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现在过得还更惨些。
至少曾经在外人眼中,原主待她是很不错的,结果现在她的处境得了个“遇人不淑”的评价。可以想见,她过得确实不怎么好。
那跟着她的昭昭……
司行简加快了动作。
三日后,他们一行人前往越州。
原主不喜欢被人伺候,他身边从来没有丫鬟小厮。司行简也是一样,这次出门他只带了赵清赶马车,还有几个侍卫。
当然,兰兰是形影不离地跟着。
司安玥也没带那两个大丫鬟,只带了木槿和一个新来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是才被买来的,还没经过调、教,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
司安玥想慢慢培养属于自己的人,她以为父亲要弃了摆在她身边的两颗棋子,所以这次出行,她就提出不让雪琴、雨棋跟随,留她们看家、训练那些新来的丫头。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父亲同意了。
身边没有监视的人,也不必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课程;除了用餐,其余时间也很少与父亲相处……这一切,都让司安玥感觉分外轻松。
到底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第一次出远门,见什么都新奇,这一路上,她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不少。
被规矩束缚而不得不表现得端庄稳重的司安玥,慢慢有了小姑娘鲜活和朝气。
他们乘马车本来就不快,考虑到司安玥,为了减少颠簸又大多走官道,所以就不免绕路。
仅到越州境内,他们就用了十余日。
途中,司安玥借口坐马车乏了,跟着木槿学会了骑马。
实际上她只是觉得学会骑马,若今后遇见什么事,也能方便跑路。
等进入越州境内,他们就改为骑马。
司安玥与木槿共乘一骑,她伸手环住木槿那劲瘦的腰肢,忍不住说:“谢谢你,木槿姐姐。”
这是除了母亲外,第二个对她好的人。
木槿依旧神色冷淡,道:“不必谢我,都是主子的吩咐。”她顿了一下,又问:“坐好了?那便出发了。”
她虽同情司安玥,教得也尽心,但她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主子吩咐的缘故,她当不起这一句谢。而且她们两个若是太亲近,恐怕不是主子愿意看到的。
司安玥听木槿那么说,也没有反驳。
之前那些师傅也是父亲请的,但和木槿姐姐不一样。
谁对她好,她能感受到,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心存感谢。
她知道以前母亲对她好,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现在母亲找回了自己的女儿,可能会不愿意再认她。
那她也活该,是她抢了母亲的亲生女儿本应该享有的疼爱,还有精致富足的生活。
母亲不恨她就是好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母亲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丢了她呢?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抢了本属于那个叫昭昭的女孩子的人生。
她时常忍不住去设想——要是她跟在自己亲娘身边长大,会是怎样。
可是她脑海中一点关于她生母的印象都没有,每当她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起的都是养母的身影。
若是有母亲在,或许她偶尔能睡一次懒觉;她犯错时,会有人在她犯错时为她求情;她晚间饿的时候,能有一碗桂圆银耳羹……
养母和自己的亲生女儿终于团聚,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现在已经到了越州,司安玥忽然有点近乡情怯,忍不住胡思乱想。
奔驰的骏马停了下来。
“我们在此处进些食,也不知能不能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还是会在城外找一处落脚。”木槿把司安玥扶下马,给她戴上帷帽。
司安玥应道:“应当能进城的,不然父亲也不会弃马车换成骑马了。”
木槿没有答话,她想着若是没有带着司安玥这个娇小姐,他们自然能赶到,若是顾忌着司安玥,他们应该比往常会慢上一个时辰。
吃饭的时候,司行简依旧是慢条斯理,丝毫没有着急赶路的意思。
他自从进了越州境内,就戴上了面具,以免遇见认识的人。
饭后,司行简休息一刻钟消食,免得饱腹时骑马会难受。
他的确不着急赶路,因为他知道一条近路,比走大路能节省一个多时辰。如果路上不出什么意外,他们申时就能到城内了。
然后……他们果然遇到了意外。
在得知要抄近路的时候,木槿还提出了质疑:“主子,我们带的人不多,而且对这里不熟,走小路怕是有些冒险,万一遇到贼寇……”
他们七人五骑,司安玥和丫鬟樱桃都是和人共乘一骑。
司行简道:“无妨。越州没有大的匪患,若是寻常十余人,也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越州多山,以前确实是匪患不断的。
但是原主初到越州定居之后,就开始对那些匪徒下手了。后来,原主更是联合还没有成为指挥使的李重山,几乎将越州界内所有的土匪剿尽。
他们一路顺遂,没有遇见什么不长眼的人,然而兰兰却遇见了。
兰兰是个懒的,它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坐马车。
现在他们骑马,自然不能用马驮着豹子;更何况兰兰也要避着人,于是兰兰就和他们分开走。
兰兰又不是寻常豹子,它的速度比司行简他们骑马要快得多。它在山林间抓个兔、逮只鸟,到手了又放走,就是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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