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邵和现在还不明白那叫策略,他只是直觉可以那么做。
生意还在继续。
邵和抬头朝斜对面看了一眼,行人来往,摊贩吆喝。
他挠了挠头:奇怪,刚才好像有人在看他。
背阴处,叶音询问顾澈:你觉得如何?
顾澈:可琢。
叶音收拢的那批人里,邵和是最有攻击性的。连成人都比不了。
这不是说慈恩堂的成人都是好的,他们也许会伪装。但谁也没有读心术,因此只能看到表露的东西。然后抽丝剥茧般探寻。
再有,邵和愿意护着身边的人,这点可取。可惜戾气太重,还有得磨。
跟邵和性子类似的还有方白,或许是方白比邵和小两岁,锋芒要少些。
叶音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当初被方白咬过的地方已经痊愈了,只是每次想起,叶音都有些无语。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落在她手臂上,掌心灼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给她。
还疼吗?
叶音试图抽回手,没抽动,她低声道:早就好了。
叶音:我们去看看其他摊子吧。
顾澈看了她良久,才松开手。
今日是第一天,其他人也在观望,就算有找麻烦的,估摸也是明后两日。
黄昏时候,邵和让其他人收摊,他死死攥着钱袋子。这是他们一天挣来的,凭自己劳力挣的。
干干净净,堂堂正正。
那张棱角锋利的脸都舒展了,变得柔和些许。
哥,我们回家了。
邵和听到【回家】心里颤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他拿了最重的木桶,带着其他孩子出城。中途他停下张望。
哥怎么了?
邵和拧了拧眉,又是几道目光,可他没找到人。
没事,走吧。他有意无意地把年龄最小的孩子带在身边。
某个角落里,一名混混模样的人破口大骂:臭小子好敏锐,差点就暴露了。
同伙嗤笑:暴露了又怎么样。
混混愣住:对啊,暴露了又怎样。
他们是混混啊,怕个球。
晚上回到慈恩堂,众人清点银钱,邵和他们一行是卖得最多的。其他人稍次,而以马康为首的三个成年人却是银钱最少。
面对叶音和其他人的目光,马康涨红了脸:我们嘴笨,实在没卖到钱。
邵和捻着一块煎豆腐嚼着,幽幽道:我怎么记得你们拎着空木桶回来。
昏黄的烛光下,马康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稍纵即逝。
他抬头:我们我们卖得便宜。
邵和又捻了块豆腐,三文钱够便宜了。
马康:
马康身后的两人深深低着头。
叶音刚要开口,马康忽然暴起,指着邵和: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私吞钱了是不是。
他大张双臂:那你们搜啊。
随后,他又一脸悲愤地看向叶音:音姑娘,你帮了我们是不假,可我们也不是吃白饭的,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们。
叶音眉头挑了一下。如果她还没有失忆,她记得当时捡人时,马康表现的最诚恳,说要当牛做马报答她。
还没怎的,就是出去摆了一天摊就硬扎起来了。
明明她都已经展露了武力,还是有人觉得她可欺。
不过叶音转念想到严酷刑法都止不住恶人贪官,又觉得眼前马康的问题不算个事。
叶音装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余光扫过悠哉悠哉看戏的邵和,她忽然看邵和这个刺头都顺眼了些。果然凡事靠对比。
赶在邵和继续拆穿马康前,叶音道:到此为止,各自回去休息吧。
马康:音姑娘,我
叶音神色淡淡:我累了。
邵和翻了个白眼,又在身上擦了擦手。
叶音:
就不能讲点干净!
不讲干净的邵和口也没漱,回到草棚倒头就睡。
城内,方白筋疲力尽,被小弟们背着回点心铺子。
阿九哥今晚好凶啊,把大白哥都打趴下了。
累到奄奄一息的方白睫毛颤了颤,屁!那是阿九哥重视我。
现在这世道多乱,拳脚越好,就越能活命。方白越说越有理:再说那是打吗?是吗,啊!
