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我先识破那个人不怀好意的,把他的脸都抓花了。”
司行简笑着夸了一句,进去看了睡梦中的崽崽,他见崽崽睡得并不安稳,轻拍了两下。
他身上还穿着带血迹的衣服,就没有久留,去沐浴换衣后,才又回到房间。
虽然两天没有休息,但他并不觉得困乏。
深秋的夜间已经有了凉意,可他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甚至领口有些敞。衣服被发梢滴的水浸湿,贴在背上,显出劲瘦的腰。
他正拿着崽崽摆在桌子上的功课翻看,挡住了灯光,就听到身后一声懒懒的“爹爹?”
司安珵睡得确实不安稳,自从回到王府,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甚至后来都慢慢把那些梦淡忘了。
可今天,他差点被王顺绑出府,忽然就又想起来在梦中他大概九岁时被人绑出府,用来要挟爹爹。
爹爹交代过近日不让他出门,而且他也时常接触爹爹的亲信,并不认识王顺,所以他并未相信王顺说的话。
他身边有兰兰,有大金,有青风……这些都是爹爹留着保护他的。
所以即使他如今年岁比梦中还小上许多,他却未像梦中那样被人抓走。
他知道在王府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爹爹不在,他还是有些不能安心。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他却梦到自己今天被抓住了,被人用来威胁爹爹,害得爹爹受了伤,他都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道。
他觉得很害怕,可爹爹却轻拍着安慰他,说“无事”。
然后爹爹就不见了,他想追,可腿像是被黏住了,怎么也迈不动。
他着急得直哭,哭着哭着就醒过来了,才发觉那原来是梦。
司安珵揉揉眼睛,一转脸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惊讶地轻喊:“爹爹?”
他不会是梦还没醒吧?
这么想着,司安珵还是坐起身,准备下床看看。
司行简把手中的宣纸放下,转过身来。
“爹爹!”司安珵的声音都透出激动来,他掀开被子,就想往下跳,结果脚踩在光滑的锦被上,人就往前扑去。
司行简伸手把崽崽捞住,抱到怀里。
“怎么醒了?”
司安珵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安安梦见爹爹了。”
不同于司行简身上带着清晨的石头一样凉意,刚出被窝的小团子浑身都是热乎乎的。
司安珵的胳膊挨着湿发,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都舍不得松开胳膊。只是幼崽的身体受不得冻,刚出暖和的被窝,再一受冷,他就忍不住打个喷嚏。
司行简忙把崽崽塞进被子里。
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司安珵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睁着一双大眼睛,软软地问:“爹爹不冷吗?”
司行简随手取了件外衫穿好,道:“不冷,你今日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司安珵小幅度地摇头,“安安察觉他是在谎话了,而且爹爹不让安安随意出门,安安很听话的。”
司行简揉了揉崽崽比夏季时长了不少的头发,夸道:“嗯,乖。”
见崽崽两眼亮亮的,他又说:“先睡觉吧,其余的事明日再说。”
“安安不困。”
“不困也要睡觉。”司行简拿了一本启蒙书哄崽崽睡觉,“把眼睛闭上。”
司安珵听话地闭上眼睛,听着熟悉的声音,他心下十分放松,不一会儿又重新进入梦乡。
这一次做的就是美梦了。
司行简头发还湿着,又不觉得困,便去审问王顺。
新换的衣衫再次沾染上他不喜的血腥味,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在王顺的认知中,他并不是张妈妈随便捡来的一个孩子,而是原定南侯家的公子。
定南侯是靖王妃的母家,受靖王的牵连,一家人或被斩或流放。而王顺把自己当成定南侯府的人,便想为家人报仇。
司行简无意细究王顺是否真的是定南侯府的人,他见王顺自己深信不疑,便不打算留这样一个隐患在身边。
就王顺这些年背地里做的事,实在是死不足惜。
托王顺的福,司行简又揪出几个藏得比较深的钉子。这些人平时不显眼,也没有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只等着关键时刻咬人一口。
司行简觉得王府的仆人也该遣散一些。
陆辛已经抓到了,王府目前也安全,剩余的琐事司行简就不打算再处理了。
装昏迷许久的司行筝也适时地醒来,该赏的赏,该贬的贬。
对着那些打着支持大皇子名号的臣子,他干脆宣布把大皇子贬为庶人,剥夺姓氏,从玉牒上除名。
司行筝:他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认这野生的孩子!辰王真是他的福星啊,等上朝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夸奖赏赐辰王一番!
然而,司·福星·行简根本没有上朝,他应允的三个月已经到期,而且大麻烦已经解决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再上班的必要了。
悠闲了一个月的司行筝面对堆积如山的政务,忽然觉得这个皇位也没什么意思。
他看着辰王之前处理的政务,生了退位让贤的冲动。最不济,也得把辰王请回来继续帮他。
被皇上派去当说客的大臣们忍不住腹诽:要不是辰王与陛下相差年岁不多,他们还以为陛下要立辰王为皇太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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