傅啊,你好你好。
魏宇澈笑容有点僵硬,手指轻轻摩挲着梁舒的手背,有种求饶的味道。
梁舒终于肯松开他,跳过寒暄,直入正题,说:洪老板,带我们去看看园子吧。
竹林总是幽静,太阳还未到正中,细碎的竹叶间流淌着风声,沙沙作响。
乌川是不缺竹子的,恰恰是因为不缺,魏宇澈才从来没有注意过竹林。
今天他头一回来到这种规模化的林子,看着漫山遍野绿成一片只觉得壮观惊讶。
魏宇澈:这所有的竹子,您都卖吗?
卖的卖的。洪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张泛黄纸张,比照着介绍每一块儿区域,从那儿到这儿都是三五年的,最大的到今天,满打满算正好五年。
魏宇澈看得眼花缭乱,什么从那儿到这儿的,这虚虚一比划,谁知道从哪里到哪里啊?
他点点头,装成懂了,转移话题说:那您这每年赚不少吧?
哪儿呢,咱们这都是异龄养殖,卖出去也是分批的。
梁舒不去掺和他们的交谈,照例蹲下看了看土,又抓了把捻了捻,眸中划过一丝满意。
小梁师傅小心点儿。洪老板分神提醒说,这片儿挨着六年的,虫可不少呢。
魏宇澈:您每根竹子都记着多大了呀?
一般新竹底下咱们都标了年份的。洪老板笑着,五官挤到一起,像个弥勒,这一片一片的基本都是固定的时间砍的,就跟你们收料子一样,也都有个淡季旺季不是?
魏宇澈含糊地应和:是啊是啊。
梁舒站起身,冲身边伸手。
魏宇澈立马会意,从包的侧边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放在她掌心。
梁舒擦着手问洪老板能不能换个方向看看,得到肯定答复后,目标明确地直往北边儿山坡上去。
洪老板在后头说:小梁师傅还是懂货啊。
魏宇澈正在将梁舒用完的纸巾翻好放兜里,心中暗道这厮使唤人也太顺手了点。这会儿听见老板说话,没明白,问:啥?
懂什么东西?
洪老板依旧乐呵呵的,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哎哟忘记了,魏师傅不是专业的。
北面的山坡跟这边比起来算得上荒凉,新竹都没长成,几根高大的混在里面显得格外凄凉。
梁舒询问了洪老板的意见,进了林子里。
魏宇澈跟在后头有样学样,看看太阳,又摸摸竹子皮,但是摸了半天除了觉得滑就是觉得滑。
他另辟蹊径,手指骨节敲了敲。
梁舒:你干嘛?
魏宇澈一脸正色:我听听声音怎么样?
梁舒:你听得出来?
怎么可能听得出来。
魏宇澈看了一眼林子外的洪老板,小声说:我觉得刚才那片儿林子好一点儿。这片不大行。
梁舒一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魏宇澈指着竹子说,你看这边,要不就是发育不良,要不就是发育太好,感觉弄回去,做什么都不行。
我查咳咳,我知道,竹刻原料都要三五年的。他低声分享着紧急做的功课,刚才那片儿才好呢。
梁舒强忍嘴角弧度,耐心听魏老师上课,虚心请教:那照你说,咱们要去那边儿?
魏宇澈点点头。
梁舒一副受教的表情,说:那我们就跟老板敲定吧。
意见得到采纳,魏宇澈很是得意,大有一种看吧,要不是我,你要上当了吧的劲儿在。
他抬脚往外,同时决定好人当到底,待会儿帮梁舒跟老板好好地杀杀价。
等等。梁舒拉住他,小声地说,你说万一老板不卖给我们怎么办?
怎么可能?
只要价格到位,哪里会有拿不下的东西。
那万一到位不了呢。梁舒提出假设,循循善诱,我们是不是该做出两手准备?
什么准备?
梁舒冲他勾勾手,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魏宇澈抬起头,拽着怀里的包带子,面露难色:这样不大好吧?
刚刚你跟老板聊天不是也问了吗?所有的竹子都是出售的。
可是
别可是了。梁舒推着他往外走,实在谈不拢,他要多少我们给多少就是了。
魏宇澈一咬牙:行。他看了一眼洪老板,那你小心。
梁舒捶了捶他的肩膀:放心去吧。
两分钟后,梁舒一个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洪老板依旧是掬着笑脸,您看好啦?咦,魏师傅呢?
领导嘛,事儿多了点。梁舒搪塞了句,略微正色道,现在,您可以带我去仓库看货了。
第19章 那梁舒可怎么办?
伐竹讲究天时,但不一定砍了就能全部出手。
用做竹刻的原料竹,不到三年的,太嫩,刻完容易变形开裂;过了五年的,又太老,虫害累积,质地太脆也容易开裂。
为防止货砸手里,那些到了年份的竹子大部分都会被砍下,等过了梅雨季,通风晾晒再出手,质量也是不差。
竹子跟其他的东西不一样,留下根就能重新养出来。
北边山坡角度合适,多得是刚长出来的竹子,这就意味着在这儿的上一批竹子已经被收了。
再换句话说,洪老板仓库里有符合她要求的。
洪老板也没有废话,脸上笑意更甚,爽快地说:好嘞,小梁师傅,你跟我来。
沉重的铁门一拉开,竹青那种特殊的味道就铺面而来。
过不了几个月,就又到梅雨了,我还跟我家里说,这批竹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手呢。洪老板说。
是我运气好。梁舒细细观察着料子,回应说,我也找了挺长时间了。
您往坡上一跑,我就知道您懂行了。
谢谢您给机会。之前我还没到跑坡,就叫人忽悠了。
洪老板保证道:我这儿你放心啊,绝对不会。
他又不瞎,半瓶油晃荡的就算了,跟梁舒这种的耍心眼子,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梁舒笑说:真该让之前那些老板跟您学学。
您看着年轻,又是个姑娘。不管到哪儿,少不得有人起坏心眼子觉得您好蒙呢。
更何况是竹刻这一典型的男多女少的行当。
洪老板自养竹子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女师傅屈指可数。
这一行苦,做的虽是细功夫,要卖的力气却不比砸墙堆瓦少。
梁舒笑容淡了几分:那是他们见的人太少了。
这话就差没把见识短三个字直接撂到面上了。
主要没怀好心,做什么生意都不行。洪老板顺势拉踩了把同行,又问,那您看这料子,你还满意吗?
梁舒一边走一边指了十来根,问:就这些,您给我什么价位?
洪老板打眼一看。里头有去年三九刚伐的,也有已经过了一年的,顿时对梁舒更不敢小瞧,老老实实报了个价格。
给我抹个零头吧。梁舒笑眯眯地还价,这以后,我少不了再来的。
洪老板也痛快,将零头抹掉了。
梁舒对着他开好的单子摇了摇头,再抹掉点儿吧。
洪老板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不行,那就有点儿太多了。
老板,我也不是什么行情都不懂。梁舒态度坚决,正常情况我再多压个半成也是可以的。您现在给我抹了这一点儿,您不亏。
行,我算看出来了,您啊,是这个。他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人当场签了合同,梁舒给了一半的钱,另外一半等下午竹子送过去再微信结给他。
洪老板送梁舒出了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了,魏师傅呢?
梁舒一拍脑门儿,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她抬脚往林子里去,洪老板紧随其后。
咚咚咚的声音很闷,从深处飘过来。远远地,就能瞧见其中一根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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