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刺杀一事确实有秦家人的身影,但却不是秦家家主的主张,而是大房中有人不甘心掌家权被二房夺去,不愿意接受他们失去了皇帝岳丈的身份,更不能眼见着大皇子守在陵前慢慢失了帝心,所以才铤而走险。
只是那人不能动用家族的全部势力,要谋划刺杀皇上陷害辰王这样的大事,难免有些捉襟见肘,想要成功更是不可能的。
但秦家却被再次牵扯进来。
他们不敢赌皇上会仁慈地放过他们一马,或是真的相信他们其余族人是无辜的。
司行简听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兰兰顺着毛,心里却有些厌烦。
又是这样!
长亭伯府程家的小妾,镇北候府宋家的庶子,鸿胪寺少卿贺家的痴儿,还有如今秦家……都是看起来不起眼的人,但做出来的事却足以灭族。
而撺掇他们的人至今还躲在暗处看好戏。
先前秋社那日,司行简让人去查和崽崽起争执之人,也就是开雪糕铺子的贺少卿之女,以及她身边的男子。
那男子是镇北侯府的庶子宋长年,勉强算是贺四姑娘的表弟,他们二人并无血缘。
而那日他们会出现在那里,实则是宋长年有意引导的,就是为了让贺四姑娘引起他家崽崽的注意。
只是他们可能也没想到,那样“善良”的言论会让崽崽反感吧。
那位疑似穿越的贺四姑娘,比起落水刚醒后,确实又发生了不少改变,变得极为善良,也不会再想着整日往外跑。她十分喜欢小动物和小孩子,还有许多新奇的主意,这让她很受贺府的侄儿及附近的小孩的喜爱。
司行简听到这些消息时,就在想:莫非幕后人是想让她到王府给崽崽当陪玩不成?
可他们辰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对方也是官宦之女,其家人怎么也不会同意她来当丫鬟的。
他暂时不清楚那些人有何算计,但知道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于是之后这半月他就很少带崽崽出门,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再接触到贺四姑娘。
如果他没来,原主就会和宋家结亲,那么宋长年和贺四姑娘都会和辰王府沾亲带故。
司行简很难相信这会是巧合。
如今秦家也被牵扯其中。
这一个个人,一步步棋,全都是在针对王府,或许可以说是皇家。
司行简问:“可查到指使之人的蛛丝马迹?”
“指使之人?”秦溢有些不解,他不觉得在他的审讯下还有人能撑过有所隐瞒的。
“或许棋子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棋子。”
秦溢若有所思:“也是。”
那种蠢货,被利用而不自知,也是极有可能的。
司行简指点道:“这事多半和靖王余孽有关。”
如今的靖王余孽或许并不是为了靖王报仇,而是扯着靖王的旗号反抗朝廷。
只要秦府在此事上立了功,便能将功折罪,皇上也会对秦家网开一面。
秦溢闻弦歌而知雅意,郑重地道了谢才离去。
次日,司行筝得到这个消息,没有传召辰王,而是等下午时召见了秦溢的父亲,也就是秦府的当家人。
司行筝以为辰王会主动解释,因为如今这个敏感的当口,辰王理应避嫌,结果他并没有等到。
他觉得辰王太过不敬,在上朝时当众申斥了司行简。
司行简:“你没吃药吗?”
药中都加了那么多黄连,怎么脾气还这么大?
第145章 偏心王爷(28) [V]
司行简问出这句话是真的疑惑,但落在别人耳中就充满讽刺和挑衅。
大臣们都有些瑟瑟发抖,忍不住看向见皇上发怒还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司行简坐着的那把椅子自从搬上了殿就没撤下去。
“放肆!”司行筝直接把手边的奏折砸了过去。
司行简避开,这下才觉察出皇上的怒气有些不正常。
以往皇上在上朝时,即使动怒也不会这样表现出来,更不会做出掷东西砸人的失态之举。
他起身,走到大殿正中,道:“皇上是不是没休息好?不如先散朝歇息一下。”
众大臣:这是在明示陛下自己下去冷静一下吧?这就是挑衅吧?
而司行筝听到这话,又一次做出不符合皇上威仪的举动,他一拍桌子,同时起身怒道:“辰王!是……”
话还没说完,人就往后倒去。
一旁的郑喜喊着“陛下”,手忙脚乱地去扶。
大臣们一脸惊恐:陛下被辰王气晕了!
司行简更觉得不对劲了,就道:“请张医令来替皇上诊断,散朝。”
“散朝”这两个字是对着大臣们说的,可是众大臣互相对视一眼,暂时没有人移步。
司行简并没有提高音调,只是放缓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本王说,散朝。”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近两个多月与他有接触的几个官员下意识就听命,躬身告退。其余的小官见状,也犹豫着出了殿。
只有另外两位宰相及其余几个重臣想等个结果,不只没离开,还上前两步,围到司行简跟前,准备搭话。
司行简没有理会,抬步去了后殿。其余大臣想跟着,却被拦住了。
司行简到后殿时,张医令还没来,他只好先去给司行筝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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