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东京的那天是松田阵平来车站接的人,嘴上说着怕他走着走着又把自己掉进哪个案件现场里面出不来,动作倒是很诚实地抢走了那月的行李袋丢在自己后备箱。
「……我只是去大阪待了两天,哪来重到自己不能提的行李啊。」最后忍了又忍,青年警官还是趴在车窗上边笑边揭穿了同期的小心思,「担心我就直说嘛阵、平、酱~我又不会因为这个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够厚啊,混蛋aka,」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别学萩说话,听你用这种语气怪恶心的……啧,怎么下雪了。」
那月撑着下巴,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还挺好看的吧?这大概就是最后一场雪了。」
这大概就是那个即将被各种罪名压在牢一辈子里的犯人能看到的最后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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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司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在犯下时隔十三年之久的第一起案件前都没有接触到过一星半点关于过去那些事的报道,每天的日常就是浑浑噩噩地待在这间地下室里幻想自己的杰作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他的生活起居也全都不用自己去操心,赤司家会解决一切——包括警方的通缉。
他想到这里,从混沌的大脑里分出一丝注意力丢给那位最开始的主要目标,红发的少年人有着一张线条稚嫩柔软的面容,给人的感觉却锋利如刀,和他那个不成气候的表哥真是一点也不一样。
“当年帮你离开大阪的是赤司分家的人,”那月在进别墅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件事,因为从外界环境来分析的话,这处房产确实是挂在赤司苍介那位独生子名下的,前两天他窃取资料的时候正巧在里面翻到过这里的图片,“那个油腻的丑八怪叫什么来着——真麻烦,这种没用的信息我可想不起来——总之,他还真是崇拜你,连受害者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后送到你面前的,对吧?”
赤司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是背过几乎所有需要注意的家族成员的名单的,在那月说到那个形容词的瞬间就对应上了一张脸。
他毫不奇怪赤司直人、他那位表哥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事实上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问题,赤司是绝对不会跟这样的人来往的。
那月知道赤司直人的问题也是这两天的事情,他本来是想着借完秘书小姐的身份后也得给自己那些行为扫个尾,总不能让什么都没做的泽城麻里为殴打上司这件事背锅,哪怕那所谓上司只是个没用的关系户。
不查还好,一查就什么都瞒不住了,那月敏锐地发现赤司直人(被他揍了一通的咸猪手大少爷)这段时间对泽城麻里的关注度有点高,而且不止是什么单纯的见色起意,他在收集秘书小姐的作息时间,还有调查她的人际关系跟过去的信息。
顺着这条线摸下去,那月自然就发现了不久前的连环杀人案,以及案件的两位受害者都被赤司直人调查过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认为这是巧合,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不过警方又不能跟他一样在违法的边缘试探——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他们根本连针对赤司直人展开调查都做不到。
在把日向司跟日向曙对应起来之前,那月就知道这是被赤司分家的人派来搞死自家学生的工具,而前面两起案件大概是练手,现在他更确认日向司跟赤司苍介之间的关系复杂,既有‘合作’也有更多的单方面利用。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合作内容是由你帮他们解决他们想要除掉的人,而他们为你提供庇护,以及优质的‘眼睛’,”青年略长的黑发刚没过后颈,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地下室微微闪着无机质的光,日向司看不清他的表情,距离最近的赤司却把对方唇边下撇的弧度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双赢,你是这么想的啊。”
“可惜,实际上你可是从头到尾都被利用啦,笨蛋。”
不然,赤司苍介为什么会煞费苦心地把‘负责人入狱’以及‘水谷议员落马被捕’这两条消息在日向司这里隐藏起来呢,无非就是怕知道大仇得报的日向司会不再全心全意为他们‘做坏事’。
不得不说,日向司倒是把自己的本性瞒得很彻底——他是说在杀人动机上,估计赤司分家除了那个跟这家伙蛇鼠一窝的赤司直人以外,至今都以为日向司杀人是为了报仇吧。
“你究竟、你究竟是什么人!”日向司再也无法忍耐着听下去了,他害怕自己的不堪会被揭穿,明明渴望着实现艺术,渴望着制造杰作,但还妄图把自己的目的包装成为死去的儿子报仇,他就是这样一个操着刀的懦夫,“不许继续说下去了,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欸,你下得去手吗?”那月笑眯眯地反问道,他迈步上前,站在墙前伸出食指隔着玻璃点了点日向司情不自禁覆上来的手掌,侧过脸让自己的眼睛彻底暴露在微弱的光源下,以及暴露在日向司的目光中,“我问你啊,你真的对这双眼睛下得去手吗,这双跟曙一模一样,又即将变成你艺术道路上最完美杰作的眼睛。”
“至于我是谁,我以为你看过我的资料了。”他说。
“目前的话我是那孩子的老师,不过本职其实是一名侦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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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臣没料到自己请的律师会带来调查儿子失踪案的侦探,由此想起了自己几分钟前收到的那封发件人是卡路亚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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