那是操练。
常文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是瞎了,阿九哥的确是在操练他们,可力度哪有对方白那么大。
肯定是方白不小心惹了阿九哥,都是方白的错。
虽然说思路不同,但方白和常文最后得出的结论诡异的相同。
次日,邵和他们再去摆摊,却发现昨日的地方被人占了。
一行人只好另外找地方,然而明明是块空地,旁边摊主非说是他占的。
其他孩子又急又气:这不是欺负人嘛。
邵和给气笑了,臭蛋,把东西摆空地上。
旁边的摊主是个壮汉,边过来边虎着脸嚷嚷:哎哎哎,你们聋了,没听到那是我占的。
邵和啐了口唾沫:去你麻的。
来人顿时大怒:你说什么,你个小鳖崽子。
他举起拳头挥来,邵和丝毫不惧,两个人迅速缠打在一起。壮汉体格大,力气大,本以为随便收拾邵和这个半大小子。
谁知道眼前人跟狼崽子似的,打起架来不要命,邵和硬扛着身上的疼,一拳一拳往壮汉脸上挥。
臭蛋他们反应过来,拿起勺子板凳去帮忙。
其他人吓到了,赶紧拉架。
壮汉满脸血污,看人都是花的,被人扶着才没倒地。
邵和吐出口血沫,恶狠狠地盯着他:小爷无父无母,没什么牵挂,一命换一命不亏。
其他人心里一紧。
邵和恶狠狠的环视众人,其他人俱是避开了视线。
又不是深仇大恨,没必要跟一个半大小子死磕。
臭蛋他们重新摆摊子,邵和搬了个小马扎靠墙坐着休息。身上一阵一阵的疼。
臭蛋打了酸梅汤给他:哥喝点吧。喝了甜的,身上就不疼了。
话落,一颗金豆豆就掉进了酸梅汤里。
邵和无语:等我死了再哭。
臭蛋两眼泪汪汪:哥
邵和拿过碗一饮而尽,我睡会儿,你们好好卖。
他们这群人里,邵和年纪最大,其他的都在913岁之间。少不得被轻视,被欺负。
午后,臭蛋趁邵和还在睡,偷偷买了钱去买药,没想到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回来时他手里攥着药膏,脸红红的。
其他人以为臭蛋是被太阳晒的。
邵和知道臭蛋拿了钱,也没说他,甚至还去买了一只烧鸡,一群人分着吃了,并警告其他人不准声张。
哥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回到慈恩堂,叶音问过众人收入,而后对邵和道:脸怎么了?打架了?
邵和含糊:噢,不小心碰的。
叶音突然出手,邵和只感觉身上一热,刚要反击叶音就收了手。
没伤到骨头。回去睡吧。
邵和:???
邵和:坏女啊
邵和捂着嘴角,脚边铜板悠悠转着圈,叶音掀了掀眼皮:再骂。
邵和: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邵和:我错了。
叶音垂眸遮住了眼里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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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所谓后手
闪电划破夜幕, 晋家。
啊痛死我了
少夫人使劲,看到孩子了,使劲啊
痛啊, 我要死了
少夫人别说话了,留点力气。
罗茵茵生产了,她在产房嚎得死去活来,然而她的丈夫却在糜烂的温柔乡中。
经过一番苦挨,她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晋母脸色发青, 孩子都没抱就走了。
晋童更不见人。
刚刚生产完的罗茵茵两眼一黑,气晕了过去。
三日后,晋童才不紧不慢回来,参加女儿的洗三礼。晋家人原是不想办, 还是罗父出面威慑,晋家才妥协。
但万万没想到,晋童竟然在洗三礼上晕了过去,经大夫诊断,晋童得了花柳。
罗茵茵愣了半晌,而后身子猛地一仰, 便人事不知了。
晋母哭天抢地,骂罗茵茵看不住丈夫,是个扫把精。
罗父好悬才挺住, 强压着女儿跟晋童和离,带着女儿跟刚出生三天的外孙女回罗家。
晋家本来不肯放人,晋童得了病, 可能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丫头片子也是一点血脉。
但罗父不是软柿子, 态度强硬分毫不让。
晋罗两家的短暂联姻让外人看足了笑话。罗茵茵受到打击, 刚出月子就没了。
罗父一夜之间皱纹横生,老了七八岁。
文大郎跟顾澈说起此事还唏嘘,罗老爷对外不是良善之辈,对他这个女儿倒是好的。
顾澈附和。
文大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垂眉敛目,可背脊却挺的笔直。
文大郎不是目空一切之人,他知道乡下农户里也能长出俊才,可是刚到本地时,阿九都认不得几个字。
但如今短短几个月,阿九不但行事老练,盘的点心铺面生意也红红火火。
文大郎总觉得哪里不对,偏一时又说不上来。最后只得将阿九的变化归咎为天赋。
他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发现一个新种类。
海胆的风头过去了,想要酒楼生意再上一层楼,还得有创新啊。
可惜文大郎招来的厨子并不算太出众,琢磨出的新菜文大郎尝过,不过尔尔。是以文大郎把主意打到发现新的海鲜种类上。
顾澈垂首:或许过段时间有吧。
文大郎眼睛一亮。
顾澈:公子是有福之人,上天总会厚待你。
文大郎眼里的光消失了。
他还以为阿九有法子了,没想到是在安慰他。
文大郎摆摆手:我有点闷,阿九你退下吧。
顾澈:是。
外面烈日高悬,树叶苍茂。蝉鸣声藏在树叶里,阵阵扰得人心烦。
顾澈眯了眯眼,今年以来只下过两场雨,且时间极短。
江南水丰草茂,实在不应该。
顾澈心里微沉,良久呼出口气。
他担忧着气候,其他人就没想那么多了。
邵和看着他们的钱袋子鼓鼓囊囊,开心极了,好多钱。
天气炎热,他们的酸梅汤和绿豆汤卖的极好。邵和巴不得天气再热点。
黄昏时候,他们回到慈恩堂,照例上交所得。
然而马康居然只拿出三十来文,他身后的两个人昂首挺胸,面无表情。
马康看着叶音,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音姑娘,哥几个面凶,真的卖不出去。
叶音:那你们走吧。
马康的表情僵住了,他身后的两人也傻了。
马康黑了脸:音姑娘,你什么意思?
叶音抬眸:别把人当傻子,慈恩堂庙小,容不下几位。请便。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丝毫不给马康几人面子。屋里气氛凝滞,其他人不敢吭声。
听不懂人话啊。邵和抄着手吊儿郎当道:你们太没用了,还不滚。
马康凶狠地瞪着邵和,邵和耸了耸肩:我好怕喔。
马康回头又看了叶音一眼,倏地笑了:音姑娘,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示意同伙:哥几个,走了。
三人走出慈恩堂的大门,夜风吹的人很舒服,马康驻足回头。
别看了,这里没你们的地儿。邵和亲自关上慈恩堂的大门。
看着那扇半旧的木门,三人怒火高涨。
康哥,就这么算了?
娘的,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马康眸光明明灭灭,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走了。他道。
音姑娘,是你逼我的。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夜色将三人的身影隐没。
而马康三人的离开,也让慈恩堂的气氛好转许多。
熄灯后,臭蛋跑到邵和身边捂着嘴闷笑,而后用气音道:讨厌鬼终于被赶走了。
他真的烦死马康他们了。吃饭时马康他们吃得最多的,一干活就找不到人了。
邵和跟着勾了勾唇,随后又抿直嘴。
他担心马康会回来报复。
不过坏女人武艺高,应该不用担心。
次日他们照常出门做营生,只是白日里,邵和总感觉有人在打量他,却又没找到人。
四日后,天干物燥,一点星火点燃了草棚,而后迅速壮大,蔓延。
夜色下,火光冲天。
马康那张熟悉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清晰可见。
邵和虽然愤怒,却诡异的有种踏实感。
他就知道马康这瘪犊子要使坏,只是邵和紧跟着想起,坏女人今晚不在慈恩堂。
坏女人住在城里,有时候她会回城,有时候又待在慈恩堂,不过次数很少,且没有规律。
昨日坏女人还在,今日坏女人一走,马康就来放火。
邵和喝道:你跟谁勾结的?
马康微滞,随后仰天大笑:小子,你很聪明,可惜啊
晚了。马康朝慈恩堂喊了两声,一个年老的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以及一个二十六七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讨好道:康哥,都药倒了。
邵和怒道:你们这群叛徒。
男人被踩了痛脚,立刻嚷嚷:女人怎么配指使我,她抛头露面,不知羞耻,荡.妇。
我七尺男儿,有我的尊严。
邵和脸色一变,胃里翻腾,他从没如此恶心过。
对方还在喋喋不休,邵和已经懒得理他,而是看向女人:周翠你们母女呢?
周翠躲在马康身后:他是我男人,我都听他的。
周翠手里还攥着一个钱袋子,邵和双目喷火:那是慈恩堂的钱,放下!
他抬脚冲了上去,却被马康身边的男人拦住,马康洋洋得意:小子你说错了,这不是慈恩堂的钱,而是我的。还有
马康看着周围的火势,今晚之后,也不会再有慈恩堂了。
谁说的。熟悉的声音破开夜暮,火光显露她的身影。
叶音手持弓箭,神情肃穆。
周翠惊声尖吼:你不是走了吗?
叶音:我没你那么蠢。
周翠哽住,恼羞成怒:你回来了又怎样,康哥带了二十几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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